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本該如此

鐵鏈嘩啦響動，石制的牢籠之中，有自閉少女抱膝蜷縮成一團。

那是有些不可思議的經歷，春野櫻她，死過兩次。

在看到自己屍體的那個瞬間，春野櫻本以為自己會因為餓死還是氣死而怨念過深成為什麼靈，結果下一刻就感覺像是被人按住了靈魂又給塞回了體內。

嘛，畢竟她只是咽氣了而已，身體機能嚴重萎縮卻還沒徹底斷絕，黎真用到剛學會的『以生轉生』將生命能量分給了她一部分，就將那還未被極樂凈土所召喚的靈魂塞回了體內。

輔以醫療忍術，兵糧丸、增血丸等等藥物壯大其生機，實際上並沒有費多大勁就將她奶了回來。

無論是『以生轉生』還是『輪迴天生』，從運作的原理來說，並不是以命換命的術，而是發動此類忍術所消耗的查克拉能量過大，大到足以致命的程度。

將靈魂從極樂凈土召喚回來並賦予生機，必然會付出極大的代價，所幸春野櫻是剛咽氣，若是死去太久再復活她，那黎真可能也要搭上自己的命。

那以黎真深不可測的查克拉還擔心這副作用？

這裏就要重申一下因為連載太久而被人所遺忘或者混淆的設定，黎真的查克拉大致可以分為三種，一種是他自身所擁有的查克拉，一種是額頭上陰封印的查克拉，還有一種是以四象封印的方式封在體內的查克拉。

前兩者是可以直接被黎真所使用的，而四象封印里查克拉是無法直接化作黎真自身力量，因為四象封印里的查克拉是黎真自己製造查克拉時溢出的部分，類似丟出去的螺旋丸，從你手中脫手后就不受控制了那樣。但因為那仍然是屬於黎真自己的查克拉，也沒有賦予其術法的動能，所以可以看到他之前解開封印使用時，都是將這部分查克拉當作招數扔出去而已。

四象封印是黎真從渦潮隱村奪來的封印之書上學到頂級封印術，而漩渦鳴人體內封印九尾妖狐的，其實也是四象封印，只是天才波風水門將兩個四象封印組成了前所未聞的雙重式，也就是八卦封印，那可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他甚至利用兩個封印之間的不契合，將本該是缺陷的部分，將這部分流出的查克拉直接轉換供給給了漩渦鳴人，做出了這種逆天的操作。

同樣是四象封印，思維僵化的黎真只會學習並將之再現出來，而天才波風水門卻能夠在原有封印式的基礎上作出改良，舉一反三，利用這超越了漩渦一族智慧的封印將九尾妖狐變成自己兒子的外掛油箱。

施展『以生轉生』這樣要命的查克拉消耗，只能是用到黎真自身和陰封印中的查克拉，四象封印裏面的查克拉他是無法利用的，自身與陰封印查克拉的使用如同一個人用自身打出一拳的帕瓦，而四象封印里的查克拉則是你自己手工製作了一顆手榴彈，更像是一份武器，那爆炸的帕瓦並不屬於你自身，而且即使能利用，對狀況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所謂查克拉即是精神能量與肉體能量的結合，在消耗查克拉的同時，自身的精氣神，體力也在被消耗，並不是分開計算的，當這些耗盡的時候，不管你有多少查克拉外掛油箱也都失去了意義。

“已經，過去多久了……”

半年？還是一年？

被囚禁在這裏的春野櫻，總是看着牢獄的牆壁已經模糊了時間的概念，可經歷過險些被餓死的歷程，女忍者堅韌的精神沒有被擊垮。

牢門打開，少女露出犀利的眸光望去，是一個戴着Q版金色狼面具的幼童。

雖然被封印術限制了體內查克拉的流動，無法使出忍者的術與常人沒有不同，可春野櫻本身的武藝也可治服成年人更別說小孩子了，問題在於拴在四肢的鎖鏈長度令她夠不到那每日送飯的幼童。

在因為自己的失誤險些餓死春野櫻后，黎真有好好反省，並留下這摒棄了一切邪念的分裂體觀察照顧春野櫻，稱他為幼黎真比較合適。

至於為什麼是幼黎真，那自然是成年黎真都難以摒棄邪念的關係。

也有着分裂出來的個體並沒有攜帶多少力量的原因導致幼小化了。

作為兩度被『以生轉生』施術的春野櫻可謂是死去活來，世間沒有第二人有她這樣的待遇了，至今為止的觀察記錄也沒有顯示出她有什麼被施術后的後遺症。

現在的春野櫻也不像之前那樣無人看管成為了邋遢少女，每日都有幼黎真外出尋來食物，還有清水可以洗漱，就是身上的旗袍破了些，裸着一雙纖纖玉足，容易引起不良人士的邪念。

幼黎真提着今天獵到的肥美野兔，經過處理烤制后撒上一些野外採集到的迷迭香、鼠尾草、辣椒等磨碎后製成的調料，他自己是不吃的，只需要保持不動凝練查克拉維持此身不散，拜此所賜春野櫻比入住豪華單間前還微微豐滿了一些。

雖說是分裂體，可終究和本體一個德行，完全不搭理春野櫻的言語，只是負責別讓她再死球掉就好，至於什麼時候放過她，還是就這樣又被遺忘，這都不是幼黎真該考慮的事情。

幼黎真看着她站起來接近自己也沒有警惕，因為知道她被鎖鏈所束縛的距離夠不到自己。

“去死！”

直至那掙斷了鎖鏈，開山裂石的一拳鑲嵌在了幼黎真的臉頰上，他最後的想法是……啊，調料里要再加點鹽或許會更好吃……

嘭——！

看着那監視自己的存在撞破了牢籠埋入遠處廢墟之中，春野櫻無力的跪在地上大口喘氣，面孔上百豪之術的紋樣漸漸褪去。

“哈啊……哈啊……”

陰封印。

這原本是在平時也會一點點積蓄查克拉的手段，在春野櫻被囚禁的這段時間內，體內查克拉的流動被黎真封印術所限制，無法聚集起查克拉形成任何忍術。

禍兮福所倚，被囚禁的春野櫻什麼都做不了，卻發現額頭的陰封印積蓄查克拉未受限制，於是全力積蓄查克拉進入其中，使其比預想中的時間更早完成了。接下來使用陰封印的力量灌注全身，用這份力量衝擊她身體中黎真所下封印，兩者互相衝突，在把自己四肢炸的血肉模糊情況下，總算是衝破了束縛，給了那可憎的看守一拳，再用百豪之術治癒傷體。

“這裏……是哪……？”

重獲自由的春野櫻看着牢房外的一草一木都心生感動，終於不用再面對那一句話不說的看守和有多少塊石頭都能數清的牢籠了。雖然她若是肯搜尋的話，還能在這處黎真的據點找到不少已經涼掉的熟人，但逃走計劃早已在她腦內鋪設好，並不是臨時起意。

那看守是影分身之類的她已經獲悉，打倒分身就意味着本體會共享到消息，極有可能往這邊趕過來，趁現在趕緊跑才是正途。陰封印所儲存的查克拉現在已經達到了滿溢狀態，可長期被囚禁無法得到鍛煉的虛弱之軀，加上方才為了治癒強行衝破封印所受到的傷，春野櫻的體力不足以支持她去繼續戰鬥，或者不自量力去埋伏黎真什麼的。

她無頭蒼蠅一般的亂跑着，希望碰到什麼人，或者什麼參照物好確定位置，遠方傳來的轟鳴聲吸引了春野櫻的注意，林中飛鳥走獸也自那個方向逃離，有什麼人在那裏戰鬥着？

“……”

黑暗中，望着倉皇逃走的春野櫻，黎真搬開碎石廢墟，從下面撿起被壓扁的烤兔，撣去灰塵，沒滋沒味的咬了一口。

漩渦鳴人，請求雷影放過佐助失敗后暫時停留在了鐵之國，心懷不安的等待着五影會談后對佐助的審判，得來的自然是對他而言的噩耗。

五代目風影的事件上雖然最終沒能救回我愛羅，但砂隱村還是感激木葉危難時刻的援助，風影代理馬基與護衛的勘九郎、手鞠特意前來告知了五影會談期間發生的事情與討論的結果。

宇智波佐助大鬧五影會場，殺害了數十名鐵之國的武士，甚至斷了雷影一臂，這已經是鐵板釘釘上的社會層面死亡，對五影露出獠牙，這是前所未有的叛忍襲擊事件。另一邊木葉同期生們決定幹掉佐助清理門戶的噩耗又給了漩渦鳴人迎頭痛擊。

痛苦、焦慮、難以置信，他無法接受自己的同伴們會做出處決佐助這樣的荒謬決定，對佐助大鬧會場，殺人傷影的事實視而不見。

你們都在想什麼！那可是佐助啊！佐助他，佐助他一定是被人欺騙了，一定有什麼別的緣由迫使他那麼做的，對，是仇恨！是仇恨扭曲了佐助自己的意志！佐助本人是無辜的！一定是這樣不會有錯的！

佐助！佐助！佐助！

這是已經扭曲，三觀不正，令人作嘔的執着，拋棄了作為一個人的是非觀、價值觀、倫理觀，甚至無視宇智波佐助本人的意志也要將他帶回自己身邊。只因幼時的孤獨經歷，就將同樣孤獨的宇智波佐助當作他的理解者，一起成長戰鬥后更是將他當作自己的兄弟一樣看待，是比誰都渴望親情友誼的漩渦鳴人得來不易的羈絆。漩渦鳴人會有這種想法是可以理解的，可對漩渦鳴人以外的人來說，宇智波佐助是絕對不可饒恕的渣滓，包庇他的漩渦鳴人也是如此的令人反感。

漩渦鳴人會是現在這樣是非不分的鬼樣子也並非毫無緣由，他從小就無人管教，受盡了木葉人的冷眼與排斥，不曾樹立起完整的人生觀與價值觀，只是因為一路走來，身邊總有伊魯卡這樣的好人影響着他，才沒有踏入邪道，卻也因為渴望親情友誼，過分扭曲執着的追求着宇智波佐助。

無論佐助做了什麼，鳴人都要拯救他！

在現場智力擔當的卡卡西與鹿丸分析下，從“斑”那裏得知宇智波鼬真相的卡卡西確認了佐助襲擊五影會談的目的可能就是團藏，而團藏已經跑了，佐助也不知所蹤，那麼極有可能佐助會去追殺團藏。

無論是想處決佐助的還是想要拯救佐助的，木葉一行人開始追擊團藏的行蹤。

靠着仙人模式的強大感知能力，鳴人比任何人都要快的找到了自己的目標，那裏有和佐助感覺很相似的查克拉，有陌生查克拉的持有者倒在地上生機即將斷絕，遠方還有一個可怕的查克拉在接近中，還有一個查克拉是……

“欸？”

黎真的據點所在，是瀧之國。

五影會談中撤離的團藏一行人從那冰天雪地轉移到了鐵之國與瀧之國的邊界處，一處作為兩國國境橋樑的所在。

感知到熟悉的查克拉，漩渦鳴人喜不自勝的衝出了叢林，望向那股熟悉查克拉的美麗倩影。

“小櫻！”

聽到漩渦鳴人的呼喚，春野櫻悲傷的目光移向了他，擠出一絲令人心疼的微笑。

泛着雷光的手指貫入那凄美的臉龐，令其五官向內凹陷，片刻后炸裂出絢爛血花。

無頭屍體軟綿綿倒在誰也不相信的復仇者腳下，目睹這一切的漩渦鳴人眼睛越睜越大。

“啊……啊……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