第二十九章 遠藤直經的情報

第二十九章 遠藤直經的情報

微笑着送走海赤雨三將之首,同時也是家中武者奉行的老將海北綱親之後,新九郎心中欣喜更甚。

有豬妖的屍體為證,又有宮部繼潤在暗中配合,僅僅數日之間,自己的武名就已經傳遍了小半個北近江,流入眾多家臣,以及一些有心人的耳朵。

他根本不用自己主動去做些什麼,僅僅是展現了一部分力量,就有大把的人主動為其奔走。

除了那個刻意堵住自己房門,拒絕了解這一切的淺井久政。

現在甚至連海北綱親這種“海赤雨”三將級別的人物都坐不住了,眼巴巴的從他自己的老窩跑了過來,同時也帶來了海赤雨三將中最後一人,雨森彌兵衛的書信。

僅僅幾日之間,淺井家已經有超過七成的家臣,包括“海赤雨”三將,在就六角家向他賜婚一事達成了一致,他們不約而同的選擇站在新九郎的身後。

除了他們大多和六角家有着血債以外,最重要的是,長久以來因為淺井久政的無能而積壓的矛盾,終於就此事找到了爆發的機會。

還有大概兩成多的家臣們保持着中立態度,他們大多都是自身實力弱小,所以不敢輕易戰隊。

至於真正同意接受六角家賜婚的家臣,屈指可數。

在血與火之中鍛鍊出來的武士,又有幾個人能忍得了這麼大的侮辱?

只不過,按照新九郎的推測,就算淺井久政再次拒絕了他們的聯合抗議,事情應該也不會向最血腥的方向發展。

首先,淺井久政雖然在各方面都很無能,但他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對待這些家臣們其實都還可以,沒有像不少小心眼的大名那樣,想方設法去侵佔他們的領地。

比如說有一些苛刻的大名,就會特意向富裕的武士階層徵收什麼“有德錢”之類的東西,擺明了就是伸手要錢,偏偏那些武士們除非想造反,否則還真沒法不給,這些在淺井家內都是不會發生的。

其次,他新九郎雖然是淺井家少主,但他畢竟還未正式元服。

雖然他擁有法術,武藝也不錯,但是除了剛剛加入的宮部繼潤和他的宮部城算是不錯的後援以外,他的手中並沒有真正的掌握任何勢力,而且他也沒有什麼武名。

武士,武士,說到底還是要靠打仗的,不經歷鮮血和死亡,不在戰場上斬獲戰功與敵人的頭顱,就算你再怎麼厲害,也難以得到很高的評價。

雖然是有豬妖的屍體擺在那呢,可妖怪畢竟距離尋常武士們太過於遙遠了,他們也不知道它們到底有多強,自然也沒辦法對斬殺了它們的新九郎特別信服。

最後一個原因,就是相比於其他頻繁出現下克上的國度來說,不知道是不是受守成之主淺井久政的影響,北近江這片區域不少武士們都顯得淳樸了很多,或者說他們胸無大志也行。

於對外表現就是,他們中的很多人都只想守住自己目前的地盤,然後就感覺滿足了。

甚至許多武士都壓根沒想過要徹底擊敗六角家,乃至於侵佔六角家的領地,只要不被六角家侵佔就行,什麼繼續擴張勢力,什麼干翻六角家,全都不存在的。

而於內表現就是,北近江的武士們很少會發生下克上的事情,更別提什麼推翻大名了。

現在恐怕除了“海赤雨”三將,以及一門眾中最傑出者淺井亮親,外加親近自己的遠藤直經和宮部繼潤以外,其他人壓根都沒往這個方向想過。

宮部繼潤也小心翼翼的向他透露了同樣的看法,並且隱晦的表示他必定會永遠追隨在師父大人的身後,但現在時機恐怕並不成熟。

對此新九郎雖然略微有些遺憾,但倒是不是太着急,因為他知道如果不發生意外情況,那個位置早晚都是他的。

他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繼續強化自身的實力,順便,再去周圍看看。

鬼女紅葉從封印脫出一事,雖然比翼鳥守護靈只說那看起來就是個簡單的巧合,但他總覺得有些不大對勁,他需要親自去附近看看。

而且前世多聽聞修鍊一途,需要財法侶地,他雖然剛剛踏入正軌,但也已經逐漸感受到了。

比如說他手中的封靈匣和豬妖的魂核,他知道它們能用來做什麼,也知道該怎麼做去最大限度的發揮它們的能力,可是他手頭上卻幾乎沒有任何可供使用的其他資源,這使得事情從一開始就陷入了瓶頸。

現在他只是勉強用豬妖的魂核製造了初級的法器,封靈匣還是那副破損的模樣,短時間內根本派不上用場。

他也需要時間去親自遊走,去各地尋找可用於法術的材料。

修鍊、實戰、情報、資源,這是新九郎給自己接下來一段時間內定下的目標,以目前他和眾多家臣們所達成的共識來看,他的時間還是非常非常充裕的,也許能有兩三年也說不定。

不過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他也不會那麼浪費時間,等時機成熟,他也獲得了一些力量和勢力的時候,他就會重返小谷城,開始實施他的計劃。

現在他手中只有宮部城的僧兵們作為自己真正掌握的勢力,還是欠缺了一些,就算在其他家臣們的幫助下順利實施了那個計劃,可到時候仍舊是臣弱主不強的狀況,那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設想中的淺井家,應該是屬於他自己的一言堂!

就在這時,侍從小三郎再次帶着遠藤直經走了進來,基於新九郎和對方之間的特殊關係,眾多家臣之中,他是對這裏最熟悉的人了,接着是新九郎的叔父淺井亮親,至於他名義上的父親,還要排到很後面。

“少主,這是磯野員昌大人派人送過來的書信,他也堅決反對和六角家的婚約。但他目前還要留在佐和山城,無法親自前來向家主大人表示抗議。”

對於這點,新九郎是絲毫都不意外,因為磯野員昌常年鎮守前線,要說和六角家的仇恨,他絕對要比其他家臣更深,而且他也深知一旦有機會,六角家同樣不會放過他的。

只不過,儘管這理論上是一件好事,這代表着家中最後一名大將也站在了新九郎的一側,但是說話時的遠藤直經,臉色卻並不怎麼好看。

新九郎看了一眼書信,確認上面的內容正如他所料之後,就轉頭看向了似乎仍然有話要說的遠藤直經。

“直經大人,怎麼了?您似乎仍然有話要說。”

遠藤直經看了看左右,先是輕輕掩上了木窗,接着示意小三郎去門外戒備,然後才面色慎重的道:“少主,城內的忍者有異動,目標很可能是您。”

新九郎輕輕點了點頭,對此同樣沒有任何意外,儘管淺井久政本身十分平庸,但是他畢竟繼承了淺井家的基業,畢竟是掌握着北近江十數萬領地的大名,手中肯定還掌握有一些特殊力量。

這裏又是淺井家的老窩,眾多家臣們接連幾日頻繁的拜訪自己,如果他這個家主到現在還沒察覺的話,那他還是趁早自殺,免得浪費時間的好。

“我自然知道,繼潤也向我彙報過,他同樣受到了監視,不過我想事情不會壞到最後一步的。”

雖然在紛亂的戰國時代,下克上,兄弟相殘,父子相攻,都不是什麼新鮮的事情,但這種事情卻絕對不會發生在淺井久政的身上。

不止是因為新九郎是淺井久政唯一的可以繼承血脈的兒子,更是因為淺井久政完全沒有那個膽子,平庸且無能,這個評價可不僅僅是說他在對外,對內也同樣如此。

這樣的人如果生在普通的家庭之中,也許會是一位好丈夫,一位好父親,可是他卻萬萬不該成為一名大名,因為他對外的怯懦表現,已經葬送了數以千百計的優秀戰士,破壞了更多的家庭。

“可是少主,這次不一樣了。”遠藤直經仍舊面色嚴肅,“我發現了一些陌生的面孔,除了一些不認識的,我可以確定其中有來自甲賀的忍者,他們不斷的在城中煽風點火,散播流言,似乎有意挑起家臣們對主公的不滿。”

聽到了這裏,連新九郎也是微微一驚:“甲賀的忍者?六角承禎這傢伙,從一開始就沒安好心啊。”

忍者,是一種生於戰國時代的特殊職業。

和擅長正面戰鬥的武士不同,除了護衛己方重要人物以外,他們大多從事一些諸如暗殺、間諜和破壞等為人所不恥的任務。

他們的社會地位雖然要比武士低上很多,甚至還不如平民,簡直像是些陰溝里的老鼠,但是忍者們能發揮出的殺傷力卻並不低,來自黑暗中的利劍,往往最為致命。

哪怕是現在的新九郎也不能保證自己每天十二個時辰,都在警惕提防可能出現的敵人,他也要休息的。

在現在的尼朋,強大的忍者大多出自甲斐、武藏、信濃、伊賀以及甲賀等地,而且和大多隻為價高者服務的雇傭型忍者不同,甲賀的忍者是有主人的,他們已經效忠了六角家幾十年。

在過去和六角家的征戰交戰之中,這些甲賀忍者的破壞和刺殺行動也給淺井家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淺井家雖然一開始也試圖建立本家的忍者,但計劃剛開始沒多久就被識破了,反而引來了甲賀忍者們針對性的攻擊,一舉摧毀了淺井家最初建立的忍者之里(忍者集合的場所,類似於山賊門的山寨)。

這就導致了哪怕佔據北近江幾十年了,現在淺井久政身邊還是只有那麼幾十個實力低微的忍者,勉強護衛在他的身邊。

不過,目前來看,這些甲賀忍者的煽風點火,對於新九郎的計劃反而是好處大於弊端,如果沒有他們的煽風點火,家臣們也許還不會這麼快的統一意見呢。

說到這裏,遠藤直經咬了咬牙:“少主,我們還需做好準備,如果事情有變,還請您務必前往須川城避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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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當大名的武士不是好陰陽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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