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機緣
感受着身體裏陣陣變化,方辰呼吸忽地急促起來。
他猛地咬緊了牙齒,一雙眼睛豁地通亮。
“就是此刻,本大少逆襲之路,展開了!”
一顆漆黑的丹藥吃了進去,竟發生了如此神奇的變化,在那神秘的白色空間中,由廢變寶,轉換成了一顆完美的丹藥。
這簡直是造物者的手段,方辰不由地深深呼吸,心中激動。
這煉房院每天都會產生好幾缸廢丹,如果每一顆都被吞下去,變廢為寶,按照這樣的速度,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脫胎換骨,徹底改變命運。
“就算不吃那些惡臭的廢丹,光是如黑炭一樣的,就有近一半,也足夠了。”
“老天爺,你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誠不負我啊,哈哈哈。”
心頭狂笑,方辰這些天積在心中的鬱悶之氣,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一時,他終於看到了未來的希望,對於將來的崛起之路,也不再迷惘。
一種豁達的感覺頓時生出,他面目都變得明亮起來,不再是凝眉緊鎖,像個小老頭一樣。
不過,下一時,他神情便凝重了起來。
擁有這樣神秘的手段,是福,也是禍。
“一旦被外人知道,恐怕本大少會被人切片片,來細細地研究。”
“我可不要做別人手中的實驗對象,這樣的秘密,決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廢丹,也絕不能多取,只能細水長流,在悄無聲息中完成蛻變。”
只是一瞬間,方辰心中便下了決定,深吸了一口氣,他抑制住激動的心情,忍住吞食廢丹的衝動,依着程序開始進行處理。
便這般過了近一個時辰,缸里的廢丹都已被處理乾淨后,方辰站起身來,拿着瓷缸走了出去。
“終於處理完了,你說這麼大一個宗門,怎麼就有這麼多的廢物呢?將這大好的藥材,全部練成廢丹。”
小聲嘟囔,方辰伸了個懶葯,悠悠然地向著自已住宿的地方走去,在走過小道的拐角處時,他似乎無意地向著左側的大樹瞟了一眼。
少年身影迅速從路上消失,白雲悠悠,這廢丹房外迅速恢復了寧靜,只餘聲聲鳥獸聲。
只是從小道拐角處的大樹上,忽地跳下一道身影。這人一身灰衣,年約三十來歲,面容精悍。
竟是清風宗的外門弟子。
“兩個九陰絕脈,竟要我每天密切看管,以防他們出意外,還要每天報告他們的情況,這真是把他們當成少爺了,要不是韓長老的重視……哼,真是浪費時間。”
“這十年來看管的人都換了幾批了,如今被看管的人倒是由一個變成了兩個,還真是……”臉上浮現出一抹不耐煩,這中年漢子一個轉身,便向著遠處掠去,身形如雁,幾個飛躍后,便消失不見。
……
破舊的小房子裏,方辰靜靜地躺着,屋外的月光傾泄進來,如同薄紗籠罩,顯得格外祥和。
然而,方辰清楚感應到,在屋外十米外的樹上,有一雙眼睛在默默地注視着這裏。
自從今天吞了一顆廢丹,腦海里出現那神秘的白色空間后,方辰便有了這種能力。
這種能力很是神奇,明明只是躺在床上,感觀上卻異常的清楚,甚至連那人所在的方位,方辰都能清晰的說出來。
彷彿,他擁有另一雙看不見的眼睛,可以突破虛妄,探查四周。
“下午監視了兩個小時,今天晚上已經快四個小時了,還真的耐心啊,對兩個九陰絕脈廢體,有必要如此上心么。”
心中暗自冷笑,方辰身體一動不動,彷彿陷入了深沉的睡夢之中。
便這般過了又過了一個小時,那種被人注視的感覺,終於是消失了。
方辰內心微有鬆懈,只是身體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又過了約摸一個小時,他才緩緩睜開了雙眼。此時他已經徹底確定,外面已不再有任何人。
坐起身來,他伸了個懶腰,裝了這麼久的睡眠狀態,身體早就僵了,要不是一股信念一直支撐着,恐怕早已露了破綻。
轉了轉身子,活躍了血脈后,方辰靜坐在床上,呼吸平靜下來。
他伸手到懷裏摸了摸,眼中有一抹亮光一閃而過。
“十五顆廢丹,哈哈,誰能想到,這些廢物能被我變成寶貝呢。”
一手握了五顆廢丹,方辰眼中閃現出興奮的光芒,白天趁着處理廢丹時,他偷偷藏了一把,並沒有多拿,一是想不露痕迹,二是不知道這些廢丹會有多大的效果,否則一夜之間變化太大,絕對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他走下床來,伴着冷水,一口將五顆廢丹全部吞入。
一抹熱流在丹田中迅速出現,與此同時,在方辰的腦海里,“轟”地再現廢丹轉化的畫面。
五顆黑炭般的丹藥顏色迅速變淡,只是幾個呼吸后,便化成了五顆滾圓的新丹,有的呈現白色,有的呈現綠色,還有一顆呈現出淡淡紅色。
下一刻,五顆丹藥瞬間化為粉抹,與此同時,一股強大的的熱流,轟地從丹田處爆發,向著方辰全身流去。
他不由地哼了一聲倒在了地上,捲成了蝦形。
清秀的臉龐迅速變得通紅,肌肉扭曲起來,顯現出極度的疼痛感。
那龐大的熱流,少部分直接被方辰身體吸收,大部分卻在疏通着他全身的筋脈。這種疏通有如無數把小刀,同時在筋脈里刺、刮、挖!只是幾個呼吸,方辰全身便已經被汗濕透,那張小臉更是扭曲的變形,全身都在猛烈地顫抖。
要不是有少部分能量被身體吸收,強化了體質,以他先前的身體狀況,跟本無法忍受這樣的折磨。
便這般過了十來個呼吸,那種疼痛感終於是迅速消去,方辰顫抖的身體慢慢平復下來,臉色也舒展了開來。
少年坐起身揮揮手臂,臉上不由地展現出笑意。
“果然強大了一些,不過,吃了五顆廢丹,忍受了這樣的疼痛,筋脈疏通幾乎沒有什麼效果。”
方才的那一時,少年腦海里直接浮現出筋脈舒通的畫面,那無數條堵塞的筋脈,有如灌了鐵水一樣,任小刀瘋狂地刺挖,也只能劃出一條條痕迹而已,而沒有實質性的進展。
“雖然進展太過緩慢,但總比沒有要好,至少,本大少身體變得更強壯,比以前弱不禁風要好了太多吧。”
“滴水還能穿石呢,鐵杵還能磨成針!繼續痛並快樂着吧。”
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方辰咬了咬牙,又從懷裏掏出了五顆丹藥,喝了口水吞下去。
丹藥轉化的那一幕再度浮現,伴着熱流轟然炸開,極度的疼痛感出現,方辰瘦小的身體不斷在地上顫動,顯得分外凄冷。
十多個呼吸后,少年汗流如水,將躺着的地面打濕。
深深喘吸,那雙黑夜裏的眼睛,卻越來越明亮,身體變強大的感覺,讓再大的痛楚都變得無足輕重起來。
“再來!”
低喝一聲,最後的五顆丹藥被吃下,熱流湧現,少年身體再度抽搐,似乎要被力量撕碎。
那黑暗中緊咬牙關,努力不讓任何痛楚聲發出來的堅毅,使得這黑夜,似乎都變得硬朗了幾分。
“涼風有信,秋月無邊,虧我思嬌的情緒好比度日如年……”
晨光微張,暖風陣陣,空氣中瀰漫著濃濃地葯香,在那山間小道上,一陣輕鬆愜意地聲音響起。
只見方辰一手揮着樹枝,在山間小道上邊唱邊走,他臉色沒有一絲紅蘊,顯然是昨夜的“折磨”有些大,以至於被身體吸收的那一部分藥力,還無法徹底消去疏通筋脈后帶來的損傷。
在他身後,馬小凡一臉無奈地看着方辰,真不知這小師弟今天發了什麼瘋,竟念起這樣曲調怪異的詩詞。
尤其是那詩詞中什麼“思嬌”、“度日如年”等等,讓人一聽就能感受到,話語中濃濃的“春意”。
馬小凡已經滿十五歲了,正是少年時期,對於這種朦朦朧朧的事情,心裏已經懂了一些,此刻一聽方辰的詩,就有些心猿意馬,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一絲羞澀之意。
在二人身後,一道灰色的身影隱蔽地跟着。
正是負責監視的外門弟子,此人面無表情,只是看向方辰二人的眼中,偶爾會顯現出一抹嫉妒之色。
在修靈界中,能得到一位斷崖大師的賞識,這可是許多人踏破鐵鞋也求不來的機緣。
如今方辰二人僅僅憑着百無一用的廢體,竟每月能得到韓長老親自“接待”,怎能不讓他嫉恨?
一路說說笑笑,約摸半個小時,方辰二人來到了下丹院。
丹藥分為九級,分別對應着修靈界的九級修為,每一級丹藥根據純度和品質,又可以分為十階!
在斷崖峰中,下丹院的斷崖師水平最差,只能煉製蘊靈境階段所使用的丹藥,也就是一級丹藥;中丹院的丹師水平更高,可以煉製二級和三級的丹藥,供給蛻凡境和築基境修者使用;至於上丹院,斷崖師水平則更高一層,基本都可以煉製築基境修者使用的三級丹藥,個別大長老級別的丹師,甚至可以煉製通靈級修者使用的四級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