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修復

黑暗的意識空間裏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當陳易把三十六個節點建立完成之後，一根根明亮的細線將其相連，形成了一個六邊形的透明水晶。

在漆黑的夜空裏，顯得炫彩奪目，美輪美奐。

陳易主動從冥想狀態蘇醒，然後迅速用紙筆記錄下那些法術節點的坐標軸，很快，一張A4大小的草稿紙就寫滿了。

“太慢了，照這樣的進度下去，光是建立法術模型就得好幾個月！”

由於沒有老師的指點，他的進度是落後六班的大多數學生的。才建立了六個，而大多數學生已經建立了二十個以上，甚至有人已經快完成了。

看着紙上密密麻麻的數據，陳易內心有些焦躁，他低估了“點火”的難度！

買“煉金公會”名額的剩下的那兩萬塊錢所剩無幾，還花了一萬買了一滴“巨龍之血”。

“龍血法師”的“點火儀式”里，“巨龍之血”是必不可缺的燃料。

長時間枯燥的計算以及各種事情的壓力讓陳易心態漸漸煩躁起來。

不僅是系統任務給出的時間壓力，更多的原因還是因為那筆高利貸，時間沒有不漏風的牆，加入煉金公會失敗的事情瞞不了太久，一旦失敗，結局會無比凄慘。

“不能再拖了，一定要想個辦法趕快建立起法術模型。”

陳易又拿出了那瓶還未用完的“生命藥劑”，拇指輕輕摩擦着冰涼的玻璃瓶，眉頭緊皺。

“江寧大學的老師總是會反覆強調，在建立法術節點的時候不允許動用念力，是因為錯誤的法術節點會直接引發模型崩潰，進而損害意識空間，對大腦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但如果生命藥劑能夠修復大腦的損傷的話，我就不需要擔心法術節點的崩潰，哪個節點崩潰就代表着哪裏有錯誤，可以直接重新構建。”

“這樣一來就省掉了大部分計算的時間，甚至省略了“模型碰撞”和“謬誤點檢測’的步驟，時間可以大大縮短。”

“但如果無法修復的話，下場一定很慘烈。”

冒出這個念頭已經兩天了，陳易始終無法下定決心，不是因為膽小，而是因為大腦這部位實在是太重要了。

“生命藥劑”可以恢精神類損傷，這是他遭受“蝙蝠尖嘯”之後就可以確定的事情。

但精神衝擊類術法造成的傷害和意識空間紊亂造成傷害根本不是一回事。

後者更像是靈魂上的損傷，憑陳易淺薄的法術知識根本無法判斷“生命藥劑”是否能夠修復。

“考慮的再多也沒有辦法解決現在的問題，不如再賭一次！”

陳易決定放手一搏。

他扔開手中的草稿紙，再次閉上眼睛，試圖進入冥想狀態。

在沒有老師幫助的情況下，陳易需要半個小時才能進入狀態。

剛剛搭建的法師模型已經消失了，依然只有那幾個小光點。

陳易開始在意識空間中搭建法術模型，剛剛已經搭建了一遍，又在紙上寫了一遍，那些坐標和數據記得很熟了。

新的法術模型很快就搭建完畢。

“開始吧！”

陳易是一個下定決心就不會猶豫的人。

沒有任何遲疑，他開始調用法術模型，將那一絲絲微弱的念力朝意識空間外面延伸。

幾乎是一瞬間，“念力水晶”的法術模型瞬間坍塌，那些連結節點的光線一根接着一根崩斷。

緊接着，大腦劇烈的疼痛把陳易“彈”出了冥想狀態。

眼前的視線一片模糊，耳朵里轟鳴聲陣陣傳來，彷彿千萬根針在腦海里擠壓穿梭，這疼痛的程度比“蝙蝠尖嘯”帶來的精神衝擊猛烈太多了。

陳易強忍着劇痛，雙手顫抖擰開“生命藥水”的木塞，灌了一口藥水入喉。一股暖流順着喉嚨擴散，像潮水一樣迅速沖向大腦。

劇烈的疼痛瞬間被延緩下來了，雖然還是很痛，但還在忍受範圍之內。

陳易不去理會痛感，拿出紙筆快速記錄。

“崩潰的節點按順序排列下來，依次X451.23，Y123.96，Z295.9……”

因為崩的太快，陳易來不及記下太多，只記下五個節點的坐標。

花了兩個小時，他在草稿紙上把數據重新計算好。

剛剛意識空間紊亂造成的傷害已經完全被“生命藥水”修復，陳易感覺不到任何的不適，這讓他內心頗為震動，原來生命藥水真的能修復靈魂損傷！

煉金公會其實也有生產類似的藥劑，但由於材料稀缺，製藥困難，所以價格極高，單克售價比黃金還要貴好幾倍，就這樣還是供不應求。

可惜的是，陳易完全不敢把生命藥水拿出去售賣，至少在成為見習法師之前不能這麼做。

“只要成為了法師就能將‘生命藥水’變成錢，就算什麼都不做也可以一輩子衣食無憂，安心躺平！”

想到這裏，陳易內心極為振奮，彷彿看到了未來紙醉金迷的奢欲生活正在朝自己招手。

這幾年的寒窗苦讀，遭受白眼和各種侮辱是為了什麼？

還不是因為無法忍受棚屋區的貧窮和壓抑，所以才千方百計的想給自己套上法師的皮，給自己和家人一個安定富裕的生活。

而現在，機會就擺在眼前。

陳易伸出手就能抓住它。

再次進入冥想狀態之前，陳易這次學聰明了，先含了一口“生命藥劑”在嘴裏，然後才盤腿坐下，帶着新的數據進入意識空間。

剩下的事情就很簡單了。

“念力水晶”的法術模型繼續崩潰，他就立刻記下錯誤點，立刻算出新的坐標重新建立。

接下來的日子，陳易沒有邁出房門一步，陷入了冥想、崩潰，計算，修復，再崩潰的持續循環中，已經全然忘我。

生命藥水的恢復能力是一種超越規則的力量，沒有邏輯，不遵循質量守恆定律，只要喝一口就強行恢復身體所有狀態，連吃喝拉撒的步驟都省了。

只是生命藥水消耗的速度同樣也很快，短短五天的時間，已經灌下去兩瓶，系統金幣還只剩三百多個。

這可都是錢啊，一瓶生命藥劑在現實中賣個幾十萬應該不成問題吧？

這麼一想，讓陳易感覺無比心痛。

當然，收穫也是有的。

陳易只用了五天時間就基本上把“念力水晶”的法術模型搭建起來，只差最後一個節點就能完成了，這也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個永固型法術。

“X1551.23，Y236.96，Z195.9……這就是最後一個節點的坐標了，希望這次能一次性成功。”

陳易記好數據，閉上眼睛，只用了幾秒鐘就進入了冥想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