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人在大宋,氣到無語
王文公火急火燎地離開國子監,直奔朝堂而去。
而在那朝堂之上。
情緒激昂的天子趙欣也覺察到了一絲尷尬,退回到龍椅上訕訕說道:“朕太久沒有聽到如此驚世之言,故驚嘆不已。”
“諸位覺得鄭州這話說的如何?”
朝堂靜默,除了狂風席捲之聲以外,竟無人敢開口。
在座都是聰明人,誰不知道黎幽道宗的目的一直都是斬除大宋延綿近千年的氣節。
鄭州所言雖震撼,連那天象都因此狂風怒號。
可在黎幽道宗真人面前,這句話絕不可能青史留名,反而會加快鄭州死的速度。
趙欣慘笑,他這天子做的可以說是非常失敗了。
聖上開口詢問,文武百官俱不做聲的情況,在大宋歷史上絕無僅有。
好在還有鄭州這等忠義之士,這令倍感挫敗的大宋天子,心中稍好受了些。
“你可知這話代表什麼?”喬詩晗因激動胸口劇烈起伏,面色潮紅地問道。
她可以確定,陸晨就是自己想要的人。
鄭州點頭。
不就是死嗎?
本位面之主要的就是這個。
“黎幽道宗絕不允許此話流傳於世,更不會讓你繼續活着,徐青松就在這裏,我猜他回黎幽道宗以後,就會把今日發生的事告訴給他們掌教。”
“現在能救你的人,只有我,明白嗎?”
“苟活是為了更好的歸來,一味求死,並無用處,明白嗎?”
喬詩晗已經把鄭州當成是自己的愛徒,所以才會如此循循教導。
鄭州:你這那是救我,明明是在害我,本尊成就位面之主以後,定讓你知道知道什麼是擀麵杖式針灸。
同樣無語的還有徐青松。
他明明還在朝堂上虎視眈眈,可在喬詩晗眼裏,他已經是不存在了。
“鄭州,朕認為你應該答應喬長老。”趙欣生怕鄭州會拒絕,忙連昏君之姿都不顧,淡淡說道。
鄭州人都麻了。
你一個昏君沒事瞎湊什麼熱鬧?
人在大宋,氣到無語,勿cue。
“我不答應!”
答應個鎚子,去了長生宗老子還怎麼死?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你明白嗎?”
“苟活或許有用,但現在的大宋,不需要苟活隱忍者,不需要借忍辱負重之名趁機默不作聲者。”
“喬長老見慣了仙門盛世,應該不知道大宋各郡各城,多的是餓死枯骨和乞生討飯之人吧?”
“我鄭州既然生在大宋,便要為這黎民蒼生,為這大好河山鞠躬盡瘁,豈有加入長生宗苟延殘喘的道理?”
“不知這些,喬長老可還明白?”
殺了我搞快點。
徐青松再不動手,鄭州真就要詞窮了。
最可恨的是,在系統的判定里,引頸待屠也算違規自殺,必須死的其所,才可觸發獎勵機制。
要不鄭州早就這麼說了。
那還用浪費這麼多口舌。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我好像明白了鄭公子的意思。”
“偌大強宋,只有鄭州一人是真君子,我等皆是小人。”
“唉,若是能再有十個如鄭州這樣的人,何愁大宋不能振興!”
群臣議論紛紛。
這句話算是徹底戳中了他們的痛處。
文人心中最後的孤傲被喚醒,換來幾句無足輕重的讚美和嘆息。
喬詩晗抿唇,拂袖說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便不管你了,就算你被徐青松剁成肉醬,也與我長生宗無關。”
喬詩晗說完轉身就走。
徐青松眼中露出竊喜,如果鄭州今日從了喬詩晗,拜入長生宗,他還真不能拿鄭州怎麼樣,只能灰溜溜地返回黎幽道宗,等掌教再做定奪。
可偏偏鄭州寧死不從,給了他動手的機會。
群臣扼腕。
只有趙欣和鄭臨沅去追快步離開的喬詩晗。
趙欣還嫌自己速度不夠快,拽起褲腳小跑,毫無天子威嚴。
噠!噠!噠!
三道腳步聲雜亂交錯。
趙欣和鄭臨沅急的不行,沒了喬詩晗,鄭州肯定會死!
鄭州本來喜上眉梢,礙事的傢伙走了以後,徐青松終有機會動手,可當趙欣和鄭臨沅從自己身邊衝過去的時候,鄭州嘴角的笑戛然而止。
這些人又打算破壞本尊好事!
鄭州怒喝道:“都別追了!”
“我是大宋的子民,豈有依附仙門的道理?”
喬詩晗冷哼一聲,繼續加快速度,鄭州既然頑固不化,她也沒必要死纏爛打,天底下最不缺的就是人,她不信就算沒了鄭州,自己還找不到適合長生一途的弟子。
長生宗最年輕的內門長老,也是有脾氣的!
“喬長老您等等我,我兒得了失心瘋,那些話都是無心之舉。”
“喬長老你可還記得長生宗與大宋朝的協約?”
鄭臨沅和趙欣前後腳追問。
大宋朝最有權勢的兩個人,此刻全都不顧形象的在喬詩晗身後焦急問道。
群臣顫牙,低頭看腳,誰敢多說一句話?
鄭州扶額。
這一瞬間,他以做好決定。
等本尊成了位面之主,第一個就把大宋朝給滅了!
這些人真是氣煞我也!
鄭州迅速把目光挪向徐青松。
他希望從徐青松眼中看到殺戮火焰,這樣自己硬懟上去,出於憤怒,他可能會在喬詩晗動容之前出手殺了自己。
可是,徐青松不僅毫無動作,眉眼竟戲謔打望着不遠處的趙欣和鄭臨沅。
瞧他這模樣,跟吃瓜網友,沒啥區別。
這時候要是給他一盤瓜子。
估計他都能嗑的有滋有味。
現在的仙門長老,都這麼草率的嗎?
既然靠不住別人,那就只能靠自己!
作死,鄭州是認真的。
“未有行者,無以圖將來,未有死者,無以酬蒼生!”
“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
“徐青松,你動手吧!”
鄭州中氣十足地說完,趙欣和鄭臨沅竟被這兩句話震撼到停在原地。
本以跨出朱紅大門的喬詩晗,竟也停下腳步。
她實在是管不住這兩條腿。
徐青松更是愕然,他被鄭州着悍不畏死的架勢給嚇到了。
剛從國子監匆匆趕來的大祭酒王文公,站在門檻外,雙眸獃滯,猶如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