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起碼我能救你
“白石英、紫石英、硃砂等物,在採取之後都需揀選其中顏色鮮凈的純粹物,像白石英需揀選出純白色石英,硃砂選出後用照水飛法取得硃紅色極細粉末。”江徊坐到一邊的椅子上,撐着臉看向牆上的葯櫃。
她最開始是在醫學院復刻的《千金方》上看到的,沒事的時候把醫學院復刻的一些醫書全都看過了一遍。
只可惜很多原件都湮滅在了那場科技爆發里,醫學院復刻的也只是其中的一些。
後來墨衍造出時光機之後,她便找着機會就去把以前的那些醫書都復看了一邊。
歷大夫一看,她倒是有兩把刷子,又接連問了數個問題。
江徊不緊不慢的一一解答。
無一錯誤的地方,甚至還說出了另外歷大夫從未聽過的製藥方法。
掌柜也是稍通醫術的,特別是藥理方面,他更是熟識。
他知道江徊說的全都沒錯,激動的手都在顫着,“好…好!太好了!歷老頭,你這下可得相信了吧?”
歷大夫冷哼,“那我便勉為其難信一次,你剛還說、說有辦法救這破地方?”
江徊點頭,“自然。”
賬房那邊的女人看隊伍久久沒動過,便起身走到房門那邊看,“你們在說什麼啊?後邊還有很多病人呢。”
歷大夫朝掌柜那邊擺手,“給她一個房間,讓她一起看診吧。”
賬房不清楚他們發生了什麼,聽到這話只是一愣,“給誰?”
“我這就去把對面的那間房開鎖。”掌柜連聲應道,“我跟你出去,跟他們說明一下情況,省得再多說一遍。”
看完病的那婦人一想,也跟着出去看熱鬧了。
房裏一下就只留下了江徊跟歷大夫兩人。
“你確定是老神仙託夢給你?”歷大夫等了好一會,江徊都沒見要離開。
他沒忍住問出聲。
江徊答得很是隨意,“是不是又有何妨?我會醫術是不假,我能讓貪官枉法也不假,信不信皆是你們的選擇。”
她既然能說出口,便是有把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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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徊不是一個容易動情的人,甚至與就連一起長大的江緒跟墨衍,她都露不出多少面上的情緒。
她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在對自己有利的基礎下去做的,江徊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東西,也沒有不喜歡的東西。
用以前江緒形容過的一句話,叫沒有感情的機械人吧。
大概也是如此,江徊自己也很清楚。
她每次穿到不同的身體裏,原主的那種情緒波動都不會太大,因為不管是亂世中的人,還是和平盛唐時期那會,所有人的願望都只有平安度日。
可是現在這個身體完全不一樣,執念強到能夠影響她做事抉擇,讓她感受到不知道怎麼去訴說的那些情感。
江徊說不出來,但她下意識的排斥這種感覺。
所以她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通過自己的方式,早日幫原主達成心愿,讓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全都消失。
就好比現在,她剛走出房間門口,就被掌柜拉了過去。
他們倒是說得開,也不多忌諱什麼。
甚至江徊一走過去,幾乎全部人都在她面前跪下,嘴裏都在念叨着老神仙顯靈,老天爺有眼,江徊是他們的福星之類的。
江徊最見不得這樣的場景,抿着唇,別開臉一句話都沒說。
還是掌柜扶起最前面的那個人,“你們都是來看病的,都起來,這樣別嚇到小徊了。”
其他人這才零零散散的站了起來。
只是目光灼灼都在看着江徊。
江徊表情淡淡,還是一句話都沒說,眼神也不知道落在了哪一邊,站在掌柜身後,如同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一般。
掌柜說的也都說完了,揮了揮手,“行了行了,這下先排成兩對,我帶小徊去開門給你們看診。”
隊伍里有些人也是半信半疑這事,選擇排在了可信的歷大夫這邊。
江徊瞅了眼賬房身後的那些葯櫃,大概有了點盤算。
之前問的問題,也是讓她知道這個時代的醫術到底發展到了什麼樣的地步。
江徊跟着掌柜身後去到房間那邊,裏邊已經許久不用,積了不少灰塵。
“因為很久沒有用過了,小徊今天暫時將就一下,明天等我打掃一下。”掌柜拿着撣子清了一下桌面的灰塵,還有點內疚。
江徊草草看了眼,“沒事,能用就行。”
她對環境也不是有多在意,往前小時候在貧民窟時,在比這髒了不知多少倍的地方呆了很久。
她坐到椅子那邊,撐着腦袋看門口那邊的人進來,“說說癥狀。”
……
夜幕降臨時,江徊才結束了一個下午的問診。
多數都是些小病小痛,很容易解決。
對她來說是沒什麼難度。
江徊只是跟掌柜的說了一聲,算了今天的工錢便往回走。
講的價錢不多,但是在這座小城裏,也能算不少的了。
江徊主要還是為了給自己打造一套銀針去的。
回到姜家的時候,姜戚坐在門口往裏一點的位置,似乎是在等着她。
見她從門外慢悠悠的走回來,沉聲問道,“你下午去哪逛了?”
江徊隨口道,“醫館賺錢。”
她直接略過姜戚身邊,往裏走去。
“我聽城裏的一些人說了,你什麼時候會的醫術?”姜戚轉過身子,直直的看着她。
自從今天江徊醒來之後,他就覺得哪裏不對。
先是稱謂的事,后是傳來什麼老神仙教了她醫術,救人救城的事。
現在姜戚只是看着她,就覺得這人很陌生。
一點都不像是他的那個溫溫柔柔臉上總帶着笑的江徊妹妹。
江徊垂着眉眼,輕輕笑了一聲,“既然都聽說了,不是應該知道是老神仙教的嗎?”
“你現在很不一樣。”
江徊轉過身,屋裏很暗,只點了一盞燭火,在桌上搖曳擺動散發著微弱光源。
屋外的月光透過敞開的門,往屋內的地面散開,落在江徊的裙擺上,映出不一樣的柔色光亮。
她看向坐着的姜戚,“哪裏不一樣?現在就挺好的,起碼我能救你,我能讓你好起來,能夠跟平常人一樣參加你想要的科舉,為官為吏。”
姜戚愣了愣,這對他來說確實是很大的誘惑,他不懂江徊為何會突然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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