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比土匪還不如
“是嗎？那可能是我記錯了。”孫逸安面不改色，恬不知恥的說：“這棵樹苗是多年前的曜日法師劉子儀就讀於法師大學時親手種下，對我們學校的意義非比尋常，所以希望趙處長能把嫌疑犯移交給我們校方。”
趙清然嘴角抽了抽，孫逸安這番無恥至極的說辭簡直令人無言以對。
她用腳指頭想都能想到，法師大學校衛隊的人在昨晚的事故中一定在遠處盯着，瞧着只是一名見習法師失控，又有警備司機動部隊的人過來救火，所以校衛隊也就樂意在旁邊甩手看戲。
後來又不知道從哪裏得到的消息，校方知道了失控事件中的那位見習法師天賦極高，於是又跑到警備司來要人。
“在貴校提出要求之前，我希望你能看一下這份文件。”趙清然似笑非笑，從桌面上的文件夾里抽出一頁文件遞給孫逸安。
孫毅安笑着接到手粗略一看，笑容漸漸消逝，表情變得十分彆扭，仔細看的話，竟然能看到這位四十多歲的中年法師的麵皮竟然有些發紅。
“孫隊長回去一定有要事處理，我就不挽留了，慢走哈。”趙清然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端起那杯已經冷掉的咖啡細細品嘗，孫逸安的臉比老樹皮還厚，這幅無地自容的模樣可不多見。
孫逸安瞧見趙清然得意的樣子，被直接破防，招呼也沒打，匆匆推門離去。
剛走出警備司的大門，孫逸安黑着臉打了一個電話。
“砸了！你們搞砸了！”
電話剛剛接通，他直接破口大罵：“丟人現眼！人家寒門子弟好不容易考了七門A+的成績，你們居然讓他的入學名額被頂掉，還是冒名頂替！”
“這種事情可以花錢啊！咱們學校每年不是有十個自費生的名額嗎？簡直就是土匪！土匪都不如！還說讓我去和警備司的人搶人！我呸！”
“就是一句話！噁心！”
“噁心！”
……
……
還在昏迷中的陳易自然不知道警備司發生的這些小插曲。
高見峰說的沒錯，以“見習法師”的階位強行使用三環法術“龍化”的下場非常凄慘。
“龍化”效果消退之後，當天夜裏，陳易的五臟六腑、骨骼和肌肉全部糜爛，全身上下就像被一輛重型卡車來回碾壓了一遍，如果不是高見峰通過趙清然的關係申請了“鏡水滌生”，將他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這會兒陳易的父母應該連骨灰盒都領到了，如果速度再快一點，說不定酒席都辦完了。
即使是以“鏡水滌生”強大的恢復效果，陳易也在病床上昏迷了足足五天才逐步恢復身體機能。
第六天傍晚，陳易從黑暗中醒來，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
他發現身上到處都插着導管，各種儀器在安靜房間裏的發出不間斷的滴滴聲。
“病人醒了，叫醫生來。”
巡查的護士隔着病房的玻璃喊了一句，不一會兒呼啦啦進來五六個人，不由分說開始用儀器各種檢查，連小陳易也沒放過。
把他折騰了小半個小時，拿到了所有數據之後，那名女醫生才滿意的離開。
而陳易這才發現，房間裏還有另外一個人。
整潔白色的房間裏，病床旁邊有一套三人位的皮質沙發，一名身穿黑色風衣，五官精緻的女人翹着二郎腿正坐在沙發邊上，褲腿被牽扯着露出精緻白嫩的足踝，她手裏正拿着一個蘋果，水果刀把果皮削成長長卷卷的一長條。
陳易一時間搞不清這是什麼狀況，睜着眼睛躺在床上沒動彈。
“吃蘋果嗎？”女人忽然抬頭問了一句，“特意買來給你吃的。”
“啊？問我嗎？”陳易懵了一下，下意識的回道：“我不吃，謝謝。”
“醫生說你差不多這個時候醒來，所以我就提前在病房裏面等着。”
女人也不客氣，咬了一小口蘋果繼續說道：“介紹一下，這裏是警備司的醫院，我叫趙清然，九城警備司特殊行動部一處處長，專門來處理關於你在12月27日晚上的失控事件，對於那天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記……記得，不過現在腦袋裏面比較混亂，記不清太多了。”陳易遲疑了一下，大名鼎鼎九城警備司特殊行動部他當然聽過，也敢把話說滿，說了句模稜兩可的廢話。
“別耍滑頭，醫生已經檢查過了，你意識空間完好無損，‘念力水晶’也沒有碎掉，進入‘龍化’之前的事情你應該記得一清二楚……”趙清然頓了頓，有些嫌棄的扔掉了手裏的蘋果，“以後你要記得，警備司大樓對面那家水果店不要去，兩塊錢一斤的打折水果真難吃。”
額……所以你就提着幾個兩塊錢一斤的爛水果來看望病人嗎？
再說你跟我說這個幹嘛？
陳易無語的看着她，不懂這位趙處長的腦迴路。
“之前的事情自然會有人來給你做補充記錄，我是來跟你說之後的事情。”趙清然一邊用紙巾擦手一邊說道：“你進入‘龍化’之後完全失控，吐了一口龍息，燒壞了酒店裏很多東西，又跑到大馬路上面撒潑打滾，具體損壞了哪些東西我就不列出來了，待會會有賬單給你……總之呢，這些損壞物加上你這次的治療費用，大概是兩千一百萬。”
“兩千一百萬？”陳易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一下子就從病床上坐了起來，“怎麼會這麼貴？”
“貴？單是請源靈系的治療法師對你用‘鏡水滌生’的花費就超過了一千五百萬，不然你以為你能這麼快醒？”
“七環術法……鏡水滌生。”陳易倒吸一口冷氣，恨不得再暈過去。
“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我們在治療過程中發現了你天賦比較優秀，如果你願意加入‘警備司’的話，我們可以對你賬單上的費用進行減免，如果你的表現特別優異的話，甚至全部免除也是可以的。”
“當然，前提是要通過警備司機動部隊的測試。”
“有工資嗎？”
“有。”
“表現特別優異……這個該怎麼算？”
“S級天賦。”趙清然微微一笑，“如果在這次的測評中你能拿到S級的評價，我會向上頭申請費用全部免除。”
陳易點頭，這下子明白了。
自己獨自完成“點火儀式”這一事一定被警備司知道了。所以才有後面的七環法術救命，有了這次邀請——要麼你加入警備司，要麼就準備自己償還這筆高昂的債務。
所謂的測試應該也是走個過場，它的作用不是篩選，而是決定自己在警備司里獲得什麼樣的職級和待遇。
表現好，待遇自然好，還可以免除所有債務。
表現不好也會被收入警備司，但不會進入特殊行動部，大概率會被調往其他辛苦的部門。
這是一定的，警備司為了救活自己花了那麼大代價，跑是沒法跑了，現在無論怎麼說也是個見習法師，還是能榨出二兩油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