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他都明白
她不知道他是怎麼跑過來的，可是見到他面帶無名怒火的看着自己她便覺得不妙，一時冷靜下來對他道，“讓我出去。”
他不說話。
“麻煩你，開門讓我出去。”今天可是在沈家，她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鬧出什麼不可收拾的局面。
沈炎卻完全沒有讓她走的意思，只是死死盯着她，以及她臉上精緻的妝容和服飾。
他從未見過她這個樣子。
從前，她在他眼裏一直都是鄰家女孩兒的模樣，他不知道，原來換了身衣服她也能這般高貴美麗。
是陌生，也是過往的情愫，一時讓他迷離。
“你愛他是不是。”他開始掐住她的肩逼着她步步後退，直到退到洗手台上退無可退。
喬幽的心嘭嘭直響，一面擔心會不會有人突然闖進來，一面又擔心他會不會衝動之下做出什麼事，只能盡量安撫道，“沈炎，有什麼事我們好好說。”
“我問你是不是愛他。”只聽他一聲暴吼，“哐當”一拳砸到鏡子上，鏡子瞬間粉碎而他的手也流下不少鮮血。
喬幽看呆了，獃滯過後一臉陌生的看着他，“沈炎，你究竟想做什麼。”
看見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自己時已經沒了熟悉的情感，沈炎的心便痛到不能呼吸，他緊緊攥住她細柔的肩字字質問道，“你跟我分手是不是因為你真的愛上他？！”
“……”
“是不是！”
面對他情緒激動的質問，喬幽只是隨着他搖晃的動作心一點點涼下去，“所以，你覺得我們之間出現的所有問題都是外界的原因么。”
什麼？他暴躁的看着她，等着她接下來的話。
“沈炎，我真的累了。”她沒看他，像是透過他看着不知名的遠方，神情也疲倦而累，“我們在一起五年，我承認那五年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五年。”
“可是，也是我人生最累的五年。”
“……”
她靠在洗手台上神情麻木的告訴他，她在那五年的遭遇，母親的出走，弟弟的病情，奶奶的年邁，還有她一個人要承擔整個家庭的責任跟壓力。
她無法對他開口。
因為她骨子裏的倔強跟要強，最難的時候她總是安慰自己告訴自己一切都會好起來，可程藍的打壓，無處可投的簡歷，家中的困境都逼的她快喘不過氣。
“有好幾次我都看見她來學校找你，我總是在等着，等着你主動跟我坦白。”
可是他都沒有。
沈炎臉上的神色慢慢鬆動變成了另一幅類似愧疚跟痛苦的神情，他抱住她一遍遍的解釋着，“我跟她真的只是兄妹關係，我從來都沒對她產生過類似於你的感情……”
“可是你也從未在我面前提起過她。”她反問他，眼眶明明紅了卻倔強到底。
沈炎無話可說，好久才用力抱緊她祈求原諒一般，“小幽，我怕，我只是怕說出來你會生氣，你會離開我……”
喬幽深深閉上了眼，她只是厭倦了，真的厭倦了，“那你知不知道她在背後打壓我的事情。”
“……”沈炎張開的嘴頓了頓，好久，眼中才閃過一絲慚愧。
可她卻什麼都懂了，心也涼了。
見她要推開自己沈炎說什麼都不肯，他再次將她緊緊逼到洗手台那裏反覆祈求着，“小幽，你原諒我吧，原諒我好不好，我毀掉跟她的婚事，我們在一起，我們離開這裏……”
“放開我。”她一句話都不想跟他多說，他還是那麼幼稚，五年了都沒成長過。
見她執意要走，沈炎額頭青筋畢露圈住她的力道也越來越用力，“不，別走，我不會再放你走，小幽，明明我們才最應該在一起。”
說完低頭便要吻過來，喬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被他強吻住，緊接着便是他炙熱又粗暴的吻。
“唔……放開我……沈炎，你在做什麼！”
他瘋了嗎？！她如今是他大哥的女朋友，這裏是沈家，沈易白他們還在樓下吃飯！
而他卻在衛生間裏抱着她親吻！
這算什麼？！
“你放開我！”她一次次用力推開他卻又被他強抱在懷裏。
沈炎瘋了，他真的瘋了，明明知道這樣做不對，明明知道要是被爺爺他們發現後果嚴重。
可他管不了，也顧不了。
他太愛喬幽了，愛到他只要一看到她就要想將她抱在懷裏，一看到她就想親吻她，尤其是今天她這樣美麗的出現在他面前，又讓他想起初次見面時，他在學校劇團看見身穿公主禮服的她。
那樣驚艷，一見鍾情。
喬幽從最初的反抗到最後的憤怒，伸手便在他臉上打了幾耳光，可這不但沒有阻止他反而讓他反應更加激烈。
“他有沒有這樣吻過你？！有沒有！”想到她如今跟沈易白在一起，她的美好跟甜美他或許也早就品嘗到，一種被侵犯的感覺頓時湧上心頭，沈炎急火攻心之下竟想撕掉她的裙子。
“你幹什麼！”她反應過來后當即又一個耳光過去。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程藍狐疑的聲音，“奇怪了，沈炎不是說上樓幫我拿手機的嗎？人呢？”
沈炎聽到這動作才停下來卻也沒鬆開她。
過了會兒程藍試探性的敲了敲門喊了他的名字，見沒人應后便走了。
喬幽也在這時冷冷推開他，一臉陌生失望的看着他，眼裏再也沒有任何溫度。
她的口紅被他吻的一塌糊塗，衣領也拉扯的不像話，沈炎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那一番所做所為對她的傷害有多大。
“小幽，對不起……”他想靠近卻被她躲了過去。
然後，她背對他，看都不看一眼便拉開了門。
*
拐角的樓梯口處，喬幽不斷擦着唇像是要擦掉被他吻過的印記，直到看見沈易白。
他不知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在那裏多久了，就這樣坐在輪椅上靜靜看着她。
看着她無意間凌亂的髮絲以及唇邊的紅腫，還有她屈憤的神情，以及看見他在這兒后一瞬間的滯怔跟羞愧。
他什麼都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