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賒刀人
蔣玉正在一台電腦前聚精會神的打着遊戲。
沈燕翎直接朝蔣玉走去,上前拍了一下蔣玉的肩膀。
蔣玉被下了一跳,神情一緊,屏幕就灰了下去。
“誰啊?”蔣玉不滿的抬頭看了一眼。
“給你帶話的。”沈燕翎小聲提醒道。
下一秒,蔣玉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絕望,他是萬萬沒想到在陰曹地府也能見到沈燕翎。
“嗷,恩人啊。”蔣玉的眼神清澈“請坐請坐。”
蔣玉連忙讓出座位。
沈燕翎按住蔣玉,沒有坐下。仔細觀察發現,蔣玉眼中的憎恨恐懼遺憾等等情緒全部消失了,取代的是一抹看透悲歡的清澈。
“你去過觀心石了?”沈燕翎一臉意外道。
一般來說,鬼魂在即將準備轉世的時候會去觀心石一探因果,觀心石是陰間難得的寶物,通過觀心石,只要是擁有鬼心的鬼都可以幾次看到自己的前幾世因果,只有看透了因果的鬼魂才能成功轉世。
如果帶着怨念轉世,多半會形成鬼胎。
但觀看觀心石的過程極其痛苦,前程往事一併想起,種種因果都會有一個輪迴。
“我,剛去完沒幾天。”蔣玉有些不好意思道。
“好事,但是你怎麼沒去轉世。”沈燕翎隨手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蔣玉的對面,很自然的嘮起了家常。
蔣玉很自覺的摘下了耳機道:“李芝要停留在地府贖清罪孽,我想和她一起留在陰間一段時間,等到她解放后再一起投胎。”
沈燕翎感覺自己羨慕了。
“沈燕翎?”一道熟悉的女聲從一旁傳來。
李芝端着盒飯站在一旁一臉意外道:“你怎麼來了?”
說話間,李芝將手中盒飯遞給蔣玉,又從腰間掏出一根香煙遞給沈燕翎。
沈燕翎接過香煙閑聊着。
李芝被崔珏安排了一個火車檢票員的工作,畢竟陰間各個區域之間人流量來往還是比較密切的,李芝再工作一段時間就能贖清罪孽了。
每天中午,李芝都會像這樣給蔣玉帶飯。兩個人生前因為種種原因沒有在一起,死後兩個人通過了觀心石,反而比以往更加幸福了。
沈燕翎叼着香煙看着一臉幸福的蔣玉突然問道:“那你陽間那個媳婦怎麼辦?”
“這個。”蔣玉撓了撓頭道:“按照觀心石的敘述,在接下來的生活中她會繼承我的大部分資產,並且找到一個真正愛她的人。”
“我真的很對不起她,但是我現在只能自我救贖了。”
沈燕翎看着蔣玉抱歉的神色安慰道:“有這份心意就好。”
又是一段敘舊后,沈燕翎離開了網吧,想了想后還是打了個電話給葛青。
“喂,青姐,我感覺可以在網吧旁邊開一家奶茶店。”
“鬼喝奶茶嗎?”
“萬一喝呢,咖啡都有鬼喝。”
“滾!”
“好嘞。”
沈燕翎識趣的掛斷了電話,又走了一段路,到了忘川河畔,一朵朵鮮紅色的彼岸花盛開在河邊,往前走就是奈何橋。
一個身穿灰黃色衣服的孟婆正在熬着一鍋鍋湯,孟婆湯的香氣飄的很遠。、
據說是一個鬼之前喝了孟婆湯后感覺太難喝,之後轉世也沒忘記那股味道,回到地府後特意去投訴了孟婆。
自此以後,孟婆就往湯裏面猛加各種調料。
反正喝完啥也不記得了,隨便喝。這是孟婆原話。
之前沈燕翎第一次來地府,好奇心極重,有一次偷偷喝了一口孟婆湯,當場就被李玖一擊鞭腿打的嘔了出來。
“孟婆,生意興隆啊。”沈燕翎揮手打招呼。
孟婆一臉我不認識你的模樣,繼續給路人遞湯。
沈燕翎也沒有在意,繼續繞着城外到處亂逛。
酆都城的周圍有很多的山脈,連綿不絕,陰風四起,偶爾一株株紫色的小草被吹動。酆都城的守衛都在城外四處巡視,一隊隊黑甲鐵騎偶爾從城池周圍跑過,有時會進入無盡的荒山,不知去向。
離開了地府,沈燕翎又是沒去上學。
沈燕翎這段時間中一直在抓捕D級厲鬼,雖然他現在擁有C級初階的實力,但是C級轉B級是一個極大的跳躍。
而B級轉A級則可以用飛躍來形容,A級鬼怪都是擁有自己專屬名字的厲鬼,往往都是一方霸主。
沈燕翎如今的實力,也只能抓一抓D級的存在了。
走在街頭,沈燕翎突然看到一個很奇怪的傢伙,叮噹叮噹的背着一個大背包。
沈燕翎百分百確認,在往日絕對沒有見到過這個傢伙,倒不是說他的記憶力有多麼好,只是這個怪人的身上散發出一股似道非道的力量。
如果不仔細瞧,沈燕翎絕對會將他視為一個普通路人略過。
那傢伙的大背包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裝些什麼東西,偶爾還會發出一陣響動。
觀察一路,在經過一個巷口的時候,那個傢伙突然被幾個紋着花臂的混子抓住,拖進了巷子。
沈燕翎神情一緊,快步跟上,衝進巷子。
巷子中三個紋着花臂的混子,拽着那個傢伙的衣領道:“新來的?哥們想管你借點錢。”
男人被拽住衣領哆哆嗦嗦的捂住背包。
混子們一哄而上就要搶下男人的背包。
砰——
一個混子橫着身體飛了出去,沈燕翎一手將男人拽到身後,冷冷的看着剩下的兩個花臂小子。
剩餘兩個人咬着牙道:“搞偷襲,好小子。”
說完,一人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向沈燕翎沖了過去。
沈燕翎和鬼搏鬥的時候可比此刻危機百倍,一個側身躲過刀尖,揮出拳頭又是一擊。
混子頓時捂着肚子嗷嗷叫起來,看着倒地的兩人,剩下的混子已經嚇破了膽。
等到三個花臂小子都消失在視野中,背着包袱的男人才開口小聲道:“謝謝你。”
“不用謝我,如果我不幫你,想必那幾個人也拿你沒辦法。”沈燕翎看着男人的背包道“你裝的是什麼。”
“看來是位有緣人。”男人嘆了口氣放下背包。
嘩啦一聲拉開拉鏈,背包中露出一把把明晃晃的菜刀剪刀水果刀。
“我叫黃土。”男人看着沈燕翎道“是一名賒刀人。”
黃土的個子不高,但是一看就是那種吃過苦的人,指節粗大,有一種壯實感。
沈燕翎好奇道:“賒刀人?”
“很古老的一種流派。”黃土解釋道“我師父很早之前就去世了。”
“看在我們有緣的份上,我可以賒刀給你。”
“不如就用你手腕上的手鏈來換吧。”
沈燕翎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鏈,這個手鏈很便宜,是一次和白河逛夜市的時候,白河買給自己的。
猶豫片刻,沈燕翎答應了。
隨手挑了一把剪刀后,沈燕翎一臉困惑的看着黃土道:“所以我拿這玩應有什麼用?”
“兩年半后,你若有急事相助,可到東北的一家刀鋪找到我。”
“倒時我可幫你斬斷因果。”
說完,黃土就收拾起背包道:“哦,到時候要收利息的,天道輪迴,因果難辨,都是吃這碗飯的,體諒體諒。”
說完,黃土嘿嘿一笑,走出了巷子。
說來也奇怪,那黃土離開后,沈燕翎就再也沒在街道上找到他的氣息。
蹲在街道上抽完了一隻煙后,沈燕翎放棄了巡街。
特意跑到姑姑家樓下埋了兩張符籙后,沈燕翎才安心的離開。
接近高考,青鴻高中的高三部真的是快急出了火。
“沈燕翎這個大xx,高三了不學習,他轉學來幹什麼。”崔桑落對着自己放着書包的空座椅一頓亂噴。
“可能有事吧,他好像挺缺錢的。”白河試圖找辯解的理由。
“他有個毛線事,成天就知道睡覺。”崔桑落正義感爆棚,“真是的,打死算了。”
“嗯嗯,打死算了。”白河放棄了對沈燕翎的掩護。
崔桑落的視線從沈燕翎的座位上移開,又看向自己的老哥崔梓歸。
到了吃晚飯時候,白河和崔桑落坐在一起
“白河姐姐,我感覺我哥要死了。”崔桑落一臉可憐兮兮。
“咋了”白河咬着筷子,一副善解人意溫柔大姐姐的形象。
“他天天熬夜,我感覺他就要猝死了。”崔桑落眨巴眼睛,一臉擔心。
白河也看出來了,崔梓歸這個人完全就是要分不要命,好多次在下課後,這位大哥倒頭就暈,有幾次上課鈴打了兩次,老師講課講了一半才發現崔梓歸一直在睡覺。
不光是崔梓歸,到了高三這個階段,很多人都是上課暈暈乎乎,下課倒頭就暈。
往日的奔跑嬉笑變成了如今一個個卧倒在桌。
白河偶爾也能在學生的奮鬥中感受到最純粹的酸甜苦辣,這也是她為什麼選擇來學校歷練的原因,因為學校的感情足夠存粹,沒有職場中的彎彎繞繞,這讓白河感到很舒服。
到了晚自習,白河沒有早早離開教室,在僅剩不多的日子中,她更想豐富一下自己的歷練精力,天天給沈燕翎那傢伙當僕人都快把她的精力榨乾了。
讓沈燕翎那傢伙自己做飯吧。想到這,白河不禁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