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喪屍與怪人
就算是傻子也該看出來,這傢伙正在發生變異。
這個過程十分迅速,以至於去找繩子的人還沒回來,那人已經掙扎着站起身,眸子變成了蒼白色。
吼~
他伸長脖子,聳了聳鼻子,隨後看準一個人猛地撲去。
猶如餓了好幾天的凶狼。
“大國。”
人群中傳來女子的驚叫聲,顯然認識這個男子。
然而下一刻,一道刀芒閃過,那喪屍的頭顱高高飛起,身體因為慣性跑出數米才跌倒。
出手之人,正是寧初。
“不……”
五甲村的女子凄厲大叫。
她跑出人群,先是看了眼地上的屍首,隨後惡狠狠的向寧初抓去,眼中滿是仇恨。
寧初微微側身,避開那女子的攻擊,同時解釋道:
“他已經變成喪屍了,我不能留他。”
“你這個劊子手,你殺了我男人,你這個畜生,去死。”那婦女已經失去了理智,完全不聽他的解釋,再次不依不饒的撲去。
張牙舞爪的架勢,恨不得將寧初撕碎。
女人打架無非薅頭髮、抓臉皮,雖說殺傷力不強,但足夠狠毒。
寧初心底升起怒火,但他實在不好和一個婦女動手。
猶豫之際,老村長站了出來。
他掄圓了胳膊,對着那婦女就是一巴掌。
啪~
剛剛還滿臉兇惡的婦女,頓時被打的七葷八素,轉了三圈跌倒在地上,滿臉懵逼。
“他娘的,跑到我們煙雨村的地盤上打我們村長,誰給你的勇氣?”
老村長伸手指着她。
繼續破口大罵:
“你男人攻擊我們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出來攔着?現在要死要活的,剛剛就不該救你們。”
“就是,救了個白眼狼。”
“趕出去,留在村裡早晚是個禍害。”
“滾出去……”
其他村民們反應過來,紛紛咒罵出聲。
村長好心好意救下他們,不僅沒有感激,反而恩將仇報,頓時惱火不已。
那婦女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寧初抬手,止住了村民們的叫罵聲。
“我理解你死了丈夫的心情,但也請你看清現實,他已經變成了喪屍,為了大家的安全,我必須出手。”
說罷,寧初不再理會婦女,轉頭看向其他五甲村的倖存者:“我給你們一次機會,現在離開,還是留下來?”
其餘4個倖存者面面相覷,紛紛點頭。
“我們願意留下。”
“五甲村已經毀了,我們無家可歸,希望你們能收留我們。”
“求求你們,別趕我門走,外面……外面到處都是可怕的喪屍,我不想走,求求你們……”
面對幾人的哀求寧初微微點頭。
他頓了頓,說道:“留下來可以,但你們要和我們一起勞動,村裡不養閑人,而且還要接受檢查,防止有人已經被咬傷。”
“好,我們願意。”
五甲村的倖存者紛紛點頭。
他們已經被外面的喪屍世界嚇破了膽,現在能有一個安身之地,自然求之不得。
至於幹活。
連煙雨村的男女老少都在幹活,他們有什麼資格白吃飯?
寧初看向坐在地上一副要死要活的婦女,眉頭皺了皺:“你是留是走,給個痛快話。”
“我……我想留下來。”
那婦女擦了把眼淚,終究是理智戰勝了悲傷,但她很快又提出要求:“你們要把我男人葬在後山上。”
“不可能。”
寧初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她的請求。
“屍體已經被感染,誰也不知道腐爛後會不會傳播病毒,我不能拿大家的性命開玩笑,而且……”
他頓了頓,聲音冰冷的道:“我們也沒有這個義務。”
寧初覺得自己的耐心已經達到極限了,如果這個女人再啰里啰嗦的不知好歹,他準備將她趕出去。
好在,那婦女還算識趣,沒有繼續胡攪蠻纏。
最後,地上的屍體全部被丟到大河裏,順着湍急的河水被沖走。
至於這些屍體會不會污染河流下游,寧初現在已經無暇顧及。
他眼下要做的,就是保證村民們能在這場大劫中活下去,然後再考慮其他。
手機上依舊沒有網絡,電也沒有恢復。
這就說明外界的情況依舊很糟糕。
老村長檢查了其他幾人的身體,確定沒有被喪屍咬到,這才將他們帶到了村裡,安排後續的工作。
不多時,榮琴帶着一群婦女送來了早餐。
“兒子,你們沒事吧?”榮琴給寧初盛了碗粥,又遞了個菜包子,臉上滿是憂色。
寧初喝了一大口粥,這才露出滿足之色。
“媽,我沒事。”
“一定要注意安全,聽見沒?”
寧初嘿嘿一笑:“放心吧,我可是土地老爺子的人,安全的很。”
榮琴寬慰的點了點頭。
兒子有土地爺保護,確實很安全。
想到這裏,她突然壓低聲音道:“兒砸,既然土地老爺對你這麼好,媽準備在村裡建一座土地廟,回報、回報他老人家。”
“啊,這……”
寧初一愣。
……
梨河鎮,警察局!
往日氣派威嚴的警察局,如今已經成了修羅城,院子裏滿是遊盪的喪屍,地上也是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屍體。
門窗、牆壁上滿是鮮紅的手掌印。
在遊盪的喪屍中,赫然還有身穿警服的存在。
經過昨晚一夜的廝殺,有數名警員不幸殉職,身體被撕咬啃食后,最後也變成了喪屍。
邵雲剛和另外五名警員正龜縮在三樓。
鎮上的警察局總共就三層,一樓和二樓已經被喪屍佔領。
他們躲在一間會議室中,用衣服擋住了門上的玻璃,並將會議桌抵在門上,這才有機會鬆口氣。
幾人靠坐在地上,臉上滿是污血和汗水。
“糟了,我就剩一梭子子彈了。”
“我的也要沒了。”
“怎麼辦,警械室在二樓,我們過不去啊……”
他們能與喪屍群周旋一整夜,全仗着有一個警員機靈,提前打開了警械室,取出了槍支。
但匆忙中,每個人拿的彈藥都不多。
看着門縫外黑壓壓的喪屍,幾人都有些絕望。
戰鬥了一整夜,他們早已經筋疲力盡、飢餓交迫,再耗下去,就算不被喪屍咬死,也要餓死。
邵雲剛看了眼手槍里僅剩的三顆子彈,惡狠狠的咒罵道:
“他娘的,不是說喪屍沒有意識么,這群傢伙怎麼咬着我們不放?”
其他警員紛紛點頭。
“我也覺得奇怪,新聞上說喪屍看不到人後,就會漫無目的的遊盪,但是這些傢伙怎麼還不走?”
“現在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啊,手機也沒有網絡,更別指望支援了。”
“兄弟們,眼下只能放手一搏了。”邵雲剛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看着其他幾人道:“等下我衝出去把他們引走,你們趁機跑吧,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命了。”
“剛子,別衝動。”
“是啊,你現在衝出去,就是個死。”
“咱們再想想別的辦法……”
幾人攔住他,沒讓他去送死。
其實大家心裏都清楚,哪還有別的辦法,只是誰都不忍心看着昔日的戰友為救自己而喪命。
……
在與警察樓隔着一條街的對面居民樓里,正有一個身穿黑袍的人站在窗戶前,手中舉着望眼鏡。
對面發生的一切,都在他的視野中。
他的身後血跡斑斑,一名穿着短裙的喪屍被鐵鏈綁在床上,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音。
“哼,還挺頑強,不過我很有耐心,看你們能撐到什麼時候。”
話落,他咀嚼了幾下口香糖,吹了一個大大的氣泡。
因為頭上戴着帽兜,所以看不清面容。
但能看到他的肌膚很蒼白,像死人一樣,而且脖頸上還有一個硬幣大小的古怪紋身。
整個人都透着一股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