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猛獸匍匐
“皇…公子，咱們現在去哪裏吖。”程悠靜拉着程悠然的手，正想叫“皇后姐姐”，在後者的注視下，默默地改了口。
“小丫頭，要去哪裏不是應該你帶路么？”程悠然無奈地搖頭。
據說小丫頭自己帶着程陽程月的時候，雖然做事還不夠成熟，但還是很有主見的。
怎的自己來了后，小丫頭就跟啥也不會了似的。
“嘿嘿，那我知道啦，這邊這邊。”
程悠靜歪着頭想了想，拉着程悠然進了旁邊的衚衕。
“公子，就是這裏啦。”
“小姐回來啦，還有……公子，公子也回來啦！！！”
四人剛出現在不起眼的木製大門前，就有一個穿着粗布衣的男人笑眯眯地打招呼。
男人見到程悠然的時候，突然張大了嘴巴，眼裏似乎還閃着淚光。
程悠然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男人轉身就朝着屋裏跑去，隱約還能聽見什麼“公子來了，公子終於來了。”
程悠然疑惑地看着程悠靜。
從早先的時候她就有些奇怪了，這些人她都不認識，怎麼每個人見着她，都能一眼認出她來，嘴裏還“公子公子”這樣的叫着。
“公子，是小姐一來這邊就和大家說公子會過來，這裏大部分都是程家軍里因為受傷等緣由退下來的人。”
程月看出了程悠然的疑惑，上前給程悠然解釋着。
話沒說完，程月俯到程悠然耳邊，小聲地說道：“他們許多人見過當年您在軍中，可能您不認得他們，但是他們卻對您很是熟悉。”
程悠然汗然。
“嘻嘻嘻，是我是我，他們都可喜歡公子了。”程悠靜沒注意到程月後面的悄悄話，還沉浸在自己早早的就為程悠然的到來做好鋪墊的喜悅里。
“公子，小姐。”
很快，院子裏有白鬍子老人帶着五六人出現。
幾人一出現就朝着程悠然單膝跪地，看得程悠靜一愣一愣的，她來的時候可沒這麼好的待遇。
“石叔？”程悠然看着領頭的有着花白鬍子的老人，不太確定地叫了一聲。
“誒，是我。”花白鬍子老人一聽程悠然的聲音，鼻子一酸，突然就眼冒淚花了。
“石叔你快起來。”程悠然明顯也有些感觸，連忙上前扶起老人來。
“程月姑姑，公子和石叔原來認識啊。”
程悠靜歪着頭，不明白為什麼石叔會和自家姐姐認得，這麼多年來，她都沒見過石叔，可是明顯一開始來的時候，程陽程月她們都認得這個老頭，現在姐姐也認得，就她一個人見都沒見過這人。
“小姐，石叔算是公子救命恩人。”程月想了想，這樣說道。
程悠靜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是自己不知道的事兒，也沒聽家裏人提起過，那應該是那段時間裏的事兒了。
“石叔，這麼多年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這邊，程悠然已經在和石叔敘舊了。
石叔抹了抹眼見的淚，感慨的說：“公子，不是小老兒不願意留在京都，小老兒的根在中州啊，人老了，總是想落葉歸根的。”
“原來如此。”
程悠然這才知道，原來石叔的老家是在中州。
“好了，公子，咱們進去說進去說……有公子在，那就放心了啊。”
石叔一邊招呼着幾人進去，一邊自言自語地念叨了兩句。
原來，以往的程家軍，在戰場上也確實勇猛，打仗都是無往不利。
實際上每年卻有無數的傷兵殘兵再也上不了戰場，程家父子都明白，靠着朝廷給的哪點銀子，根本就不能支撐這些不能上戰場的兵們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幾人一合計，想方設法的為他們找了生計，但因為都是傷殘，想找一個生計談何容易。
程家幾人再一商量，那就讓這些傷兵殘兵組團做點兒事兒，也可以選擇在各個地方做點小生意什麼的，程家就在背後默默地支持他們。
原本只是想着讓大家的日子都好過一些，誰知道程家軍出來的人都是身殘志堅，一個個的搞得風生水起，還一直以程家為首，紛紛表明，若有戰，召必回，萬死不辭！
這處衚衕里的人家，正聚集着這些年來從前線退下來的程家軍。
原本程家父子在戰場上陣亡，給了他們莫大的打擊，誰知道沒多久，就收到了程家老三用程家軍中傳遞消息的方法發出的信號，他們才知道，雖然程家父子倒下了，但是當年那位小將軍又回來了！
而且程家也不是徹底沒人了，據說邊關那邊，也派了一位程家兒郎過去，雖然他們沒見過，也沒聽說過，那位似乎還從未上過戰場，但是只要是程家的兒郎，他們就能給予他百分百的信任！
自從收到程家老三的消息后，他們就開始有條不紊的行動起來，從收集消息，到找尋能聯合的勢力，他們早已經在暗中進行了！
本來整個南方遭受了這麼個劫難，他們以為自己已經被放棄了，不是沒想過派人回京都找程家求助，以他們的了解，不論程家是誰得知了南方的情況，都不可能視而不見的。
可是程家父子戰死沙場的消息傳來，他們那時候都明白，程家肯定不好過，又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去添亂呢！
接着的幾天裏，程悠然都待在這處院子裏，各種消息不斷地從衚衕四周傳回來。
在這幾天裏，程悠然將所有的消息匯總，整理了一遍，這才知道南方百姓們究竟都遭受了些什麼。
在懊惱自己竟然這個時候才來南方的同時，程悠然不斷地安排着，她明白，要做到這個地步，背後沒有一股巨大的勢力是不可能的。
這股勢力甚至能和夏安閑直接對抗！
她心裏已經有所猜測，但是僅僅是猜測，還沒有一丁點兒證據證明她的猜測。
同時，這幾日，石叔等人不止一次感慨，不愧是他們家公子，這效率，這手段，簡直讓人嘆為驚止。
“究竟是他們中的哪一個呢？又或者說，不止一個？”
程悠然背着手看着窗外，似乎看見了好幾頭匍匐着的猛獸正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