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源文
“源大人到。”
因為夏安閑死活不說話，也不讓程悠然走，她只能硬生生地等着，終於等到了來喜的聲音。
御書房門口。
一個高大的男子出現在程悠然眼裏。
自從源文和程悠擎決裂后，程悠然也再沒見過他。
源文其實生得不算很好看，濃眉大眼的。
但是他身上總是散發著一種正義凌然的氣息，這股氣質讓所有見過他的人都不能輕易忽略他。
“臣參見皇上，參見皇後娘娘。”
源文一走進來，就規規矩矩地行了一個禮。
夏安閑並沒有第一時間讓源文起來，而是先打量了程悠然的表情，發現後者並沒有因為看見源文而有什麼驚喜激動的表情，才算是稍微滿意了些。
“起來吧，源大人應該已經知道了朕召你入宮的為了什麼吧？”
源文站起身，不急不緩的整理了一下跪皺了的朝服，這才道：“回皇上，臣聽說是因為安嬪小產一事。”
說話沒有一絲拖泥帶水，絕不會有多餘的字，也不會表達不清楚。
程悠然看着源文，心裏這麼想到。
夏安閑並不知道程悠然心裏在想什麼：“的確是因為此事，朕要你在最短的時間裏查清楚那些東西里的麝香是從哪裏來的，還皇后一個公道。”
源文正想說領命，聽到夏安閑最後一句話，卻愣住了。
“怎麼了？”夏安閑皺眉，這個源文雖然從不刻意表露自己，但他還是知道，這個人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
源文回過神，突然看了一眼程悠然，這是他進御書房來第二次看向程悠然。
“回皇上，無事，臣只是想到了一個曾經的好友。”
他口中曾經的好友是誰，在明顯不過了。
夏安閑也看了一眼程悠然，來了興趣，追問他：“愛卿是想到了哪位好友？”
程悠然被莫名其妙的看了兩眼，心裏本就奇怪，這又聽到從夏安閑嘴裏蹦出“愛卿”兒子，當下更是奇怪了。
源文沉默了一下：“一位已故好友。”
夏安閑剛想問想起來了什麼，源文又接着道：“臣想到他當時所擔憂之事，現在看來是他多慮了。”
夏安閑心裏一跳，他有預感，源文想的事一定和程悠然有關的，可惜不等他繼續問，源文又開口了。
“請皇上放心，臣定然竭盡全力以最快的速度查探清楚安嬪的事，還皇後娘娘一個清白…臣告退。”
說完，不等夏安閑作答，源文便行了一個禮，規規矩矩的退出去了。
如果不算他沒等夏安閑作答，他這禮數是真的完美到無可挑剔。
他一直是這樣的么？
夏安閑盯着源文已經快要看不清的背影，心裏默默地吐槽了一句。
“皇上，沒什麼事臣妾就先告退啦？”
程悠然叫了兩聲，夏安閑才回過神來。
這次夏安閑沒再阻止程悠然。
從剛才兩人的表現來看，好像他們二人之間也沒什麼。
源文自始至終就只看了兩眼程悠然，而程悠然…程悠然？程悠然好像一直都在看着源文！還時不時露出了懷念的眼神兒來！
“該死！”
夏安閑一拍桌子，瞬間惱怒，他剛剛只顧着看源文的反應了，完全忘記了要看程悠然是什麼反應！
“皇上，您怎麼啦？”守在門口的來喜聽到動靜，連忙進來。
“來喜，你說皇后和源文之間到底有沒有什麼？”
夏安閑仔細想了一想，又覺得好像是自己的錯覺。
來喜稍微一想，就想到了當初流傳着的說話，但是這個事兒他也不敢隨便說啊，所以他只能道：“皇上，若是您不放心，何不不讓源大人進宮呢？朝里這麼多人，除了源大人，一定還有別的大人能勝任的。”
不讓兩人見面不就好了么？
夏安閑卻不幹：“不行，朕倒要看看，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他們倆能翻出什麼浪來。”
得呢，您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唄。
來喜點點頭，既然夏安閑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不過他倒是很相信程悠然，想來她也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兒來。
其實夏安閑感覺得並沒有錯。
程悠然在看見源文的時候的確是在懷念。
當初她還是一個小不點兒的時候，不想練武，就會跑到源文那裏去。
每當那個時候，程悠擎都能準確的找着她。
但是找着了她也並不能將她帶回去練武。
不然她為什麼偏要大老遠的跑到源文那裏去，就是因為只有源文才能鎮得住程悠擎，就算她在源文那裏被逮着了，也能好生休息休息，雖然往往最後的結局都是源文也讓她趕緊回去練武了。
那樣打打鬧鬧的場景，當然值得她懷念了。
想着想着，程悠然又想到了大哥已經不在了。
一時間，情緒也低迷了起來。
究竟是誰害了父親和大哥？
程悠然一開始將舒丞相也列在了懷疑目標里，可是通過這幾次的接觸下來，她心裏隱隱覺得可能不是舒丞相做的。
舒丞相的目的太過明顯了，他也很聰明，他甚至一直都明白，程家和舒家是處於一個相互制約的狀態的。
如果程家沒了，舒家也不會好過，看他今天服軟的模樣就知道，他還沒有老糊塗，覺得自己能凌駕在皇權之上。
可是如果是這般的話，究竟是誰呢？
程悠然整理着思緒。
從胡人突然對邊關發起攻擊，再到父兄戰死沙場，這個時間實在是太短了，就像是胡人一開始的目的就是衝著父兄他們去的一般。
等等！
程悠然猛地瞪大了眼睛，
胡人知道父兄會戰死，所以才會大舉進攻。
如果是這樣的話。
順着這個思緒，程悠然想到了一開始在京都抓到的潛入的胡人。
很快，她又想到了中州，有人想控制中州的商道，就是想控制大乾國的經濟命脈。
這麼想着，程悠然的後背突然冒出一陣冷汗。
她可能，一開始就將一些事的順序想錯了！
有了頭緒，她連忙拿出紙筆，將父兄戰死，胡人潛入京都，中州商道等關鍵字樣寫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