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少婦的毛巾
第二天一早，聶斌早早起來，給孫莉芳娘兒倆把早飯做好，放在桌上，便離家而去。
找了輛摩的，他離開鎮上，來到了市裏的一家電子城。
九十時代，電腦行業算得上是新興產業。
而這時的電子城，也沒有那些後世常見的奸商，基本都是些老老實實的生意人。
一般來說，一台搭載奔騰處理器的電腦加上顯示器等外設，至少需要萬把元才能買到。
而聶斌兜里只有昨天坑蒙怪騙來的3150塊錢。
這點錢，只夠買一台大屁股的三星CRT顯示器。
但是，他今天的目標並不是電子城。
在門口找了個空地，聶斌也不顧地上的灰塵，直接席地而坐，便開始吆喝起來：“回收舊電腦、壞電腦、廢電腦！價格合理，童叟無欺！”
沒錯，他的目標，是那些電腦壞了的傢伙。
此時的電腦配件多為灣島生產，也普遍沒有什麼售後。
一般來說，電腦壞了就得換新的配件，而配件價格又擺在那裏，所以電腦在不短的時間內，註定只是有錢人的玩具罷了。
可聶斌心裏清楚，再過幾年時間，整個信息產業便會進入井噴式的發展階段。
甚至，單單一個信息產業，直接帶動了整個社會的經濟發展。
1995年，正是信息產業鵬飛的分水嶺，他必須趁着這個機會，儘早進入信息產業，才能佔領制高點，達成他重生之後定下的目標。
如意算盤打的不錯，可事實卻給聶斌潑了一盆冷水。
吆喝了一段時間，整條街上沒有一個人願意和他搭話。
對此，聶斌倒也做好了心理準備，畢竟電腦這玩意價值太高，沒幾個家庭擁有。
就在他準備起身去買瓶水解解渴時，一個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看打扮算是中產階級的女人帶着一個幾歲大的小孩朝他走了過來。
“小哥，你收電腦？”女人問道。
聽到女人的詢問，聶斌立刻掛上一臉微笑湊了過去。
所謂功夫不負有心人，瞧，生意這不就來了嘛！
“姐，您有機器要出手嗎？”
“我家裏原來有一台電腦，去年買的，今天過來本打算給孩子買台新電腦，聽你在這吆喝，我就過來問問。”女人笑了笑道，“你多少收錢啊？”
“這就要看看機器再說了。”聶斌答道，“好用不好用一個價，成色是新是舊又一個價。”
女人聞言，猶豫片刻，便對聶斌道：“這樣吧，我家不遠，不如你等我買完電腦，然後跟我去家裏瞧瞧？”
“那敢情好！”
聶斌見有戲，急忙跟女人套上了近乎：“姐，我叫聶斌，您叫我小聶就行，不知該怎麼稱呼？”
“我叫杜華，這是我兒子小龍。小聶，你就叫我杜姐吧。”杜華說道。
“好嘞，杜姐。”聶斌一拍巴掌，隨後說道，“電腦我門兒清，要不，我陪您一起瞧瞧？”
杜華聞言，立刻笑開了花道：“那可真是幫了大忙咯！我一個女人家，對這玩意可真是兩眼一抹黑。孩子他爹又忙，沒空陪着來，要是你能幫忙就太好了。”
兩人寒暄了幾句，便前後腳進了電子城。
一個小時后，聶斌兩手便拎着沉重的電腦跟杜華一起走了出來。
這時的電腦多是自己組裝的兼容機，所以並沒有包裝，買好之後直接拎着機箱離開就行。
聶斌左手拎着顯示器，右手拎着機箱，一路呼哧帶喘，但心裏頭卻興奮不已。
靠着直播帶貨練就出的口才，聶斌幫助杜華把價錢從一萬五千八談到了一萬四，足足省下了一千八百塊錢。
這可讓杜華高興壞了，對聶斌也是越看越順眼，偏要認他做乾弟弟。
女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簡單的生物，誰能幫她，她就對誰好。
對於聶斌來說，初到這個時代，多個朋友多條路的道理，他自然是清楚，於是便打蛇隨棍上，半推半就地認下了這個干姐姐。
總算是到了杜華家，聶斌把鞋一蹬，就開始幫着拆舊電腦，然後把新買的電腦安在了小龍卧室的木質電腦桌上。
插完線，聶斌確認了一番，發現沒什麼毛病，這才摸了摸頭上的汗，轉頭對身後的杜華道：“姐，成了。”
“瞧把你折騰的。”
杜華急忙跑去衛生間，想找條毛巾給聶斌擦擦汗。
可她找了一圈才發現，自己家並沒有全新的毛巾了。
看着牆上掛着的那幾條自己和小龍用過的毛巾，杜華猶豫片刻，便紅着臉把自己的擦臉毛巾拽了下來。
“來，擦擦汗。”回到客廳，聶斌已經和小龍在沙發上坐着聊起了遊戲，杜華笑了笑，然後坐到兩人身邊，幫聶斌擦起了汗。
聶斌受寵若驚，急忙從杜華手裏搶過毛巾，邊擦邊道：“姐，我自己來就好了。”
作為一個老爺們，聶斌擦臉的方式自然是十分豪邁。
他將毛巾隨手展開，往臉上一鋪，鼻子裏頓時湧進了一股膩人的香氣。
“姐，你家毛巾真香。”
擦完汗，他將毛巾放了下來，對杜華說道。
話音未落，他就注意到杜華的臉色變得有些紅潤。
只可惜，此時的聶斌並沒有什麼花花心眼，他的心思都放在了不遠處地板上的那台“壞電腦”上面。
見聶斌擦完汗了，杜華急忙把毛巾拿走，隨手丟在了衛生間的洗臉池裏，深吸了幾口氣，讓臉色恢復正常后才回到客廳。
聊了一陣，聶斌看了看時間，見時間不早，便有一搭沒一搭地提起了電腦的事。
杜華很聰明，瞬間明白了聶斌的意思。
自打兩人拉了親戚，杜華便不打算跟聶斌提錢了。
尤其是當她聽說聶斌住在幾十裡外的鎮上時，眼中還閃過了一抹對親人的憐惜。
“弟，舊電腦你抱走吧，姐不要你錢。”
言罷，杜華又從錢包里拿出來五百塊錢塞給聶斌道：“你今兒個幫着姐省了不少錢，這五百雖然不多，但也是姐的一片心意，你一定要拿着。”
“姐……”聶斌心中狂喜，但臉上卻不好表露出來，於是只好乾瞪了會兒眼，好不容易擠出兩滴眼淚，一把將杜華摟住，不住地用腦袋蹭着她的胸口。
不錯，觸感真是不錯，城裏人營養果然跟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