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十月後
十個月的時間,可以做很多事,但方楠只做了兩件,一、查閱資料,給牡丹治病;二、刻苦修行,提高自己的修為。
經過十個月的治療,牡丹的不但身體痊癒,修為盡復,而且還因禍得福,在未經男女之事的情況下,就將迷情訣修鍊至第九層中期境界,到了此層,便是迷情訣大成。迷情訣自第八層,是一個分界線,最高便是十二層,到了那時,便相當於合陰陽境,即可白日飛升。
第二件事,便是方楠自己的修為,也已經到了陰陽通境,巔峰,看得裂天、狐千仞等人一陣乍舌,好似看到了妖孽一般。
不過此時,天妖谷卻一片喜慶,原因無他,乃是他們的公主過不幾日便要和方楠舉行婚禮,當然,方楠也早已將祖竅中通天門諸人一一放出,他們在天妖谷中住的倒也開心無比。
可是如此喜慶時光,方楠卻一個人在書房中,獃獃的拿一封信在那兒發怔。
信的內容不長,只有短短几字,是牡丹臨走之時留下的。
“那日,與君同房的是蕭夢心。”
“蕭夢心……”方楠喃喃自語,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忘記,天街城外,東湖邊,那一抹亮麗的身姿。
想着想着,方楠竟然是痴了……
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嬌笑,方楠心情激動之下,手微微一顫,手裏的信竟是掉落在地。
一個身影已是欺身飛來,好奇的看着方楠:“楠哥哥,是什麼事讓你這樣失神?”說話之間,已經看到了落在地上的那封信。
撿在手上,不由更加驚奇:“楠哥哥,這蕭夢心是誰?”
“她是……”方楠想要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一直到了這一刻,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蕭夢心到底住在哪兒,是何等人,不由心中一嘆,倍感對不住蕭夢心:“對不起!”
狐小雪微微一陣驚愕,以為這聲對不起是她所說,突然走近方楠,緊緊靠在他的懷中:“楠哥哥,她、她是你的……?”嘴唇輕咬,面色也變得有點緊張,雙眼緊盯方楠,生怕他說出……
方楠見她如此,一把將她柔荑握在手中,輕輕嘆息一聲:“唉,是我對不起她。”
狐小雪本來在心裏還有些吃醋,但現在眼見他如此,那裏還忍心責怪,安慰都還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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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教,聖女駐地,蕭夢心躺在床上,發出了痛苦的呻吟,旁邊,嬤嬤用法力將整個房間封閉,聲音無法傳出去。
她看了看躺在床上,一頭汗水的蕭夢心,又氣又急,卻又心疼的很:“你呀,讓我說你什麼好。”
蕭夢心虛弱的聲音,帶着一絲痛苦:“嬤嬤,我不後悔。”
這是怎麼樣的一句話,卻說的是那樣的堅定不移,虛弱的眼神,痛苦的表情也無法掩飾內心的無悔。
“用力,就要出來了。”嬤嬤一聲長嘆,手上卻絲毫不敢有半分忽略,因為此刻她正在為蕭夢心接生。
屋裏的氣氛非常怪異,在長久的沉默之後,一聲嬰兒的啼哭終於打破了這一份怪異的寂靜。
“哇……”嬰兒的哭聲,似帶着一份不屈,也似在宣告,他降生到了這個世界。
嬤嬤恨極痛極的臉上,終於有了改變,渾濁的雙眼,淚光涌動,壓抑的聲音難掩激動:“是個男孩,像你。”
虛弱至極的蕭夢心終於露出欣慰的一笑,母愛遍佈臉頰:“嬤嬤,讓我看看吧。”
嬤嬤已經將嬰兒身上的羊水擦拭乾凈,用了一方薄被包裹着,聞言走到床頭,將孩子遞了過去。
蕭夢心看着孩子,緊皺的眉頭松展開來,壓抑也得到了短暫的釋放,長舒一口氣:“嬤嬤,這孩子像他。”
說話間,眼神向著外面望了望,似要看破蒼穹,看到那一個人,卻終是沒能如願,眼神略略有些暗淡。
“我想抱抱孩子?”蕭夢心虛弱的聲音小心翼翼,帶着一份期盼,也有着一分祈求。
嬤嬤複雜的眼神看了看她,將孩子遞了過去,瞬間之後,卻將頭別到了旁處,淚水順着臉頰滑落,心裏沉重的很。
如玉粉琢的孩子,眼睛似乎還沒有睜的完全,但對於母親身上的味道卻是熟悉的很,嘴唇翕合,小手在身前亂抓。
蕭夢心疲憊不堪的無力也似乎好轉了許多,用手輕輕揭開自己的上衣,露出了如玉的大白兔,粉紅的**小心翼翼的放進了孩子的口中。
小傢伙兩隻小手用力的扒着母親的衣襟,小嘴含着吃食,正吃的津津有味,巴咋有聲,似是這世界上的美好,都在他的口中。
蕭夢心臉上有着泛濫的母愛,看著兒子用力的吸吮,“嘖嘖”有聲,一種幸福感從心底升起,讓她在這一瞬間忘記了將要面對的一切。
終於,不長的餵奶結束,蕭夢心不捨得在孩子臉上親了又親,吻了又吻,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想,想要將孩子完全的印刻在心裏。
旁邊,嬤嬤淚水已經擦拭,目光中,有着痛苦,不忍心,但卻又不得不提醒:“夢心,時間不多了。”
蕭夢眼中,不舍的味道更濃,一手緊緊的抱着孩子,一手輕輕的摩挲着,臉緊緊的貼在孩子身上,似是想將孩子整個的融入到了身體裏。
母愛的光芒透着一種特殊的聖潔之光,在聽到了嬤嬤的話后,全身都為之一震,大眼睛中,一片水霧:“嬤嬤,你抱了孩子快走,以後,他就託付給您了。”
兩臂前伸,眼睛卻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孩子,那是一種怎麼樣的不舍,但卻又是一種怎麼樣的無奈。
嬤嬤嘆息聲中,將孩子接過,話語帶着安慰,帶着堅定,不容置疑:“小姐放心,縱是老身粉身碎骨,也定會將孩子送到方楠手上。”
但在嬤嬤說起方楠時,卻不由自主的有着一絲怨氣,如果不是他,又怎麼會變成這樣,老天,為何要這樣對小姐!
蕭夢心掙扎着從床上爬起,跪在床邊,面色堅定:“嬤嬤,夢心還有一事相求,請嬤嬤成全。”
嬤嬤面帶不忍,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對蕭夢心,她一直看成是自己的女兒:“你說,只要老身能做到的,我都答應你。”
蕭夢心終於將眼神從孩子身上移開,看着遙遠的星空,似是要看穿蒼穹,帶着一股悠遠:“嬤嬤,你在我死後,再告訴他我的事,千萬不要在之前告訴他,我不想……”
嬤嬤生氣了,她真的生氣了,都什麼時候了,還一心只為那個人,她大怒着打斷了蕭夢心的話:“不行,我不能答應你,如果不是他,你怎麼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如果不是他,你一直會是魔教聖女,高高在上,可是現在,你為了他,卻要受萬蟻噬心之刑,全都是因為他!”
蕭夢心面帶凄苦,卻在這份凄苦有着一種不悔,也有着一份欣慰:“嬤嬤,我不後悔,請您答應我,這是我今生最後一次求您!”
嬤嬤看着蕭夢心一臉的毅然決然,知道她的心思不可挽回,頓時一聲長嘆:“傻孩子,你啊!”這一聲帶着無盡的蕭瑟,卻又不忍讓她此時還有心事放不下,於是無奈的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了。”
但接着卻仰首望天,長嘆道:“蒼天,為何會是這樣,難道是你上輩子欠了他的嗎?”對着無盡的虛空,嬤嬤厲聲喝問。
蕭夢心凄然一笑,不再言語,只將眼睛放到了蒼穹之上,漸漸的淚水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