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第四衝擊

夢到了以前的事情。

具體是什麼，醒過來后便以飛一般的速度模糊不清了，不過那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就對了。

凡骨，黎真他一直都是以如此平凡之人自居的，即使在這樣擁有超凡之力的世界裏，自己也毫無才能這一點也未免太糟糕了些。

不過畢竟是已經死過一次了，被逼無奈也需要換一種活法，與什麼都做不到的一周目比起來，二周目這戰亂之世給了他太多自由的機會，雖然是以安定和平作為代價的。

啊，這可真是……寧為太平犬，不做亂世人。

正因為自己經歷過，黎真才有資格說這種話，才能真正理解這句話。

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忍耐不了碌碌無為的和平現狀，總想着自己生不逢時，若在戰亂年代必有一番作為。會有如此想法並不一定是壞事，至少還有那份血性，也許真的能夠成就一番偉業也說不定啊。

只不過對胸無大志的黎真來說，二周目時每當他醒來，都由衷希望自己現在的遭遇只是一場噩夢。不過三周目擁有了可以為所欲為之力后，黎真自然是不會想念他那廢柴的人生。

這可真是來之不易的力量，像黎真這樣沒有天賦的平庸之人，一步一個腳印，將血與淚吞入腹中，最後搭上了這條命才換來的。

所以黎真才對天才啊，掛逼啊這些東西沒有好感。

他對靠腳踏實地獲得力量這一點深有執念，如果不是這樣，如果不是和他一樣付出慘烈的代價，而是輕鬆獲得力量什麼的，像他這樣氣量狹小的男人會非常難受吧。

不過偶爾黎真也會這樣想，現在的自己，掠奪三百四十二份查克拉，從屍體上提煉忍者血脈，貪婪的榨乾了白蛇的生命力，運用仙術，運用邪術，如此誕生的身體，已經沒有資格再稱作凡骨了吧。

自己，其實還是失敗了吧？

平凡的肉體與血統，終究還是凄慘的死去了，作為人類是有極限的，所以黎真才不當人了！

在不斷尋求突破點的困境中，黎真意識到了，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力量，終究都會走向血統論這條道路。

這個世界的力量體系，原本就是源自那外星人的力量之源，能叫得上名號的世家大族，也都是與那外星人血統沾親帶故，血統論不應該被鄙夷，這才是忍者世界最為正統的力量體系。

的確也有那不需要血統也能一腳踢死神仙的壯舉，可那卻是以命換命的傷殘之法，何況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也只有邁特凱、洛克李這樣幾乎斷絕娛樂，將修行鍛煉當作呼吸一樣三百六十五日不曾間斷的大毅力之人。

與那些一出生就在忍者名門，或者天賦異稟輕鬆就能獲得力量的天生主角命不同，黎真是在泥巴堆里打滾掙扎着才有了現在，他並不怨恨一無是處的凡骨，反倒有着凡骨的自豪，甚至以此為榮。

和你們這些靠爹靠血統靠系統的廢物不同，我可是靠自己的力量得到現在的一切，這樣，氣量狹小的可悲想法。

想要靠二周目那副身軀登臨頂點，這樣的想法伴隨着二周目的身死而失敗了，可這並不意味着凡骨的失敗。現在的力量也是黎真去努力、去奪取、去偷、去騙來的，花了十數年的光陰，水到渠成，說的就是如此。

時至今日，黎真仍然不明白擁有天賦是什麼樣的感覺，他並沒有感到與二周目時相比變得更加聰慧，只是更換了最新型號的系統配件，再一味的修鍊查克拉並儲存起來，是全程沒有一絲感情，全是技巧的力量積累。

不過這一型號的系統配件，雖然已經是世界頂配了，奈何對方用的是黑科技。

似乎，又要到了更新配件的時候了。

雖然黎真是打算等現在這具身體壽終正寢了再更換的，可現在的身體似乎已經跟不上時代了，不對，這不能怪時代，是開掛的那些傢伙不好。

『仙法·陰我轉生』

龍地洞的仙術、邪神教的邪術、大蛇丸的技術、穢土轉生、己生轉生、不屍轉生、陰我轉生、培育出來的因陀羅與阿修羅的細胞組織和查克拉、以及最重要的……純度極高的白眼。

從長門的輪迴眼中提取出來的瞳力。

除此之外還有些什麼東西，大蛇丸和藥師兜儲存下來過於豐厚的生物資料，黎真一直以來積蓄與研究的力量，這些最後都將藉由名為陰我轉生的這個術融為一體，有種究極縫合怪的感覺。

本來這個術最為關鍵的一點，來自白鱗大蛇那擁有再生的生命力，因為黎真被龍地洞所拒絕，一直令他感到頭疼。

這種時候，結合大蛇丸的研究資料，黎真發現了說不定比白蛇更好用的上位替代品，白絕。

白絕體內幾乎全是千手柱間的細胞，那是只需要一點點就擁有足以反噬生人的可怕生命力，沒有比這更合適的了，甚至合適到了有風險的地步了。

是的，風險。

陰我轉生原本就是不完善的半成品，黎真第一次轉生后就落了個記憶不完整，五感不全的後遺症，險些迷失了自己。現在準備的更加充足，可這並不是說用上了珍貴素材就能烹飪出頂級美食，也許兩種無害的珍貴素材疊加在一起后就變成了有害，不去試一次誰也不知道結果。

雖然從社會各界抓來得人渣好兄弟們身上做過不少實驗，有喜有憂，黎真本來是一點都不着急，準備在現在這具肉體消亡之前慢慢準備，一點點完善的。他一直都是如此小心謹慎的膽小鬼，仗着力量比人強的時候就為所欲為，一旦出現可能的風險，就像這次派出了分裂體。

黎真的半數肉體被意料之外的大野木給灰灰了，又再次將回歸的傷體分裂，他現在的本體已經退化到了三四年前的少年模樣。實力是有所下滑，但眾所周知，忍者是靠查克拉打架的，沒有查克拉就是普通人，黎真的查克拉並沒有受損。

就這樣隱居起來等到陰我轉生完善到不能再完善，這樣的想法至少佔據百分之七十，他一直都是這樣苟。

但令黎真糾結的便是眼瞅着就要大結局了，他不能在最佳觀眾席看戲或者上台對演員指手畫腳，就有些對不起自己至今為止的努力修行，可以現在的實力和開掛的那幫人相比，總歸是有不穩定的風險。

大蛇丸的遺產對黎真幫助實在太大了，他那粗製濫造的轉生之術在大蛇丸的研究理論補充下才得以成型，而不是完全賭命。

轉生之術，發動了。

棺柩旁，那之前被稱作黎真的存在像失去了脊椎那樣倒在地上。

就在這樣猶豫不決的下一個瞬間，黎真又神經質一般犯病了，像是漫不經心按下核彈發射按鈕那樣發動了轉生之術。

這不是孤注一擲的賭博，黎真是有把握並且留有後手的，再不濟也不過是像大蛇丸那樣做使靈魂不滅，總會有辦法的。

石質的棺柩被灌入太多的查克拉，受到刺激活性化的柱間細胞開始暴走，無數木質尖刺從內部穿出，扭曲的荊棘填滿了整個室內。能量的波動開始溢出，令棺柩震動，令石室震動，令藏身之所的山脈為之震動。

山林之中的走獸飛禽像是感應到了什麼那樣，瘋狂奔走遠離這處山脈。

良久，歸於平靜。

填滿室內的荊棘失去了色彩如灰燼般碎裂，牛頓的棺材板突然被掀飛，一隻蒼白的手掌按在棺柩邊僵硬的起身。

“唔……好噁心，好想吐……”

血液彷彿才剛剛流通四肢百骸，腹中臟器也黏糊糊擠在一起各自歸位，腦袋中也一陣酸爽到不能自己，黎真不愛飲酒，但所謂宿醉莫非就是這種感覺？

他一條腿跨出棺柩垂下，另一條腿盤着坐在棺柩上，一派大佬坐姿，想要睜開雙眼，但對這雙新生之瞳來說現實世界的光線太過刺激，過了好一會兒，黎真才放下遮住雙眼的手，令眼球適應了光線。

“喔喔，成功了嗎？”

黎真有些緊張激動的看見了自己的雙手，帶着陌生感轉動手掌，暫時似乎沒有什麼不良反應。

“這是……？”

注意到時，黎真的身上披着一件白色的風衣，領口有勾玉的紋飾。

這是一具年輕的肉體，一頭黑色的幹練短髮，身披白色的長風衣。

當他完全睜開雙眼之時，藍白色的轉生之瞳看到了世界，看穿了真理，有那撼動星球的瞳力寄宿其中。

“看見了，我也能看見了，世界原來還能是這般姿態，呵呵呵呵……”

怪不得誰都喜歡搶個寫輪眼或者白眼給自己裝上，自己奮鬥幾十年和找個富婆少奮鬥幾十年原來就是這種差別么。

力量，黎真能夠感受到力量在這具身體中蓬勃生髮，那是不同於忍術更不是仙術的力量，是六道之力。

黎真為這股前所未有的力量而欣喜，單純的喜悅令嘴角抑制不住笑容，心中彷彿有貓爪在撓一般蠢蠢欲動，九顆漆黑的球體憑空浮現飄在黎真身邊，下一刻，他頭頂的山脈消失了，被求道玉削去。

帶着些許的慌亂與不熟練，黎真漂浮了起來，飛向了天空，在空中自由飛行，只覺得心中無限暢快，再也不受束縛，而腳下世界，又是何等的渺小。

感知到大量查克拉的激斗，現在的黎真與那飛行能力相同，能夠明白自己有哪些能力，只見他伸出右手虛按，便有時空間的門扉被打開，穿過那道門，黎真來到了戰場的中心。

經過間諜白絕和漩渦鳴人大顯身手的一夜，駕馭着外道魔像與佩恩六道的宇智波斑被打碎了面具，露出宇智波帶土的真容，與他對峙的，是忍者聯軍的五影，還有卡卡西和邁特凱。

雖然宇智波一族的傲慢自大令宇智波帶土未曾將五影放在眼中，可實際戰鬥下來，與這些垃圾打成平手他還是很不滿意的，還好擁有七頭尾獸之力的外道魔像克制八尾，在戰鬥中已經將八尾回收了，只剩下不知道本體去了哪裏的九尾。

莫非是知道了佐助要去毀滅木葉，現在本體去阻攔了？

宇智波帶土心生退意，九尾的本體既然不在這裏他也沒有繼續糾纏下去的必要，不過即使去找九尾，眼前這些人也會像牛皮糖一樣粘過來，還是在這裏一勞永逸把他們消滅掉？見到弟弟奇拉比被抽走尾獸后的屍體，雷影現在是完全發瘋不要命的在攻擊外道魔像，還有阿凱的八門遁甲也是個未知數……

“什麼？這股查克拉是……？！”

就在帶土猶豫片刻之際，他感知到了什麼，站在外道魔像頭上的帶土有些慌亂的抬頭張望。

黎真穿過時空間的大門，手持六道錫杖，求道玉環繞周身，踏空而行。

他俯視整片戰場，看到了神色莫名的宇智波帶土，即使沒有面具，那查克拉的顏色和感知還是認得的。

“呦，需要幫忙么？”

於是，威壓便降了下來。

無論是忍者聯軍的忍者，還是人類聯軍的白甲兵，立時感到自天而降的重壓，紛紛跪倒在地。

自這一刻起。

黎真，君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