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9 表現一下
,皇明皇太孫
正常情況來說,大舅子的身份和地位肯定是比較高的。但是也有那麼一些特殊的情況,比如說妹夫的身份太高了,自然也就會顯得格外不同了。
朱允煐就是這樣,別看他說了是家宴,看起來也比較的溫和。但是沒有人敢在他跟前就真的放鬆起來,徐輝祖就不用說了,有些懂得事情和道理的徐欽也是這樣。
至於說在外頭身份非常顯赫的中山公夫人李氏,在皇宮裏就是十分的謹慎了。
小小朱也是非常放鬆,得意的說道,“還是大舅對咱好,知道咱是小孩,就給咱帶小弓。”
徐輝祖是滿頭大汗、心裏着急,知道皇太子受寵,可是誰能想到皇太子殿下居然讓人將弓箭給取了過來。這還是在春和殿,這是在皇帝跟前舞刀弄槍了。
不過看到皇帝不以為意的樣子,徐輝祖趕緊解釋,“殿下,高麗人善射,弓比華制稍短。在高麗,為武所尚者樺皮之弓。弓比華制稍短,然甚發箭。”
這倒是讓朱允煐稍微有點意外,他知道的是後世的南韓在射箭這個領域確實厲害。體育精神什麼的暫且不說,射箭的冠軍大多數都是來自高麗,這也是實際情況。
只是沒有想到啊,高麗在古代也是擅長射箭,這多少也是有點意外。
本來看着徐輝祖送給小小朱的弓箭,確實是相比起大明軍隊的弓箭要短小一點。但是沒有想到,這居然是高麗軍隊的制式武器。
徐輝祖繼續解釋說道,“高麗戰陣之上,大致有角弓、竹弓與木弓。臣進獻之弓,也是角弓。高麗善射之士,可射二百四十步。角弓製作十分繁瑣,需要牛角、牛筋、魚膠、竹、橡木、柘木等物。其弓干用竹,背覆牛筋,橡木作弝,桑木為弰,最後裹以樺皮,再用鮸魚魚膠將諸材結合。”
徐輝祖繼續說道,“臣也俘獲善制弓之人,覺着高麗人在筋與膠的運用上倒也有些能耐。需用膠將筋與弓乾結合,這也被稱之為‘鋪筋’。需將撕成細絲的牛背筋處理得恰到好處。不能有夾雜斷了的筋絲,也不能有一絲偏差。”
小小朱把玩着手裏的弓,問道,“那咱的這張弓,可有什麼說法?”
徐輝祖立刻笑着說道,“殿下,此乃李成桂之弓。李成桂本就是蒙元斡東千戶所千戶兼達魯花赤李子春長子,也曾收復雙城總管府,其人在高麗便有善射之名。”
這也算得上有歷史原因的,本來那個民族就算得上漁獵民族,射箭打獵就很家常便飯了。再加上高麗山地眾多,所以即使是農耕化之後,朝鮮人還是保留了射箭的習俗。即使是軍事上,依靠山勢和弓箭,守城也容易很多。
小小朱開心了,不過試着拉弓后說道,“咱的力氣雖然大,不過還是開不了這張弓。那就放在爹這裏吧,不過咱要時常拿去用。”
朱允煐沒好氣說道,“拿去乾清宮,咱可沒心思幫你整日保管着這弓箭。”
看着徐輝祖,朱允煐說道,“既然高麗弓有所長處,這一趟有沒有俘獲一些人送回來?”
徐輝祖忙不迭的說道,“回陛下,臣已命人將擅長制弓的工匠發往工部或學院。”
對於徐輝祖這個回答,朱允煐是非常滿意的。工部本來就有一部分負責軍械的任務,而工部學院也是一直在忙着培養工匠以及提升技藝,這也是非常重要的。
別看高麗似乎是最爾小國,只不過也有一定的長處,也有一定的可取之處。
朱允煐也從來都不覺得什麼都是大明的就是最好,承認別人的一些優點也沒問題。高麗的弓確實不錯,那自然也就值得大明朝好好的學習一番。
徐輝祖這個時候也說道,“陛下,以臣在高麗的見聞。高麗雖然難有大馬,不過那也是善養馬之地。”
朱允煐點了點頭,說道,“咱記得在洪武二十年的時候,大明就分五批易換高麗馬。”
這是歷史上曾經發生過的事情,當時大明以緞子、綿布、絹等物易換高麗馬匹。當時還是唐勝宗等同押馬官仔細查對選擇,將馬分為三等給價。購得馬匹近萬匹,所以說高麗是產馬之地也沒問題。
不是河西走廊才產馬,高麗這樣的地方實際上也是產馬的地方。
而在這樣的冷兵器為主的年代,馬匹自然是戰略物資了。騎兵隊伍的強大,也可以代表着一個王朝軍事實力的強盛。尤其是大明朝接下來勢必會對瓦剌用兵,騎兵就更不能缺。
所以哪怕高麗這樣的地方養出來的馬成本會比起河西走廊、蒙古高原的成本要高一點。但是他們也應該養馬,因為大明朝需要更多的戰馬。
幫着建立藩屬國,肯定是要有所求的,可不是無底線的去幫助着一些親王建立藩屬國。
徐輝祖也繼續說道,“潁國公此前也將此戰所得萬餘匹馬集中,就等遼東接收。”
朱允煐也露出了笑容,這一場戰爭看似是虧本的。只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還是有些好處的。
除了數萬匹戰馬之外,還有高麗參這些。當然最重要的是和對馬島、石見銀礦連成了一條線,這樣也可以讓大明朝對於那些地方有着更多的控制能力。
當然了,比如說吳王府現在有着一些所謂的新羅婢,那就是上不得檯面的小事情了。
朱文坤伸出肉都都、胖乎乎的小包子手在抓着,似乎是在抓着空氣。但是千萬不要小看人類幼崽的出手速度,朱允煐這一個不留神,就給朱文坤薅住了一縷頭髮。
包括徐妙清在內的一個個的都緊張起來,懵懂的朱文坤在奶聲奶氣的笑着。
歪着頭,朱允煐抓着朱文坤的小手對小小朱說道,“還笑!你以為你比他強些,咱也被你薅過好幾次!你還不如他,他還沒有在咱身上尿過!”
小小朱就開心的說道,“那是爹總是抱咱,咱就在你身上尿!”
這個理論也沒問題,朱允煐要是不抱孩子的話,自然也就不會被小幼崽尿了。
到底是自己的親兒子,所以哪怕是被薅了頭髮,朱允煐也沒有生氣着惱。主要也是因為朱文坤的年齡太小,現在和他說這些根本沒用。這要是小小朱去薅了頭髮,哪怕再寵愛,朱允煐不出意外也會生氣。
雖然朱允煐不生氣,但是徐妙清還是不能任由小兒子繼續薅着頭髮啊。這邊才剛剛哄了一下,朱文坤立刻小身子意外、張開雙手。
哪怕還算是喜歡自己的父皇,不過在朱文坤的眼裏,他的娘親才是最親的。就算是乳娘幾個,也比起父皇要親近。讓父皇抱一下就是給面子了,絕對不會讓他多抱。
看到小兒子被抱走,朱允煐也沒有多少遺憾或者不舍。讓他逗一下小孩肯定沒問題,因為小孩確實非常的可愛。
只是指望朱允煐有更多的耐心,那也就不現實了,因為這些幼崽可愛的時候是真可愛。但是煩人的時候,那也是真的很煩人。
至於徐輝祖就心裏暗喜了,雖然早就知道妹妹的后位穩固、知道外甥國本的地位不可動搖。但是現在再看看,此前的一些判斷可能還不夠,陛下是真的寵愛皇后和太子。
“大舅,爹現在在京察。”小小朱閑不住,說道,“咱二叔都不許出門了,大舅可莫要讓人去求情。”
徐輝祖還沒說話,朱允煐就惱了,“哪哪都有你是吧?這些個事情,你又是在哪知道的?”
“朝野上下都知道,咱知道了又怎麼了?”小小朱更加理直氣壯的說道,“曾祖也和咱說了,讓咱這段時間不要見外臣。咱的那些伴讀,誰敢來求情就給趕出去。”
朱允煐沒好氣說道,“那給你表弟趕出去,你那小表弟就是個憨貨!咱就搞不懂了,咱妹子那般靈醒的人,怎麼就生了那麼個憨貨!”
小小朱想了想,說道,“表弟是有些憨,咱說什麼就是什麼,旁人說什麼他也信。咱明個去找小姑姑,和小姑姑說說。”
朱允煐就笑了起來,說道,“還是算了,麟兒憨是憨了點,也沒個壞心思。你去找你小姑姑了,她勢必要責罵。你那個小姑姑,和你大姑一個性子,都是要強的。也就是你二叔沒個脾氣,要不然遲早要翻臉。”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朱允煐的那兩個嫡親妹妹也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一個個的性子也都是非常強勢的。或許是因為出身,也可能是因為朱允煐的保護。
小小朱就有點不太認可了,他覺得兩個姑姑都很好啊,大姑姑早些年送了好多小矮馬,這些年從雲南送來的果蔬從來都沒斷。小姑姑,待他也非常親近啊,哪有什麼強勢?!
不過小小朱也承認,那就是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他二叔更好脾氣的人了,他的二叔就是沒脾氣的人,和誰都親近、好說話。
看着小小朱的表情,朱允煐覺得可能不只是自己的小外甥憨了,自家的這個寶貝嫡長子也有點憨。希望長大點之後,這小子能多開開竅。
朱允煐有些無奈的指了指小小朱,說道,“這小子給他曾祖慣壞了,倒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咱小時候都沒他這般大膽,咱可比他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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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是自我感覺良好,朱允煐小時候雖然看起來是也做了一些事情。但是可以說在十歲前,基本上不參與朝政,頂多也就是聽一聽,做到稍微心裏有數就好。
但是小小朱不一樣,他看起來也不大和外臣接觸,只是對於政事格外的關心。
當然這裏頭,自然也就是因為老朱的刻意培養。老朱可是什麼話都對小小朱說,動不動就問小小朱的一些見解。
錯了不要緊,老朱會非常耐心的去講解。要是稍微回答的比較好,老朱恨不得張燈結綵、宣示天下,這些也都是老朱培養出來的性格。
看着小小朱,朱允煐就問道,“咱準備讓你大舅做點事情,去得罪武勛,你覺得如何?”
小小朱立刻說道,“那當然好呀,咱也覺得這個事情要麼大舅去做,要麼舅祖父去做。小姑父都不成,小姑父出身還是低了些。”
朱允煐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問道,“那只是你大舅也不行,還得有人做副。”
小小朱想都不想的說道,“大姑祖父現在外出巡視,那就是小姑祖父了。”
大姑祖父,自然也就是寧國大長公主的駙馬梅殷了。小姑祖父,也就是安慶大長公主的駙馬劉廌了。這兩位,也都是有爵位在身的。一個是國公,一個是侯爵,只不過都不是世襲罔替。
畢竟也是出身名門,一個是汝南侯梅思祖之侄,一個是誠意伯劉伯溫的孫子。
“你小姑祖父這些年只知道修書。”朱允煐沒好氣說道,“連帶着你小姑祖母現在都懶得理咱了,過幾日出宮的時候你也去看看你小姑祖母。她也好長時間沒來看咱的,咱小時候可是給她抱着長大的。”
小小朱笑嘻嘻說道,“小姑祖母可沒心思管你,忙着帶孫子。上次咱過去了,還給咱表弟帶了好些好東西。曾祖也看了,說咱表弟一看就是滿腹經綸。”
朱允煐懶得再說,又說道,“你小姑祖父做這些事情做不來,他身份也不合適。換一個,你要是舉薦的好,咱就依你,說不準還讓你去召見。”
小小朱立刻來勁了,說道,“咱和曾祖也說過,給大舅做副的人,身份也該顯赫,最好也是咱外戚。性子也該忠誠、謙遜,不能和大舅搶權、能踏實做事。也不該是大舅賬下大將,不能是跟着咱外祖父打出來的武勛。”
朱允煐笑着點了點頭,對於小小朱的這個回答非常滿意。
徐妙清和徐輝祖都忍不住期待的看着小小朱,小小朱的地位穩固不假,但是也需要看看能力啊。要是他的能力再出色一點,國本的地位無疑會更加穩固。
小小朱想了半天,說道,“爹,要不然讓大姑祖父來幫襯一下吧。”
朱允煐一愣,說道,“你大姑祖父,不是說了在巡視嗎?”
小小朱笑嘻嘻說道,“咱家裏頭的,嫡親的都是最親。就是咱,還有好些不是嫡親的祖父輩、姑祖母。”
朱允煐一愣,而徐輝祖勃然變色、心驚膽戰,小小朱提起的,那就是當初的‘開國第一功臣韓國公李善長’的嫡長子李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