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再臨對角巷
“什麼？”
海格和尼奧身高差距太大，尼奧的聲音又很小，在嘈雜的酒館裏，他壓根沒聽清對方在說什麼。
“沒什麼，我想說，奎里納斯已經醉了。”
尼奧揮了揮手，用魔法能夠讓奇洛重新清醒，但這就失去了喝醉的初衷，他叫來老湯姆，讓對方幫忙照顧一下這位快樂的醉酒者，然後就轉過頭看着海格。
“時間還早，我原本計劃在對角巷裏買點東西，你是不是也有事情要做？”
海格心裏其實很想說“我想去看那顆龍蛋”，但他好歹還記着自己是有職責的，雖然猶豫，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是的，我得去給牧場的夜騏們買幾副馬鞍，馬上就開學了，套馬車的皮套缺了幾件，去年的新生比往年的要多，馬車也得增加了。”
新生的增多是因為動亂過去，巫師界的新生兒數量也在增長。
“那就去忙吧。”尼奧拍了拍手，帶着納吉尼站了起來，但他話音一轉，“如果事情都安排好了，今晚我們還可以在這兒吃個晚飯，然後一起去我家裏看看，奎里納斯顯然不懂怎麼...養龍。”
海格的眼睛又亮了。
......
這次尼奧沒有再去奧利凡德魔杖點進貨，他選擇了翻倒巷。
當他低矮的身形踩在翻倒巷的黑色石板上，狹窄的巷道里探出了不少帶着惡意的目光，這兒是整個巫師界陰暗面的投影，街道的商業性質又讓它具備了金錢的臭氣，老實說，大家傳聞這裏躲藏了很多通緝犯，這點是不太真實的，更真實的情況是這裏的黑巫師們大部分都沒被通緝：把可能暴露自己罪行的因素全給抹除，是這地方的一項基本生存技能。
剩下的便是被黑魔法燒壞腦子的人，比如尼奧現在面對的這一個。
當他朝翻倒巷裏最大的店面博金博克商店走去時，旁邊的一個巷子裏，突然衝出來了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男巫，他瞪着猩紅色的眼睛，伸出長滿黃綠色苔蘚的右手，握在那隻手裏的魔杖也沾滿了髒東西，他很兇惡地朝尼奧嚷道：“把你脖子上的那條蛇交給我，孩子。”
納吉尼茫然地抬起頭，她朝這個醜陋的男巫瞥了一眼，不明白對方為什麼盯上了自己，明明身下的尼奧更像好欺負的。
“嘶...非凡的神奇動物在黑市裡比活巫師更值錢，更別說你帶着那麼濃的詛咒氣息，這傢伙眼神很好。”
尼奧站在原地用蛇語給納吉尼解釋道。
納吉尼便不關心了，她直覺這個黑巫師活不過今晚。
“小子，別耍花樣，那只是一條蛇而已...”
當他看見尼奧在那用一種古怪的語言念叨着什麼時，這個男巫有點不耐煩。
“她是我的同伴，蠢貨。”
這話聽着就有點生氣。
可這個男巫不再廢話了，更是打算揮舞魔杖...
“昏昏.......”
“魂魄出竅.....”
尼奧手裏拿着一根不稱手的魔杖，后發先至，這個男巫立刻露出一副舒服的表情，垂下了胳膊。尼奧念咒的聲音沒有任何掩飾，四周立刻響起了一陣悉悉索索的動靜。敢大白天在翻倒巷的街面上玩不可饒恕咒的人，在這條翻倒巷裏就不多，眼前這個不知道哪個角落跑出來的小鄉巴佬完了，很多人這麼想着。
“帶我去你住的地方。”
尼奧正愁去博金商店手裏沒什麼儲蓄。
男巫順從地轉過身朝巷子裏走去，尼奧邁着步子跟上，納吉尼來到了陰影處也彷彿清醒了些，它在尼奧的肩膀上不斷吐出信子。
那個男巫住在下水道里，他撬開了一個井蓋，然後鑽進了臟污的入口中。
尼奧甩了一個泡頭咒給自己，納吉尼就算了，然後跟着下去，裏面是很深的污水，沒什麼泥，看來那個男巫清理過。
沒有接觸那些飄着爛菜和腐爛的樹葉的水，鬼知道翻倒巷的住戶會往下水道里倒些什麼，尼奧踩在邊緣被開闢出來的一條濕漉漉的小道上，被控制的黑巫師在苔蘚和老鼠中間川行，沿路有不少巫師活動的痕迹，但直到進到了一處偏僻的岔道也沒看到人影。
“就是這裏了，我的住所。”
在一處不起眼的磚石牆壁上敲了一下，一個洞口顯露了出來。
“變形術，無痕伸展，幻形咒，這手法不像是英國的流派....”尼奧盯着那個洞口看了一眼，讓那個男巫先把門口的陷阱給撤掉。
然而並沒有魔法陷阱，這個男巫佈置的玩意更陰險，他給地下那些生長的苔蘚全下了葯，用死人的骨灰調成了屍毒，一旦接觸到皮膚便會把活生生的血肉燒乾。
“廉價卻實用的小技巧，德國巫師的把戲。”
湯姆也玩陰屍，他有一個湖的存量，所以尼奧瞧不上這個男巫的小把戲，進而對這趟的收穫也不抱什麼期待了。
讓男巫把屋子裏值錢的東西朝外搬，如非必要，他不會踏進任何一個施展了無恆伸展咒的東西里，萬一對方蹩腳的水準失靈了，空間的擠壓可不是鬧着玩的。
“蝙蝠干，老鼠，風乾的巫師的頭，麻瓜的心臟.......原來是搞獻祭的，難怪盯上了納吉里，蛇可是獻祭儀式里上佳的材料。”
尼奧看着被拉出來的垃圾，一一辨別。納吉里又盯着那個男巫瞅了一眼，嘴巴微張，似乎想給他來一個解脫。
“嘶嘶....”
尼奧讓她等等，因為他從這堆垃圾里還沒發現任何金加隆。
“錢都在古靈閣里，有二十個加隆又十五西克....”
“阿瓦達索命....”
又是古靈閣，妖精們的金融嚴重阻礙了尼奧殺人越貨的收穫，難道真的要去搶一趟？
他把地上那些有點價值的材料塞進口袋裏，朝地上的屍體丟了一個粉碎咒，之後就捏斷了手裏的魔杖，再將殘骸扔在那堆模糊的血肉里。
不算湯姆，這還是他第一次了結一個生命。
“沒什麼感受，只覺得虧。”
撿起這個男巫的魔杖甩了甩，還算順手，當魔杖的主人被戰勝后，他的魔杖很多時候都會臣服於新的使用者，這點是魔杖的規則，老魔杖尤其受此約束。
“所以那不還是根普通魔杖嗎，神器綁定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