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共飲屠蘇【求收藏*求推薦】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
又是一年新春,整個徐州千家萬戶燃放起了煙花,飲起了屠蘇酒,所有人的臉上都是浮現出了笑意。
因為從今年起,持續了三年的大戰終於要結束了,而那個引起大戰的男人終於被人皇貶為凡人自生自滅去了。
所以,為了慶賀這一天,徐州最大的酒坊為釀的酒取名屠蘇,瞬間風靡大胤皇朝。
“大人走吧!”
熱鬧是別人的,我什麼也沒有。
馬車被掀開了一角,露出了一張清秀略顯蒼白的臉。
“走吧!”蘇放低聲說了一句,潔白的絲絹上綻放出一朵鮮紅的梅花。
“駕~”駑馬拉着簡陋的車廂從下邳城悄悄地駛離,融入了黑暗之中。
“昔我來時,楊柳青青。今我去矣,雨雪霏霏。”蘇放淡淡的吟唱着。
“你知道他們會怎麼說我嗎?”蘇放似乎也是覺得馬車有些沉悶,掀開了車簾跟趕車的老僕聊了起來。
“大人,夜晚風寒,還是回車廂吧!”只剩一條手臂的老僕急忙拉下車簾關切的說道。
蘇放也不強求,隔着車簾跟老僕聊了起來。
“那群儒士肯定會說,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蘇放自嘲地說道。
“一群腐儒罷了,怎麼能懂得大人真正的意圖。”老僕不屑地說道。
“那年我來,整個徐州萬人空巷,徐州百官出城百里相迎,如今離開,卻只有老黃你跟着,真是諷刺!”蘇放繼續自嘲地說道。
“來的時候是兩人,走的時候是兩人,何必羈絆呢?”老黃寬慰道。
“其實你可以更好的!”蘇放隔着車簾看着駕車的老僕說道。
“習慣了跟在公子身邊,老了不喜歡挪窩,相比於大人,老僕更喜歡叫您公子!”老僕說道。
蘇放嘆了口氣,曾經的年少輕狂,在這一刻再無熱血,看着駕車的老人,來的時候是他跟着,走的時候也是他跟着,可是自己起高樓、宴賓客,這個老人卻依舊是默默的守着門,喂着馬,而自己卻沒有再關心過他。
“就讓我為你做一件事吧!”蘇放看着老人,閉上了眼,震碎了自己早已千瘡百孔的靈海。
“公子!”老僕喚了幾聲,見車廂內再無回應,只以為是公子睡著了,因此沒有在意,繼續駕着馬車前行。
只是當天亮之時,老僕打開了車簾,卻只發現一具冰冷的屍體。
“唉,公子何必如此呢!”老僕長長一嘆,蓋上了車簾,繼續駕着馬車朝揚州杭州府趕去。
“生於斯,埋於斯,公子也算曾經璀璨過吧!”老僕將青年的屍體埋在了西湖斷橋旁的一座小山丘上,只留下一座矮矮的墓碑,上邊蒼勁的被人以指力留下了蘇放二字。
只是似乎老僕不願讓人知道這裏曾經葬着公子,所以墓碑也是在綠草的遮掩下被埋藏。
“鬼王嗎?既然敢傷公子,那就試試我這一劍吧!”老僕給墓碑燒完了黃紙,目光看向徐州,駕着殘破的馬車重新朝徐州趕去。
三天後,徐州爆發出衝天鬼氣和凌利的一道劍氣,最終結果卻無人知曉。
春去秋來,寒來暑往,年年飲屠蘇,年年有清明,但是除了風霜雨雪,卻無人來給這座孤墳添上一紙黃錢,拔走一棵雜草。
然而這年春雪,依舊是新年,千家萬戶依舊在鬧着趕年獸,飲屠蘇。
一隻手卻是從斷橋邊上的孤墳中伸出,推開了蓋在身上的黃泥,清秀的身影從孤墳中站了起來。
“我沒死!”蘇放睜開眼,擦去了臉上的黃泥,卻是越擦越臟。
“這是哪?”蘇放沒有在理會臉上的黃泥,舉目四望,西湖之上到處是花燈,人影匆匆,卻沒有一個人過到着孤寂的小丘。
腦海中閃過無數不可思議的畫面,蘇放一陣眩暈,蹲在了地上,不敢再去想那些東西。
此時的蘇放卻不再是那個蘇放,而是來自另一個名為藍星的青年,唯一一樣的是,他們都叫蘇放,都一心求死。
死不了,那隻能選擇活下去,死過一次的人才會格外珍惜生命,也更加明白生命的脆弱。
緩解了眩暈的蘇放終於是重新站了起來,朝人影憧憧的鬧市中走去。
西湖鬧市中,來往行人絡繹不絕,全都換上了艷麗的新衣,預示着辭舊迎新,新的一年紅紅火火。
只是所有人都衣袖遮鼻,遠遠的避開了蘇放,即便是路邊的乞丐見到蘇放,也是忍不住嫌棄,因為連乞丐都知道在新年洗個澡,將自己收拾乾淨,再去乞討。
蘇放卻是一身黃泥,散發著腐臭。
不知道走了多久,蘇放終於是再也無力走下去,於是蘇放倒在了一個藥鋪門口。
“吃吧!”一聲清脆的聲音出現在蘇放耳畔,一雙碗筷盛着一碗冒着熱氣的面擺在了蘇放面前,面上還特別擺了兩個雞子。
蘇放顧不得其他,抓起碗筷就要狼吐虎咽,但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身體卻沒有跟上思維的速度,反而是在慢條斯理的吃着面。
“姐姐,這人不像是乞丐啊!”碧衣少女依靠在一個白衫女子身上看着蘇放說道。
只見白衣女子彷彿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仙下凡,碧衣少女也是靈動清麗。
“白娘子真是心善啊!”周圍的街坊也都看到了這一幕,由衷的對白衣女子誇讚道。
蘇放吃完面,卻還是覺得腹中空空,看向了碧衣少女,雖然碧衣少女和白衣女子都是貌若仙人,但是對於一個死而復生,還腹中飢餓的人來說,卻不如手中的一碗面。
蘇放看向碧衣少女,開口說了一句:“還有嗎?”可是話語出口卻成了:“多謝姑娘一飯之恩,姑娘可許一願,蘇放必儘力達成!”
“???”蘇放徹底蒙了,我想說的不是這個啊,肚子很餓啊,身體和嘴巴你到底在幹嗎?
碧衣少女卻是一愣,然後驚喜地拉着白衣女子的手興奮的說道:“姐姐,你看這人真的不一樣啊,別人看到我們,眼珠子都是圍着姐姐轉,他卻是先看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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