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3：她啊，沈家養的移動骨髓庫
沈奴盯着陸清臣看了兩秒鐘，移了目光，扶着莊嚴朝會所門口走去。
陸清臣身邊好幾個人，走在他左手邊的傅昀堂盯着沈奴看了好幾眼。
組局的富國鄭總瞧見了，順着傅昀堂的視線，也瞅見了那抹倩影，眼中流露出驚艷的神色。
“那妞兒長得倒是標緻，可惜，有主。”
他收回目光看向傅昀堂，又笑道：“不過要是傅少出馬，送個包啊車啊，讓美人移情也不是什麼難事，女人嘛，不都喜歡這些？”
傅昀堂像是被這話逗樂了，輕笑了兩聲，“鄭總這是要讓我撬牆角啊。”
鄭國成也笑，“從別人手裏搶來的才好吃啊，你說是不是，傅少？”
話題越來越露骨，而被人調戲的女孩子毫不知情。
“鄭總。”這時，一直緘默不語的陸清臣忽地開了腔，語調是沉浮商海十幾年積澱下來的從容不迫。
“項目的事還是你多費心，具體事宜，明日我派人到你那兒詳談。”
“哦，好好……”說起正事，鄭總立馬把美人兒拋之腦後。
……
鄭國成熱情恭敬地把陸清臣和傅昀堂送上車，車子緩緩啟動，傅昀堂瞧着他那副恨不得把陸清臣當佛供起來的樣子，嗤笑一聲，不屑道：“瞧他那狗腿樣兒。”
對此，陸清臣未置一詞。
車子剛開了一小會兒，傅昀堂忽然喊停。
司機不明所以，乖乖聽令行事，只見傅昀堂推開車門下去，風流倜儻地撐着車門，朝不遠處喊道：“小奴兒，要哥送你們一程么？”
莊嚴正在路邊吐，沈奴挽着西裝站在他身旁。
忽然聽見這聲音，側頭看過去，就瞧見傅昀堂瀟洒不羈的模樣。
沈奴看了他一眼，隨後視線落在那輛低調的黑色沃爾沃上。
下一瞬，她轉開了目光。
碰了冷釘子，傅昀堂摸了摸鼻尖，坐回車裏，讓司機開車，嘆了口氣，語氣不正經：“真是朵帶刺的玫瑰。”
夜色寧靜，路燈下，沈奴亭亭站在那裏，纖腰裊娜，燈光盡數籠在她身上，長發隨風，柔美得令人心動。
陸清臣淡淡收回視線，面無情緒：“認識？”
“嗯。”傅昀堂給自己點上支煙，又回頭看了沈奴一眼，才笑着說：“沈奴，我老姨給沈瓊琚養的移動骨髓庫。”
藍姿的親姐藍汐，是他母親。
見陸清臣看過來，傅昀堂吸了口煙，多說了兩句：“不過我老姨好像挺討厭她的，給她取了個賤名，平時也不怎麼待見她。”
傅昀堂衝車窗外彈了彈煙灰，慵懶地往後一靠，“真是個小可憐。”
說完，他動了動身體，嘖了嘖舌頭，“你這車坐起來真不舒服，不能換個好點兒的？”
陸清臣淡淡瞅了他一眼，“現在下車還來得及。”
傅昀堂哀哉：“得，又碰個冷釘子。”
……
“好點兒了么？”沈奴去旁邊超市買了瓶礦泉水，擰了蓋兒遞給莊嚴。
“謝謝。”莊嚴接過來，道謝的嗓音有點啞，他含了點漱了漱口，而後大口喝了幾口。
吐完，他清醒了不少，路燈照亮他的臉，恢復了往常光彩，眉眼俊秀明朗。
生活給了他很多苦難，而他依然陽光。
沈奴看着他，他也在看着沈奴，許是夜色太過撩人，莊嚴心裏壓抑着的情感爭先恐後地往外涌。
這個不久前會挽着他的手臂撒嬌的姑娘，眨眼間，已是陌路人。
“剛才那個男人……是昨晚和你約會的人嗎？”莊嚴的聲音更加沙啞，礦泉水瓶在他手裏被捏得變形，他臉上的表情卻掩飾得極為平靜。
沈奴愣了下，才明白過來。
昨晚跟陸雲諫在一起時接到他的電話，聽到他想要複合的想法，隨口編造了個讓他死心的借口。
她搖了搖頭，輕笑着回答：“不是。”
“哦。”莊嚴並沒有因為她的否定而高興起來，“那昨晚……是個什麼樣的人？對你好不好？”
沈奴垂下眸，濃密纖長的睫毛很好地掩蓋了眼裏的情緒，“他啊，還不錯，長得俊，又有錢，也很喜歡我，至於人品么，有待觀察。”
她說得輕鬆俏皮，莊嚴卻一下子紅了眼眶。
他轉開臉，沉默了一陣，才又平靜開口：“聽起來確實不錯。”
叫的車到了，莊嚴畢業后與馮明瑞在學校附近的瑞雅小區合租了套兩居室，可上了車，他報出的卻是沈奴的住址。
面對沈奴詫異的眼神，他說：“還是我送你吧，這麼晚了，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一路上，兩人格外沉默。
到了沈家所在的別墅區外，沈奴跟莊嚴道了別，推開車門下車，卻發現莊嚴遞給司機一百塊錢，讓司機等幾分鐘。
莊嚴繞過車子站到她面前，眼神堅定而深情，像是經過再三考慮下了什麼決定一樣：
“伊伊，假如日後你發現他不是良人，假如你後悔了，就回來找我，好不好？”
沈奴聽了，怔忪片刻，忍不住笑了起來，“莊嚴，你這是要給我當備胎么？”
怎麼可能？
曾經他妹妹遭遇意外，沒錢治療，班裏有好心的同學為他募捐治療費，他知道后一筆一筆認真記下所有捐錢同學的名單，歸還時甚至按着銀行定期利率支付了利息。
如此傲骨錚錚的一個人，怎麼會屈於人下當備胎？
可是莊嚴誠懇的目光卻告訴沈奴，他不是一時衝動，也不是一時氣話。
沈奴一點一點收斂了笑容。
她輕輕轉眸，看着兩個人面對面立着的影子，似乎很近，伸手就能碰到彼此，卻又那樣遙遠，以後只怕再無相擁的機會。
“莊嚴，我不是個好女孩，我因為你條件不好，就甩了你，你應該唾棄我，憎恨我，而不是……”
“不是的，伊伊，你沒有錯。”莊嚴打斷她。
他知道她寄人籬下，不受待見，日子難熬。
“良禽尚且知道擇木而棲，你想要擺脫仰人鼻息的生活，想要過得更好，怎麼會是錯的？是我不夠好，給不了你想要的……”
他也有沉重的家庭負擔，目前什麼都給不了沈奴。
“你先出去看看，如果外面的世界沒有想像中的好……我在這裏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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