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死亡
夏安閑沒說話，始終看着程悠然。
唉。
這是等着她表態呢。
程悠然心裏嘆氣，面上還要做出波瀾不驚的模樣：“本宮方才沒有追究那孩子，難不成現在還會反悔不成？你們當本宮是什麼人？”
她沒事兒跟一個小孩子計較個什麼勁？
李夫人的哭泣聲停了一下，接着又誠惶誠恐地開口：“可是皇後娘娘，瀟貴妃說…”她沒再說下去，看向了瀟貴妃。
“瀟貴妃。”程悠然斜睨了一眼人群中亭亭而立的女人。
“臣妾在。”瀟貴妃對眼前這個情況倒是預料到了一些，況且她什麼也沒做，自然也就不慌不慌的。
“你是說本宮的人帶走了李千金？”
瀟貴妃點頭：“娘娘，當時確實是有兩個自稱是鳳儀殿的宮女過來找臣妾的。”
說著，瀟貴妃伸出玉指指了指人群中的兩個女人：“當時安嬪，張夫人和楊夫人也在場。”
意思是還有人證在場。
程悠然覺得頭大得很。
被瀟貴妃指出的兩個女人立馬上前，一臉的局促，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兩人心裏早已經找不着北了，萬萬沒想到想和瀟貴妃多說兩句話套個近乎，結果會捲入事件中。
她們可不是瀟貴妃，有強大的娘家做後盾，可以和程悠然對線。
倒是被瀟貴妃點出來的安嬪，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上前，也並沒有給程悠然行禮，而是如弱柳扶風般同夏安閑行了一個禮：“皇上，臣妾當時確實是聽那兩個宮女說是皇後娘娘想要見見李家那孩子，才過來帶人的。”說著，她突然做出痛苦的表情，一手捂着肚子，卻又死咬嘴唇，一句話也不再說，彷彿她就只是被點了名，出來說句話而已。
此時的安嬪哪有當時被爆出有身孕時那副哭哭啼啼的模樣。
程悠然也很理解她的轉變，當時她有身孕的消息傳出來，因為比自己這個皇后先懷孕，換作是別人坐着這后位，定然是不會讓她留着這孩子的，她那會兒哭也不過是怕自己容不得她肚子裏有東西罷了，如今自己讓她這孩子留着了，指不定以後就是母憑子貴，對她這個沒有什麼勢力的皇后，自然是能打壓就趕緊打壓了。
但是她程悠然可不會懼，她甚至對着小氬開口：“倒是本宮疏忽了，小氬，，安嬪懷有身孕，快些給安嬪看座。”
“這樣吧，本宮此時說什麼大家都不信，既然如此，皇上，還請您先加派人手，先找到李千金，這樣可以么？”程悠然可不是和別的人商量，她這話徵求的意見的，只有夏安閑一人而已，畢竟這人是皇帝，她莫得法。
“依皇后所言。”夏安閑點點頭，轉頭對來喜吩咐了兩句。
他倒是還算了解程悠然，知道這個女人恐怕連那孩子長什麼模樣都沒記在心上，又怎麼可能特意派人將人帶走呢。
在舒子豪的帶領下，羽林軍很快便將御花園找了個遍，卻還是沒有李怡飛的下落。
程悠然突然想到了什麼，在小氬耳邊說了兩句，後者就帶了兩個侍衛離去了。
現場的氣氛越來越低沉，程悠然有心想讓李大人夫婦別跪着了，可見這二人跪在一起互相安慰的模樣，最終還是覺得讓他們先跪着好了。
倒是夏安閑，此時已經坐在程悠然身旁，小聲的和她咬耳朵：“皇后，當真不是你將那李家千金帶走的？”
程悠然臉色不變，小聲回道：“皇上，您恐怕又忘記了臣妾說過的話。”
“皇后是指那句話？”
夏安閑的頭都快抵到程悠然的頭上了，他彷彿還不知道似的。
程悠然給了他一個白眼：“皇上只需要記得臣妾一隻手便能送皇上告別這個世界便可。”簡單直接明了的法子用着它不香么？還非得去整這些手段！
夏安閑冷笑一聲，更靠近程悠然，說話的氣息都已經噴到後者的耳朵上了：“皇后好大的膽子，還敢威脅朕了。”
程悠然後仰，躲開了夏安閑的靠近：“那只是個比喻，皇上雄才韜略，想必也是很能準確地用比喻的。”
一眾大臣見夏安閑和程悠然就這麼旁諾無人的聊了起來，皆是緊鎖眉頭。
好些人尋思着皇上和皇后的關係似乎過於親密了，這對他們接下來要做的許多事可不太好啊。
很快就有侍衛就小跑回來，伏在夏安閑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啪！”
夏安閑聽着，眉頭一凝，突然一拍桌子。
“皇上息怒。”
一眾臣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見夏安閑發火，全都跪倒在地。
“哼。”夏安閑冷冽的開口：“李家千金找着了。”
“皇上，皇上。”李大人夫婦一聽，臉上滿是希冀地看着夏安閑。
“哎。”夏安閑嘆了一口氣，“大家跟我來吧。”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又回到了方才的舉行宮宴的大殿。
嘶~
看着大殿中間的慘狀，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我的兒！”
李夫人高呼一聲，瞬間抽抽過去，在李大人一番手忙腳亂的搶救下才又恢復了神智。
“我的兒，夫君，我的兒啊！”醒過來的李夫人一手拉着李大人的衣袖，一邊大聲哭喊着。
李大人扶着自家夫人來到了大殿中央。
只見原本瓷娃娃一般的李怡飛如同一塊破布癱在地上，渾身鮮紅，沒有絲毫生氣。
“怡飛啊，我的兒，你怎麼就丟下娘一個人了呢？”
李夫人痛不欲生，她因為身體的原因，生下這麼一個女兒后就再也無法懷上孩子了，唯一的女兒沒了，瞬間就讓她喪失了理智。
夏安閑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很是陰翳，甚至有意無意地看了眼程悠然：“程悠然，希望這事兒最好與你無關。”
雖然他心裏明白多半與程悠然沒有關係，但是此時他就是忍不住心裏的怒火，這樣的場景，他何曾熟悉啊。
程悠然有些莫名，這個人向來冷靜，甚至刻意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得很低，以此讓那些懷有異心的人放鬆警惕，這會兒怎麼會沉不住氣了。
“啊。”一直往夏安閑身邊湊的安嬪如同受了什麼驚嚇一般，掩嘴輕呼，害怕的朝着夏安閑的方向後退了兩步，幾乎靠到後者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