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朝堂之變（求收藏）
兄弟二人就那麼隨意的坐在石階上，酣暢之極的笑着，似乎這深冬清晨的寒意也被這熱烈爽朗的笑聲驅散掉。
“兩位少爺，你們在傻笑什麼吶，快吃早飯啦！”
回過頭去，卻是小侍女絲竹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兄弟二人一怔，站起身來，隨即又是一笑。
絲竹看着兩位少爺的模樣，有些莫名其妙，小意的走到二人跟前說道：“爹爹讓我尋二位少爺吃早飯呢。”說完竟是躲到了李鈺背後，目光有些閃躲的看着大少爺李珏。
李珏見絲竹這幅模樣，說道：“怎麼，小丫頭還怕大少爺我啊，過來讓少爺看看，長高了沒有。”
聽見李珏這樣說，絲竹眼睛中那一絲閃躲之意更甚，整個人完全的躲在李鈺後面，李珏見此，尷尬的沖李鈺笑道：“不知怎麼，這小丫頭一直很怕我，如今都這麼大了，還是這樣一幅摸樣，還好她與弟弟你親近。”
李鈺回頭看了看受驚小鳥般的絲竹，也是一幅無可奈何的樣子沖兄長笑着。
回到房內一番洗漱過後，李鈺與小侍女向飯廳行去，途中李鈺饒有興緻的對絲竹說道：“絲竹你怎麼那麼怕大哥啊？”
“也不是怕啦，大少爺很兇的，小時候很怕他，不知怎麼，現在雖然年歲漸漸大了，可是在大少爺面前還是有些……，哎呀，我也不知道咋說啦。”
李鈺聽完哈哈笑道：“那二少爺我就不凶了？啊？”
“哼，不理你了！”說完絲竹竟是不管李鈺獨自一人向前跑去。
李鈺看着小丫頭的背影，搖頭笑了兩下，心道：“果然極品！”
進入飯廳，李鈺和肖管事與大哥打了招呼后說道：“怎麼不見父親？”
“侯爺上朝去了。”肖管事答道。
李鈺“哦”了一聲坐在桌旁，沖大哥笑了一下，然後又沖肖管事身邊的小絲竹眨了眨眼睛。
雖然缺少了最重要的角色，但是多了某位刻意扮溫柔的兄長，以前唧唧喳喳熱鬧的小侍女也突然嫻靜了起來，不苟言笑的管事也是打開了話匣子，彷彿有說不完的話，這場早飯吃的很溫馨，至少回到書房的李鈺是這樣認為的。
沒過一會，李珏便走進了李鈺的書房，開門見山的說道：“弟弟，昨晚父親說的事你真的考慮好了？”
李鈺看着眼前的大哥，已經換上了一身常服，相比於昨天的一身戎裝，少了幾分肅殺之氣，英俊挺拔的身材，如刀刻般整齊的五官，以及軍人特有的氣質，雖然刻意保持着微笑的樣子，但李鈺看的出來大哥很緊張，開口說道：“是的大哥，我考慮好了！”
“是你考慮過的就好，千萬不要僅僅是為了和父親慪氣，而放棄自己的前程，父親雖然嚴厲，但父親還是很疼你的。”
“我知道。”
“那就好。”
李鈺看着大哥有些婆婆媽媽不同尋常的樣子，想起方才聽到的傳聞，不禁起了調笑的心思，說道：“我說大哥，那秦家嫂子你不着急啊？”
“有什麼可急的，大哥還是那句話，蠻夷不掃，何以為家？”
李鈺本以為自己這位沙場鐵漢大哥，在聽見這男女之事時會有一些害羞，卻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幅面不改色的樣子，接著說道：“大哥，那位秦濯可是大哥的大舅子？”
“他是清兒的哥哥，怎麼？你記得他？”
在李珏這裏又確認了一次，李鈺終於明白那天在醉宵樓上為何那位秦濯對自己言語上有些照拂，點了點頭說道：“嗯，前次與人喝酒時見過。”
“秦濯乃是上次科舉的殿試第二名榜眼，學問上還是可以的，你既然想走科舉的道路，以後多向他學習。”
“嗯。”
“對了，今天中午大哥去醉宵樓上與人飲酒，就有那秦濯，弟弟你去不？”
“好啊，我也正想和大哥痛飲一番呢，有此機會，怎能不去。”
“好的，弟弟你先看書吧，等一會走了大哥來叫你。”
……
……
文丞相府，剛剛下朝回來的文丞相此刻正在書房內與文韜交談着。
“什麼，父親你說葉老將軍竟然卸下一切職務，安心養老？”
文丞相扶着頜下白須笑道：“沒錯。”
“那樞密院？”
“李廣將接任樞密使一職！”
“李廣接任樞密使，那豈不是此後的軍中一切事務都由他李廣處理，到時朝堂之上，李廣豈不是更加如日中天！”
“你這麼說也沒錯！”文丞相繼續笑道。
“那父親你還笑的出來？”
“為父為什麼不笑，你可知皇上此舉的意義？”
“皇上想？”
看着愛子那一臉懵懂的樣子，文丞相也搖了搖頭，耐心解釋道：“李廣雖然接任樞密使，在朝堂上的話語權大大增加，可是你想過沒，皇上既然讓他接任樞密使，那麼李廣在軍隊的實權就會大大降低！”
“李廣在軍隊中經營多年，所培植的勢力又何止是根深蒂固，他在軍隊中的權力絕不會降低，相反，他接任了樞密使以後，那麼大秦的軍事機務、兵防、邊備乃至一切和軍隊有關的事情都歸他李廣掌管，父親你雖然是我大秦當朝首輔，可是還有秦大學士等其他幾位大學士的地位並不在你之下，而樞密院，那兩位樞密副使就不用提了吧，到時他李廣一手掌握軍隊兵權，一手掌握軍政事務，父親你還拿什麼和李廣斗？”說完文韜急不可耐的看向文丞相。
文丞相聽着愛子的一段說辭，似乎對文韜能得出這麼多結論很滿意的樣子，笑了笑後文丞相說道：“那麼你說這大秦是誰的？”
“當然是皇上的！”
“既然是皇上的，那你認為皇上會放任你剛才所說的情況出現？”
“這……”
“你所想到的東西皇上又豈會不知？李廣是在軍隊中根深蒂固沒錯，可是這些將士們終究是大秦的而不是他李廣個人的，如今西狄已除，我大秦看起來並無戰事，可是皇上一統天下的心思昭然若揭，再加上大秦自開國以來一直首重軍功，他李廣已經接任樞密使，那麼就不可能再向當年一樣帶領手下的將士們去立下赫赫戰功，面對一個這樣的主子，又有誰會死心塌地的繼續跟隨呢？我大秦能征善戰的將軍又不止李廣一個！”
“皇上決心讓李廣出任樞密使，那麼自然有很多辦法分化李廣在軍中的勢力，況且咱們的皇上一直都是不甘寂寞的主兒！李廣出任樞密使以後，他在大秦朝堂上的威望必然一時無二，可是朝堂畢竟不是沙場，李廣雖然能憑藉他在軍中的虎威壓服住一切，可你認為這又能持續多久？”
“那父親的意思是皇帝不準備再用李廣了，而是打壓他忠勇侯？”
文丞相嘆了一口氣後繼續說道：“你又錯了，畢竟誰都不是瞎子，他李氏一族為我大秦立下多少戰功誰能數的過來，如今李廣又為大秦掃除西北之患，皇上怎麼可能選擇不用李廣？只是出於私心不想看李廣的地位越來越高而已，這就是帝王平衡之術了！”
“樞密院的葉老將軍早就該回家頤養天年了，只是沒有拿得出手的人來接任而已，如今的李廣豈不是正合適！先前在朝堂之上，以及李廣回來后的凱旋儀式，只不過是皇上怕冷落了李廣讓他生出異心而已，其實這些李廣想必也能明白，不過是做給天下人看罷了！”說完，彷彿很累的樣子，文丞相捧起茶杯飲了一口。
“父親，我怎麼越來越糊塗了，這皇上到底還用不用他忠勇侯？”
自己說了這麼多，兒子還是一副一無可知的樣子，文丞相只能放下茶杯繼續說道：“當然是用的，只不過換一個用法而已！皇上此舉既削弱了李廣對軍隊的掌握，又在朝堂之上給為父樹立了一個強大的對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