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狸貓換“太子”
速太嵩之妻速夫人重重地跪在兒子速寒身旁,也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速太嵩強忍喪子之痛、繞過速寒,趕緊來到友人身邊,半跪着扶起顧榮雋,淚眼婆娑連忙問道:“榮雋兄、何人所為?竟能傷你至此?”
顧榮雋強忍着咽喉一股不斷要湧出來的血腥之氣,回想着剛剛自己恢復天狼之身和那幾個冰冷無氣息的幽影的打鬥,終究不敵對方被重傷要了性命,又看着自己死去的夫人和義子、痛哭着的顧之瑾,忽然好像明白了什麼,微微蠕動雙唇,努力說道:“賢弟、這夥人並非我等人類,擁有不死之身,我寡不敵眾,即便以天狼真身也不敵對方。他們目標明確,只要我顧家人的命,只是,他們把寒兒誤認成之瑾了……”說著,顧榮雋悲痛地看着速夫人懷中的早已沒了氣息的速寒,愧疚不已。速夫人也漸漸恢復了冷靜,明白現在還不是哭的時候,便溫柔地放下懷中的兒子,強忍着悲痛、走到早就哭成淚人的顧之瑾身旁,安慰地抱着他。
“如此看來,這群人是有計劃而來,目的明確,放眼天下,也只有他、有這個實力和膽子了!但是,他為什麼要下如此毒手?”速太嵩若有所思地說道,又自責地懷疑道:“難道是因為我不顧他顏面辭官,又和你走得近,他嫉妒心和懷疑心強,才牽連了你?”
顧榮雋微微搖了一下頭,連忙緊緊拉住速太嵩的手,說道:“賢弟,這事不怪任何人,更與你無關!要怪只能怪我,沒早聽你勸,軟弱貪生怕死,才無端招此橫禍!如今,若千反凜知道之瑾還活着,必定會斬草除根的。我這輩子沒求過任何人、這一次,恐怕……咳咳……”說著,不禁咳出了一大口血來,速太嵩心疼地看着,用手輕輕拍了拍顧榮雋的後背以求其舒適幾分。
顧榮雋揮揮手示意不必,復又繼續說道:“恐怕、只能求賢弟這一回了,求你、無論用什麼方法,保全我兒之瑾!我天狼族唯一血脈!”
速太嵩也再也忍不住、瞬間便落下淚來,搖搖頭連忙說道:“你這是什麼話?且不說我一家人在天狼城一直受你照顧,你我又是這等至交之親,就是你不說,我也會好好照顧之瑾的!”
“有你這話,我就是……咳咳、就是死,也瞑目了。”顧榮雋有氣無力微笑着說道。
“只是,我還想求你一事……”速太嵩語重心長地說道。
原來,速太嵩此人不僅耿直重情義,並且十分聰穎。為了讓千反凜認為自己也是一個貪圖權利、居心不軌之人,好以此讓千反凜,也讓世人不再將過多目光放到顧之瑾身上,速太嵩打算將計就計,讓自己死去的兒子速寒一併帶走顧之瑾的身份,讓顧之瑾成為速寒!為此,其讓顧榮雋臨終前寫下遺書,傳位給義子速寒,讓速寒成為新一任天狼城主!而因為事發突然,顧家族人甚少,大部分人都未收到任何消息,也並未趕到,因而知道這“掉包事件”的人不過倖存的幾個侍衛丫鬟了,其都是顧家忠心耿耿的府內人,沒什麼可擔憂的。就這樣,顧榮雋努力拚盡最後一口氣寫完簡單的血遺書後,便也撒手人寰了。
第二天一大早,速太嵩就將自己速家和顧家的僕人全部解散,準備換一批新傭人和培養新的侍衛侍從,並且有意做得格外高調;又將顧家滅門慘案的消息大肆傳播了出去,陸陸續續顧家的一些門客和遠房族人也趕到了,大家都感到十分氣憤,頓時整個顧家充滿了斥責之聲,也夾雜着一些心軟之人的悲泣之聲。自然,有真情流露,也有假惺惺裝模作樣,期待着自己能夠憑藉顧姓接管顧家堡天狼城這塊肥肉……
看着眾多來奔喪的來人,速太嵩知道,大部分都心懷鬼胎靠不住;即便靠得住,此刻為了顧之瑾的安危,也只能選擇不相信。作為顧家主執事,速太嵩有條不紊地料理着顧榮雋及其夫人、“兒子”的後事。
然而,該來的還是來了,在顧榮雋頭七之後,速太嵩在眾人懷疑的眼光下拿出了顧榮雋的遺書,說明傳位於自己的兒子“速寒”!
“怎麼可能?”顧榮雋的遠房堂妹顧小蔣不滿地吼道,雙手插着腰,喝道:“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的把戲,你不過就是仗着我堂哥平時器重你,你才敢這樣胡作非為!”
“就是!速太嵩,顧城主一家死得不明不白,就你在場,見到城主最後一面,你為什麼當時不通知人來,為什麼第二天就把所有傭人僕人都撤換調派了,我們都懷疑城主的死是不是和你有關係!”一位門客憤然說道,眾人聽了也都不斷點頭小聲附和着。
顧小蔣見狀,更加理直氣壯,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手叉腰說道:“要說繼承着天狼城城主之位,我兒子顧毓清才姓顧,有着天狼血脈一半的血統呢!他才是最有資格繼任的!”
速太嵩知道顧小蔣並非沒有天狼之魂,其兒子為韓陽之子,不過顧小蔣生性強勢,硬是讓兒子跟自己姓顧罷了。速太嵩聽得眾人起鬨指摘自己,也不急,慢悠悠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冷靜地說道:“諸位說的都在理,我也不想和諸位辯。”說著,便又拿出一道聖旨來,讓一旁的侍衛宣佈了。這正是來自千反凜的聖旨,一則表明對顧榮雋意外之死的哀悼,二則要求眾人尊重其遺書之意,立速太嵩之子速寒為新一任天狼城城主。
“這……”
“連主上都發令了……”
……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都不知如何是好。但大家心知肚明的是,木已成舟了!
就連顧小蔣也只能怒目圓睜,無可奈何,只是瞪着速太嵩,憤憤地留下一句:“速太嵩,算你狠!”就帶着一干小廝丫鬟離開了。
其他人也有相信速太嵩為人,相信他是有自己原因苦衷的;但是大部分人還是認為其居心叵測,為自己謀權力,和顧榮雋一家人的無端死亡必定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但是大家都礙於遺書和至高無上的主上聖旨,最多也就心裏埋怨,口頭罵罵咧咧,也只得悻悻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