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機——隨身空間
越走越看不到人,郭大靖的腳步依舊執着,就在小妮腳步猶豫,喘着粗氣走不動了,想拉住郭大靖的時候,他停了下來。
周圍都是樹木,雪都沒過小妮的膝蓋。
郭大靖轉頭看着小妮,輕輕拍了拍她的小肩膀,指了指地,說道:“等。”
“你讓我在這裏等着,不要亂跑。”一段時間的相處,小妮已經能懂得大哥哥惜字如金的話語的意思,她眨着大眼睛疑惑道:“那你要去哪?”
郭大靖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指示動作。
“那你快點回來。”小妮猜想大哥哥可能是要解手,大樹離得又不遠,雖然心中疑惑為什麼要到這麼偏僻的地方解決,可還是勉強答應下來。
郭大靖點着頭,笑了笑,轉身踩着積雪走開,不一會兒就隱沒在了大樹的背後。
樹上的雪被風吹下,落在小妮的頭上身上,她也不拂打,眼巴巴地望着。
時間並不算長,可小妮象是等了半天。就在她焦慮着急,想要開口叫的時候,熟悉的身影從樹后閃現出來。
小妮的臉上綻出如釋重負的歡欣笑容,向前走了兩步,眼都不眨地望着大哥哥。
郭大靖也笑着,來到小妮面前,把她頭上身上的雪再次拂打掉,再次牽起她的小手,向樹林外走去。
在一個背風的雪坡後面,郭大靖停下了腳步,從兜里掏出塊褐色的東西,一掰為二,遞給了小妮。
“這是什麼?”小妮瞪大了眼睛,她不認識這東西,伸手接過來仔細端詳。
郭大靖舉起手中的半塊巧克力,笑眯眯地做着示範動作,就是放進嘴裏,咬下嚼吃。
“能吃啊?!”小妮咽了口唾沫,肚子裏不爭氣地咕嚕叫喚,不再多問,學着大哥哥的樣子吃了一小口。
濃郁的奶香在口中爆開,帶着難以抗拒的甜味,小妮的眼睛亮了起來,大口吃了起來。
“好吃,真好吃。”小妮望着郭大靖,好奇地問道:“大哥哥,你是從哪找到這麼好吃的東西?”
郭大靖笑着不說話,還是那副憨實,或者說是木訥的神情。
小妮嘗到了好滋味,也餓得緊,幾口便把半板巧克力吃進了肚裏,還意猶未盡地吮了下手指。
郭大靖稍稍轉身,再面對小妮的時候,手裏又多了個奇怪的黑乎乎的東西。他揪下一大塊兒,又遞了過去。
“也是吃的呀?!”小妮再次吃驚地睜大了眼睛,不認識不要緊,她聞到了面香、酒香……
郭大靖點了點頭,揪下一塊兒塞進嘴裏。
小妮大口地吃着,吃得快了些,差點被噎到。她隨手抓起一把雪,塞進嘴裏。
郭大靖愣了一下,也有樣兒學樣兒,一把麵包一把雪,臉上卻笑得苦澀。
小妮很快就吃掉了大半麵包,可她眼睛眨動着,突然停了下來。
“那個大姐姐給咱們喝餅湯,我把這個送給她吃。”小妮把手裏的麵包收起,藏進了懷裏。
善良的小丫頭呀!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保持這份純樸,知恩圖報。
郭大靖也停了下來,有些羞愧,把手裏的小塊麵包遞給了小妮。
“給她弟弟吃?”小妮抬頭詢問,看到郭大靖點頭,才高興地收了起來。
郭大靖不是聖人,也不想當聖母。
他知道,那些食物只能救急,不能救命。就是加上庫房裏的土豆和黑麥,要是分給幾百號人吃,也不過是幾頓不飢不飽的飯,改變不了什麼。
自私嗎?肯定是!自己都活不下去,怎麼去救別人?有那個心,也要有那個實力。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恢復體力,使這具身體和意識完全契合,並掌握郭大靖所具有的能力。比如在亂世中能保全性命的武技……
郭大靖和小妮向村裡走去,還在反覆思考,心理在進行矛盾的鬥爭。
哇,哇,哇!
難聽的叫聲響起,郭大靖才發現又回到了那個埋屍的雪坑。旁邊的樹上停着不祥之物——烏鴉,似乎是聞到了美餐的味道。
厭惡、恨意從心底油然而起,有殺人的雜碎,還有吃人的扁毛畜生。
郭大靖故意落後,趁着小妮不注意,取出彈弓和鋼珠,猛地拉開皮筋,瞄準就射。
哇!一隻烏鴉被擊中,從樹上掉了下來,驚飛了其它的老鴰。
郭大靖心中恨意稍減,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小妮只是驚愣了一下,便歡叫着奔過去。
小妮一點也不害怕地把受傷垂死的烏鴉抓在手中舉起,向郭大靖展示,笑着叫道:“大哥哥,有肉吃啦,烤熟了很香呢!”
就是這樣的世道,別說烏鴉,就是吃了能脹死人的觀音土…….
郭大靖暗自嘆了口氣,衝著小妮露出了回應般的微笑,心中也有了些許主意。
挨着山林,肯定有野物,這些百姓只是沒有工具去獵取。或許有個別人會下個套子啥的,但要打着獵物可沒那麼容易。
而對郭大靖而言,最容易的好象就是天上飛的。
這樣想着,郭大靖下意識地捏了捏塞進懷裏的彈弓。硬硬的,還有點涼,但卻給了他些許的信心。
咔嚓、咔嚓,郭大靖仗着身高臂長,踩着塊石頭,掰斷了樹枝。除了飢餓,寒冷也會要人命。
小妮在地上忙着撿柴,大哥哥好了,自己肚子不餓了,她又發出歡快的笑聲,對樹上落下的雪也不在意。
“你讓我先回去?”小妮抱着一小捆柴禾,看着郭大靖做的手勢,“你還要打烏鴉。”
郭大靖點了點頭,摸了摸小妮的頭,又伸手指了指村裡,一字一頓地說道:“回——去——等。”
小妮猶豫了一下,勉強答應,又叮囑道:“那你別呆久了,外面很冷,還有狼,咬死過人呢!”
郭大靖微笑頜首,輕輕扭轉小妮的身子,又揮了揮手。
…………………..
荒野小村,大雪山林。
就是逃,又能逃到哪去?不是被當逃人殺死,就是凍死餓死在路上。被強遷來的遼民百姓這樣想,建虜也是這樣以為的。
所以,建虜都住在十幾裡外的莊園中,對於這裏百姓的看管並不嚴格,任其自生自滅。能夠熬到春天的,就是奴隸,為建虜耕種土地,被其奴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