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僅此而已
喬幽是早上九點過來的，一直等到下午兩點多，期間還有人給她送午餐，從伙食跟服務就能看出這是一家超正規且福利待遇都不錯的公司。
“喬小姐，您前面還有兩位面試者，預計還有兩個小時時間，您要不要上個廁所或是喝杯咖啡？”
不時有工作人員進來貼心問詢，正好喬幽也有些內急，經對方指引後來到了對外的衛生間。
連衛生間都分成內外兩個，不得不說也是很講究了。
喬幽不敢在廁所逗留怕耽誤了時間，補了個口紅便往外走。
“Ourbusinesscoversmorethan40industries？”
“……”
她剛從廁所走出來便看見一個中年女子站在走廊上接電話，對方顯然也是才上完廁所，出來時可能沒在意裙角折進了腰間，尷尬的露出半邊若隱若現的臀部。
喬幽腳下步伐不禁停下，有些猶豫的往四周看了眼，還好沒人。
只是，她要是不提醒對方顯然會出更大的糗。
可是管這種事也有風險，有的人未必願意被人看見自己出糗的一面，何況她今天還是來面試的萬一惹到什麼風波無疑將自己的工作給砸了……
“Hi，yourskirtisbeautiful。”（嗨，你裙子很漂亮）
儘管內心掙扎，喬幽最終還是上前拍了拍女子的肩微笑說了這麼一句，順便為她將折進去的裙角給拉了下來。
對方剛好也在此時講完電話，聞言有些沒反應過來，等她反應過來時聽到喬幽用只有她們兩聽見的聲音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句：“Yourskirtjustwasn'tready。”（裙子剛剛弄進去了）
說完不等對方說話便朝她做了一個拜拜的手勢，笑容明亮且善意。
*
面試廳里，四位面試官正襟危坐，無形的帶着壓迫感。
喬幽並不知道，除了他們四個以外，還有一個人正無聲的打量着自己。
“你認識她？”和程潛一同站觀看這場面試的麗薩問了句，她是公司的SAPSD高級顧問，也是跟了程潛好幾年的性伴侶。
程潛聽了她的話沒作聲，只是翻了下桌上資料，那上面除了喬幽的面試簡歷還有她大四期間實習的公司經歷，以及在校時獲得的榮譽。
原本只是釣釣她，沒想到她準備倒是挺充分。
“喬女士，我能問一下您今天為什麼穿這身衣服來面試么？”在簡單的了解過後，其中一位女性面試官突然盯着她身上的衣服問了句。
喬幽今天並沒有穿正式的職業裝來面試，而是平時常穿的一件淺藍色襯衫加牛仔褲，她膚色白，個子也高挑，這樣穿其實還挺突顯年輕女孩的青春氣息，而事實上，她沒錢去購置上檔次的職業裝，她身上這套已經是她所有衣服里最貴的了。
沈炎送給她的。
“您好面試官，我今天的確沒穿職業裝，之所以這樣是因為我覺得平常的裝扮更能讓你們了解到我真實自然的一面，服裝有時候也是一種偽裝，就像我們平常穿居家服跟外出服的感覺是截然不同的。”
“貴公司面試求職者，相信除了考核對方能力外，也能觀察到對方私底下真實的一面。”
“希望今後有機會讓你們看見我穿職業裝的樣子。”
“……”
短短一番回答，角度新穎，用意深刻。
程潛原本打算離開，因為這個回答又駐足下來，他隔着外人看不見的玻璃打量坐在椅子上從容自若的喬幽，她才23歲，工作經驗也沒多豐富，可她的面試表現卻比之前那幾個都好。
至少，她足夠坦誠，也敢於將這一面展現給別人看。
他今天並沒有給面試官們打招呼，因為他並沒有打算讓喬幽進公司，他打算一家家的給她發麵試通知，然後了無音訊，打擊她的內心，瓦解她的自信，讓她從心理上一點點崩潰。
這遠遠比程藍的打壓更為致命。
*
從Accenture面試后，喬幽一直沒得到下一輪複試的消息，倒是又收到了另兩家公司的面試通知。
一家是做貿易的，一家是外企。
與此同時，沈易白也結束了為期半月的歐洲之行回到了國內。
這次回國他沒跟任何人說，所有人都以為他至少要一個半月以後才回來，包括沈家。
“先生。”
距離A市500公裡外的龍泉山墓園，這個墓園跟其它墓園都不一樣，除了傳統墓區，還有藝術墓、樹葬墓及草坪墓等多種獨特的葬法。
約克手捧一束潔白的雛菊站在沈易白身後，他們所站的位置正是樹葬區域，那個植着木棉的樹下有個年輕女子的墓碑。
沒人知道，十年前那場車禍除了沈易白身受重傷外，還有另一個與他同行的女子當場身亡。
她就是他初戀女友cheney。
“先生，前不久我已經查到當年參與了那起車禍的幕後黑手。”約克說話間將手中那束雛菊遞了過去。
沈易白接過花束慢慢放到墓碑前，久久都未起身。
十年了，他一天都不曾忘記過她。
“先生。”約克知他左腿有傷不能久蹲，在旁提醒了聲。
沈易白這才扶着他的肩，慢慢站起，要知道他凌晨剛下飛機便從市內驅車趕到這兒，整整6個小時都沒休息。
約克在旁彙報道，“cheney小姐去世已經十年了，一般而言去世的人戶口不久就會註銷，可卻有人拿着她的戶口本借了多筆高利貸，時間分別在半年前。”
沈易白絕不允許任何人藉著cheney的名義做任何事，當即吩咐，“不計一切後果的給我查清楚。”
“是。”
懷緬過後，約克詢問要不要將他載回市內，畢竟他一個人驅車500公里，腿上還有傷。
誰知沈易白卻拒絕了。
約克心知他對cheney小姐的感情，就像當年他的腿原本能治好，可為了懲罰自己在那場車禍失去她而拒絕治療，甚至在她死後再也沒交往過任何女友。
這世間沒人能替代她在他心中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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