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可不能讓你餓死

第三章 我可不能讓你餓死

拿好銀票的金瑰愣在那兒沒回過神來,卿畫生怕她反悔,拉住沐雲遠便一個百米衝刺。

出了金府之後,卿畫蹲在地上喘了幾口氣,一抬頭才發現沐雲遠正獃獃得看着她。

“呼,你放心,我們先回去安頓好,然後搬家,我保證那個金瑰不敢再對你怎麼樣。”

沐雲遠點了點頭,沉默不語。

他看她的樣子,不像是撒謊,但他卻不信她會就這麼算了。

那些銀子,又是從哪兒來的?她又為什麼要將他贖回來呢?

是不是從哪兒撈到了錢,想先贖回他,然後再賣個更好的價錢,畢竟,想偷偷回京城,沒有資金周轉是不行的。

萬萬沒想到啊,等到了“家門口”,卿畫才真心佩服原主,啊不,現在算是自己的親娘了。

您老可是堂堂的女帝陛下啊,雖然女兒是犯事了,可到底是自己親生的哇,咋就給她這麼一間破茅屋呢?

卿畫推開了那道看上去還挺牢固的草門,才看到了裏面的場景。

房間不算小,卻沒有任何稱得上精緻的東西,木樁架起的屋頂上四處都有縫隙,隱隱感覺還有寒風透進來。

房間裏有一個破舊的火盆,似乎許久沒有燒過炭了。

幾件舊傢具零散得擺放着。

一個木桌,四個木椅,還有一張石床,就是這個屋裏全部的物件了。

灰塵遍地,踩過地板的腳上都是黏糊糊的。

這裏潮濕又陰冷,卿畫不敢想像,他們之前是怎麼待下去的。

這也難怪原主會不惜一切跑路了。

卿畫本想找點吃的,可是打開木櫃,發現裏面空空蕩蕩,於是轉頭道:“雲遠啊,這裏好像什麼吃的都沒有誒。”

妻主是怎麼了,女帝原先留了一些糧食,可卻被她一個人吃完了,怎麼還問他呢?

沐雲遠坐到了炕上,眼神飄到白茫茫的窗外:“這裏什麼都沒有,我們早晚是死路一條,你就不該拿一百兩來換我,永冬鎮不會有人再願意出高價要我的。”

“唉,我說你什麼好,我說了不賣你了,以後也不賣。”

卿畫關上柜子,“你餓不餓?”

“啊?”

沐雲遠有些驚訝,望着眼前的女子,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竟然關心起他來了。

從前的她只會顧着自己,心裏眼裏,只想着怎麼回京城去過她的逍遙日子。

可現在看她,原本洒脫放縱的神采,卻不知何時多了一絲溫柔細膩。

“我,我不餓。”

剛一說完,他的肚子又叫了起來,他確實有很久沒吃東西了。

唉,真是夠嘴硬的。

卿畫走到門口,“我去找點吃的回來,你等我回來。”

徑直走了一段路后,卿畫發現天已經快黑了。

她四處翻找,想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吃,或者可以拿去給系統商場回收的。

這永冬鎮受地質影響,一年四季的溫度都偏低,一到冬天,食物就十分稀缺,而這山上就更難找到食物了。

卿畫找了半天,連根毛都沒找到,反而冷得差點要暈過去。

“巴茲巴茲……”

正絕望時,卿畫聽到了人的腳步聲,回頭卻見一個人高馬大的大漢,背着弓箭走了過去。

他披着一張老虎皮,皮膚黝黑,似乎是山上的獵人。

“姑娘,你在找什麼?天這麼冷,你咋穿這麼少啊?”

卿畫一臉苦相,拚命擠出了幾滴眼淚,“我……嗚嗚,這位大哥,我快餓死了,快凍死了,求求你,救救我啊……”

唉,關鍵時刻,這節操不要也罷。

大漢見她一個姑娘,凍得臉都發紫了,怕是和家人走散了,連像樣的衣服都沒有,當真是可憐。

於是他脫下身上厚厚的外衣,披到了她身上。

“姑娘別怕,我就住在這山腰下,倘若你不嫌棄,跟我回去,我煮點東西給你吃吧?”

卿畫拚命點頭,可算遇到好心人了。

到了獵戶家裏,點上篝火,屋子裏便暖和多了。

這是一座用石頭砌成的房子,小小的房子內到處掛着各種動物皮毛。

那大漢迅速拿出一塊臘肉坐在燒烤架上做起了飯。

他一邊忙活着,一邊問卿畫:“我叫陸勤,是這山上的獵戶,姑娘叫什麼名字啊?為何會獨自跑出來呢?”

“我叫卿畫,和夫郎住在山上,家中缺糧,便想出來看看有沒有吃的。”

卿畫嘆了口氣道:“要是遇不上你,我怕是真的不知該怎麼辦了。”

陸勤憨厚得點了下頭,“這方圓百里,確實找不到什麼能吃的,我要不是為了弄點皮毛,也不會出去的。”

卿畫問:“你弄這些皮毛,是要去鎮上賣嗎?”

那金瑰住在山腳下,那裏便比山上的人多了好些,城鎮裏她還沒去看過呢,不知又會是怎樣一番景象。

陸勤將一碗熱氣騰騰的肉湯攪了攪,端到卿畫面前,“鎮子裏有人經常收獸皮絨毛衣什麼的,說是要拿去城裏賣。”

接過碗,卿畫又抬頭看着他道:“謝謝你的湯,我能不能先拿回去給我夫郎啊?他估計都快餓死了。”

陸勤沒想到,眼前的女子竟這般痴情,自己明明已經很餓,卻還想留着給家裏人。

“你先吃,等會我拿點乾糧給你,你可以拿回去給你夫郎。”

“那太好了。”

卿畫很快便喝完了湯,身上才暖和了。

她笑着將碗還給陸勤,卻又發現他接碗時,袖口破了一道細縫。

她拉住那條縫問:“你衣服怎麼破了?”

“剛打獵時不小心弄破了,沒關係,我等會補一補就好了。”

陸勤說著話,倒感嘆起這女子還挺細心的,與他見過鎮上那些粗枝大葉的女子所不同。

卿畫搖搖頭,攤開手道:“我見你這衣服也不太合身,可有針線,我給你改一改,順便幫你補好了。”

“針線?”

陸勤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她是要幫自己補衣服嗎?

雖然很奇怪,但他還是將衣服脫了下來,並給了她找來一些縫紉工具。

卿畫很快將針穿好,雙手飛快得鼓搗着。

陸勤不由得看得痴了,阿爹去世后,就沒人幫他補過衣服了。

世間女子都不擅裁縫之事,沒想到她居然還這般熟練。

卿畫原先是一名漢元素服裝設計師,也兼傳統漢服等,飾品服裝縫紉為一體進行設計創作,所有工序她都是親力親為的,畢業后她還開了一家公司,只可惜自己資金不足,又缺少人脈,公司倒閉后,她便只能進行個體經營了。

她一見到陸勤,便知道他衣服上的各種不合理之處,現在加了更貼身的設計,穿上后活動也更加靈活些。

衣服弄好后,陸勤試穿了一下,發現原先漏風的地方也縫得十分自然了,他活動着筋骨時,驚喜得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比原先好看了不少。

“卿姑娘太厲害了,這要是在錦田那邊,一定會成為蘭音世女的香餑餑啊。”

卿畫微笑着問了句:“蘭音世女是誰?”

“她是錦田王的獨女,在錦田縣可謂是名聲大噪,只因她把握了半個國家的商業脈絡,她還是地下制衣廠的幕後推手,而且為人十分和藹,我的皮毛也是她派人進行收購的。”

陸勤說完,卿畫便陷入了沉思。

遊戲裏並沒有提過蘭音世女此人,但一聽就知道,這人不僅頭腦精明,而且野心不小。

要是她能接觸到此人,以後定是不愁吃穿的。

陸勤拿來了幾個大餅,還有一個水壺。

“卿姑娘,你還是趕緊回家看看吧,這些東西你拿去吧,還有,謝謝你幫我縫衣服。”

卿畫接過,又笑道:“明天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鎮上啊?”

“當然可以,叫上你夫郎一起吧,也有個照應。”

“好,謝謝。”

卿畫告別了陸勤,一路上了山。

陸勤給她的絨毛衣穿在身上,一點都不冷了,連走路都快了不少。

天已經黑了,不過月光明亮,路也寬敞,一路上還算順利,她還順便撿了一些乾柴,用藤蔓纏好背在背上。

到了小屋門前,她推開門,見沐雲遠躺在炕上休息,也沒打攪他,自個兒用打火石架起火來。

這打火石打火有些費力,她搞了好久才將火升起來了。

房間裏的動靜將沐雲遠吵醒了,因為餓了好久,他連起身都有些吃力。

他在睡夢中也曾想過,她會不會就這樣走了,不會再回來了,卻沒想她不僅回來了,還真的帶了吃的。

卿畫將大餅和水放到棉被上,笑着看他。

“怎麼了,餓迷糊了?快吃吧。”

沐雲遠拿起大餅咬了一口,眼眸之中閃爍着,他一直低着頭,卿畫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於是只好拿起一邊的水壺遞給他,“喝點水吧。”

沐雲遠喝了一口水,又問道:“你從哪兒弄的吃的,還有柴火?”

“吃的是一個獵戶給我的,至於柴火嘛,我下山撿的啊!”

卿畫望着沐雲遠問道:“那個,你老實跟我說,你幾天沒吃東西了?”

“快四天了吧。”

沐雲遠一邊細嚼慢咽着,語氣又那樣平淡。

“不是吧,那金大龜沒給你吃東西嗎?”

果然是王八蛋啊,吃的都不給,還想霸王硬上弓。

“不是,是你跟她說,要餓我三天,才給吃。”

“什麼!”卿畫滿臉震驚,猛地撐住沐雲遠的臉,讓他與自己對視。

“不是吧,那我比白孝文還混蛋啊?”

沐雲遠有些不悅得拉開她的爪子:“白孝文是誰?”

“就那個自己婆娘快餓死了,自己跑路的,唉,不提這個,明天跟我去鎮上,把隨身的物件全部帶好,以後不回來了。”

“以後不回來?那我們去哪兒?”沐雲遠雖然不懂卿畫在說什麼,心裏卻依舊是不安的。

他本以為自己足夠了解她,可現在發現,他有些看不清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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