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捲土重來謀張飛
“說,袁紹到底藏在哪裏?”
將李歷綁在樹榦上,典韋從腰間抽出馬鞭就來了一下,隨即高聲問道。
“咦?”典韋皺眉,見這人被自己狠狠的抽了一鞭,居然沒有絲毫的反應,“不會是死了吧?”嘴裏嘟噥着,腳下卻趕緊快走兩步,探了探李歷的鼻息,發現還有氣,典韋這才鬆了口氣,“可千萬別就這麼死了,還指望在你身上找到袁紹的下落呢。”
李歷麾下近三百騎兵的阻擋,根本沒起到絲毫的作用,瞬間就被徐晃帶領的騎兵給淹沒了,沒有一人能夠活下來。
侍衛拚死博來的機會,李歷也沒放棄,死命的拍打着戰馬,希望能逃過追兵。只是到最後,戰馬實在是疲憊不堪,更兼被侍衛劈了一刀,最終雙腿一軟,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而其上的李歷,也被狠狠的摔了出去,待張飛追上之時,早已昏『迷』在地,沒了絲毫動靜。
本以為能一鞭給抽醒,但是典韋發現,這人似乎是真的累得不行了,再經過這麼一摔,根本就弄不醒。
“主公,這人傷勢嚴重,恐怕從他身上問不出什麼了。”無奈之下,典韋只得走到張飛的身邊,頗為喪氣的說道。
本以為抓到的是袁紹,結果卻是一個不認識的人,而且還昏『迷』不醒,這就讓張飛為難了。此時已經是午後,沒能及時找到袁紹的蹤跡,極有可能就這麼讓袁紹給跑了。更兼,沒有確切消息,想在這冀州大地上找到袁紹,卻也是十分的困難,只能碰運氣。
“讓戰馬休息一個時辰,然後繼續尋找。”沒有其他辦法,想找到袁紹,急也沒有用,俗話說“磨刀不誤砍柴工”,張飛決定再休息一個時辰,既是讓士卒以及戰馬休息,也是想看看抓住的這人能不能醒過來,問出點兒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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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張飛一郡之隔的清河郡內,顏良、文丑率領着不足兩百人的騎兵,護衛着袁紹以及其麾下的逢紀、荀諶等文士,跟隨着五百騎兵,疲憊不堪的走進了一座大營。
從鄴城逃出來后,袁紹並沒有即刻想渤海放心逃奔,而是聽從了逢紀的建議,率領着百餘人侍衛,在鄴城東面的密林里躲藏了起來。待所有的潰卒都跑光,張飛也率領着騎兵追擊出去之後,袁紹着才急匆匆的直奔東北,向著渤海方向逃去。
本以為沿途一路會危險異常,但是一隊五百人的騎兵的到來,卻讓袁紹瞬間欣喜莫名,將一切的不快都拋卻腦後。只因,這五百人,是田豐派往鄴城給袁紹送信的,領頭的更是袁紹麾下的將領蔣義渠。
懷着激動的心情,袁紹帶領着眾人,連形象也不顧了,就穿着這一身破爛不堪的衣衫,快步走進了中軍大帳。
案幾之後,濃眉、鋒眼、一張國字臉的田豐,正在查看着斥候送回來的消息。忽見有人闖進大帳,憤怒的抬起頭來,卻見袁紹、文丑、顏良等人一個個都狼狽不堪的站在自己面前,但是臉上卻都是一副欣喜的笑臉。怒意瞬間消失,田豐驚愕着一張臉,不可思議的問道:“主公,你這是……”
田豐沒搞明白,前些日子,袁紹派人送給他的信件里,還說鄴城到手,已經近在咫尺。為此,他才沒急匆匆的向著鄴城趕,而是將公孫瓚的事情徹底搞定后,才率兵前來,只是沒想到,還未到達鄴城,就瞧見袁紹這麼一副狼狽不堪的『摸』樣,心裏頓時充滿了疑『惑』。
“唉!”
面對田豐的問題,袁紹卻是羞於啟齒,只是嘆氣一聲,就邁步走到案幾之後,坐下去休息了。
瞧見這種場面,深諳袁紹為人的逢紀,哪裏不知道袁紹是覺得這次的事情實在是丟人,不想在人前說起。於是邁步走到田豐身邊,湊近他的耳朵,小聲而簡略的,將他們在鄴城所遭遇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出來。
臉上陰晴不定的聽逢紀說完,田豐的臉『色』,最終定格在一絲喜『色』之上,正想向袁紹進言,卻聽袁紹說道:“元皓,趕緊命人弄些吃食來。”
聽到袁紹的話,又見眾人的模樣,田豐也將自己的話吞回了肚裏,還是先讓主公休息一陣再說吧。
徹底逃脫了張飛的追擊,袁紹的心情也跟着徹底的好了起來。
田豐本以為袁紹只是要吃點兒東西,哪知袁紹卻與眾人喝起酒來。他實在是想不明白,在如此關鍵的時刻,主公為何還在軍中飲酒為樂。
在自己的小帳之中,田豐焦躁不安的來回走動,緊皺眉頭,滿臉憤『色』。
猛的停住腳步,用力掀開帳篷掩門的幕布,田豐急速的向著中軍大帳走去。
沖入大帳,田豐拱手喊道:“主公。”
在田豐進來之時,逢紀等謀士就已經注意到了他的臉『色』,待他喊出聲后,大帳里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只剩下袁紹在那裏與顏良、文丑等武將說笑。不過在聽到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聲音之後,袁紹覺得奇怪,這才扭頭頭來,看到了田豐。
“元皓來了。”見到田豐,袁紹心裏還是很高興的,畢竟這次全靠田豐,他才能死裏逃生,“來來來,都站起來,都敬元皓一杯。”
聽到袁紹的話,田豐卻是不領情,徑直說道:“主公,此時如此關鍵之時刻,怎可在軍營中飲酒作樂?”
舉着酒樽的袁紹,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田豐這是在說他不務正業啊!
看了田豐一眼,袁紹不悅道:“此時還有何事可做?”
逃脫了張飛的追擊,袁紹實在是不想再去想鄴城之事了。至於冀州,能搶到多少,就算多少吧,反正自己也無力佔據整個冀州。為此,袁紹就想着將眾人都請來喝一杯,弄點兒喜氣出來,將這霉運徹底的給驅散了。
“怎麼就沒事可做啊?”田豐痛心疾首,高呼道:“主公鄴城大敗,亡命奔逃,張飛率軍追擊,麾下不過五千騎兵而已……”
“元皓!”
見田豐張着嘴,沒再說下去,袁紹心中總算鬆了口氣,冷冷的說道:“有事明日再談,軍中大小事務,還需元皓處理,你先下去吧。”
“主公,此時正是良機啊!”
瞧見袁紹臉『色』,逢紀知道再不將田豐弄走,讓他繼續說下去,恐怕就要真的釀成禍事了,趕緊向門口的侍衛遞了個眼『色』。這些侍衛也是跟隨田豐從渤海出來的,也緊張他,立馬上前,將田豐給拉了出去。
田豐雖然被拉走,但是大帳里卻沒了剛才的氣氛,袁紹也是越喝越鬱悶,“都撤了,全都撤下去。”
所有的酒具、食盤都撤下之後,袁紹冷着一張臉,坐在案幾之後,沉默不語。
此時正是主公的關鍵時刻,逢紀也不想再起內訌,站起身後,對着袁紹說道:“主公,田別駕也是憂心主公事業,還望主公勿怪。”
跟隨田豐有一段時間的蔣義渠,心裏也是十分的佩服田豐,對袁紹說道:“主公,此次能將公孫瓚給攆走,全靠田別駕。”
“哦?”剛才只顧着忘記一切,袁紹並沒有關心田豐為何會來到此地,只因他將渤海的一切事務都交給了田豐,只要他能處理好,他也不想多問。但是此時想來,田豐的確是勞苦功高,於是遞給蔣義渠一個眼神,讓他繼續說。
“主公,此次公孫瓚進犯,本來田別駕是準備聯合劉虞,攻打公孫瓚的,哪知劉虞並無此心,回言:俱乃大漢臣子,怎可相互攻伐?無奈之下,田別駕只得命人潛入烏恆,許以重利,讓烏恆人出兵,攻打右北平,這才讓公孫瓚急急的退了兵,不然的話,此時恐怕我大軍還在與公孫瓚廝殺,死傷不知已有多少。”
聽蔣義渠說完,又想到自己在鄴城將幾萬兵馬都徹底的丟光了,只剩下田豐帶領的幾萬人,袁紹心中的那點兒怒氣也消了。
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又低頭沉思,不語。
見袁紹的臉『色』已經好轉,逢紀接著說道:“主公,以智謀論,田別駕當之無愧河北之首,而且,他似乎有妙計獻與主公,主公何不將其招來,聽說一番,以為計較,主公以為如何?”
主公已經到了危亡時刻,逢紀也沒了那麼多的顧忌,也不想再爭權奪利,只想着,能讓主公的實力恢復過來。而此時看,恐怕只有田豐有這個能力了,所以,他極力的推薦田豐,希望主公能聽一聽,如若真的有機會,那就太好了。
想着剛才自己並沒有讓田豐說完,袁紹此時也有些後悔,為何不等他說完了再將他弄走呢?此時再叫他回來,這不證明自己錯了么?
袁紹猶豫,不想開口。
逢紀卻管不了那麼多了,直接向著剛才的那侍衛眨眼,意思讓他再去將田豐給請回來。
侍衛為難的看看逢紀,又看看袁紹,只是袁紹低着頭,根本看不到他的動作。
逢紀輕走兩步,來到侍衛身邊,小聲的說道:“去請回來,主公絕對不會怪你,某為你擔保。”
想着逢紀在主公麾下也頗受青睞,侍衛這才點了點頭,向著田豐的小帳走了去。
片刻,田豐回到大帳,對着低頭不知道在幹什麼的袁紹,拱手禮道:“主公!”
“呃!”袁紹驚愕的抬起頭來,看着已經回來了的田豐,尷尬的點了點頭,“元皓坐。”
“謝主公。”田豐卻是沒坐,深吸了一口氣,而後對着袁紹,以及帳內的文臣、武將沉聲的說道:“此時,當是剿滅張飛的最佳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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