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破滅遺風
接二連三的爆炸引發震動,火與煙四處燎放。
佩恩六道現身木葉隱村大肆破壞製造混亂來吸引注意力,另一方面又分別暗中搜索九尾的人柱力。
直接從正門平推過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樣過於沒有效率了,木葉的忍者是忍者五大國綜合水平最強的,給他們集結與反應的時間正面戰鬥實在是有些棘手,即使天道佩恩有着將所有人擊潰的力量,可因為不知九尾的人柱力在哪裏,也不會去貿然發動攻擊將人柱力一起殺死。
“怎麼回事?”
騷亂是自村中心引發的,守在木葉正門的萬年門番鋼子鐵與神月出雲立刻起身望去,驚疑不定的他們反應稍慢一拍才按照戰時突發事件處理流程,關閉正門。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木葉隱村承平日久,雖然有三年前大蛇丸之亂敲響警鐘,可當時砂隱村與音隱村的侵入者都並未強攻正門,一開始兩人或許還緊張兮兮盯着每一個路過的都懷疑有鬼,可畢竟是三年時光,什麼事情都會隨着時間而消磨了意志。
關閉正門是為了防止有可能存在的侵入者,至於將自己人堵死在內部這種事情,驕傲的木葉人想都沒有想過。他們有着忍者五大國最強者的自信,如果連自己的大本營都失守了,那天下再大也沒有他們的容身之處。
超過十米高的巨大門扉被渺小的兩個人類推動緩緩閉合著,時代在發展,技術在進步,但這扇六十多年前,由初代目火影大人用木遁秘術創造的大門卻仍然使用人力推動這種原始的方法。
可這經歷了亂世,從未被攻破的正門對木葉的人們有着非凡的意義。
“小鐵。”
“嗯。”
青梅竹馬的輕聲呼喚得到了略顯沉重的回應,只因兩人都看見了那大搖大擺走在路中央,身穿黑衣,衣綉紅雲的敵人。
曉。
一片雲朵浮在正門上空,遮蔽了日光,令下方一片昏暗,昏暗中的狼面具,眼瞳中有着幽幽綠光。
只是看着那人,忍者的本能就告訴了鋼子鐵與神月出雲一個不可推翻的真理。
他們二人加起來也不會是那人的對手。
冷汗直冒,背脊生寒,同時……
怒火中燒!
鋼子鐵與神月出雲遭遇了難以忘卻的失敗,只能眼睜睜看着阿斯瑪大哥為了保護他們死在面前,卻什麼都無法做到。
現在那殺死阿斯瑪大哥,可恨可憎,曉的同夥就出現在他們面前,難道只能再一次退縮嗎?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非凡的他們無需言語,他們奮力拉動大門,轟聲過後門扉緊閉,兩人,卻不在門內。
鋼子鐵與神月出雲擋在了大門前,敵人已經打到木葉來了,此時不戰更待何時?
子鐵通靈出一把像貝殼一樣的巨大棍棒,出雲雙持長刀,一聲不響,殺向仇敵!
從木葉內望向那扇緊閉的大門,時間彷彿一瞬間靜止了,同時也按下了靜音鍵,然後五秒經過。
“芝麻,開門。”
轟——!
堅守六十年的木葉正門碎成了漫天木屑,與那門扉一起飛出去的,是渾身浴血的子鐵與出雲。
黎真一腳踏入木葉隱村的土地,迎着木葉村民憤怒與驚恐的目光,嗯,衣錦還鄉的反義詞是什麼來着?
算了,反正這裏又不是他的家鄉。
黎真的耳邊儘是爆炸與悲鳴,明明只是六具屍體,卻弄出了六百個人般的動靜。
擾敵與探索,黎真被分到的任務兩者皆有,小南知道黎真曾經在木葉居住過,因此從他那裏得到了不少關於九尾人柱力的信息,雖然這份信息大多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可總比沒有好。大搖大擺從正門攻進來也是信任黎真的實力希望他能吸引火力,方便另外兩人找到人柱力。
黎真站在大街中心,意外的沒有被人海戰術所淹沒,左顧右盼見無人搭理他只能雙手抱着後腦勺漫無目的向著火光爆炸處走去。
“話說回來,天天她……”
走在大街上的黎真哀嘆一聲,做事情總是不會往後想,短視是黎真眾多的毛病之一,走在了木葉的對立面,他現在才想起來天天會不會被捲入佩恩的攻擊之中呢?
應該不會吧,這不是一個殘酷的故事,多少帶着幼稚與天真,至少主角團,作為一個正面人物,還是那麼可愛的女孩子怎麼會隨便犧牲呢。
停下腳步擴大感知領域的黎真在沒有確認到天天,小李他們的查克拉后稍微鬆了口氣。
忍者隱村並非不知情的老百姓所猜測的那樣,連做拉麵的大叔都身手非凡,這裏是受理委託與忍者的居住點,並不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軍營。為了維持組織的運作,平時並不會囤積大量無所事事的忍者在那聊天打屁,而是都散出去執行任務了。
留在所謂大本營的忍者數量並不多,像是日向一族的重要人物們正作為使者出使他國,能夠踢出大結局的邁特凱率領着第三班在外執行任務等等,話雖如此,留在木葉的忍者們也足以應對一般的情況,更重要的是,木葉是有火影坐鎮的。
哪怕重要的人客死他鄉,為了村子都無法挪動一步的火影。
“請……請……”
奄奄一息的請求從不遠處的房屋廢墟下傳來,即使那戴着狼面具的人怎麼看都不像個好人,但在求生的意志下人們是不會在意求助對象是什麼人的,或者是不是人。
濃妝艷抹的大嬸面如死灰,房屋的碎片刺入了她的後背,令臟器岌岌可危,即便如此她也沒有死去,那求救也不是為了自己,而是懷中昏厥過去的小女孩。
“請……救……”
湧上喉間的鮮血阻礙了她的言語,但那哀求的眼神的確傳遞了準確的信息。
濃妝艷抹的大嬸並不認識懷裏的女孩,她只是一如既往那樣從家前往忍者學校,準備一如既往那樣經營手捏飯糰的小賣部,一發導彈便落在了房頂上,瓦礫砸向下方經過的小女孩。
等回過神時,濃妝艷抹的大嬸便將小女孩護在身下,自己被廢墟所掩埋。
黎真搬開瓦礫,將受了點輕傷的小女孩抱起,會做出這種事情只是因為那大嬸的聲音在他目盲之時好像在哪裏聽到過,只是還未等黎真想起,大嬸便失去了生息。
埋在瓦礫中的不止有忍者學校會捏飯糰的大嬸,還有老人、青人、幼兒,而造成這一切的雖非自己,可自己毫無疑問是被稱作幫凶的存在。
黎真抱着身輕體柔的小女孩,心中突然被什麼觸動了。
“原來如此,就是這種感覺么。”
這種……猶如穿着白色的靴子絕對不能踩入泥濘,讓花枝更美麗而小心翼翼修剪生怕有損,佯裝紳士對淑女關懷備至。
人,總是在控制着自己,小心呵護着那些脆弱的美好之物,但與此同時必有毀滅之衝動,想要將那白靴肆無忌憚的踩踏,將那細心呵護的花枝一剪而斷,真心的野獸想要將那美艷之人強於床第……
拿起心愛的玻璃杯想要學影視劇那樣霸氣的摔碎一地,可又是擔心碎片會傷到自己,打掃起來也很麻煩。
幼小的時候,會做過這樣的事情吧。
花費時間,忍受寒冷,在雪地里堆砌等身高的雪人,滿足的最後,是將雪人推倒。
說的有些中二了,毀滅的衝動什麼的,換個角度來說,是為之付出的成本與代價的問題吧,如那權貴之家的子女並不在意髒了白鞋,剪了花枝,強了稚女,心愛的玻璃杯要多少有多少,隨便可以砸着玩,那也並非是因為什麼衝動。
雙方都不認為這樣有什麼問題,但只要拿出來一對比就會有感官與理念上的不同,湊巧的是,黎真這兩者都有經歷,他當過窮鬼,如今也大有富貴。
眼下毀滅的風景別有一番風味,是站在主人公他們那一陣營所看不見的,黎真感覺……很有趣。
可他並不喜歡死這麼多的人。
這些無辜者,這孩子,都不應該被捲入其中。
這種天真的想法是源自黎真他本來就來自這些無辜路人的一員,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現在被埋在瓦礫下的必然有黎真的份,這並非良善之感,更多是出於一份自私自憐自憤吧。
對於這份黎真不喜歡的現狀,他,什麼都不打算做。
不然怎麼?覺得他應該去制止佩恩嗎?
為什麼要做那種事情,黎真只是不喜歡有這麼多無辜者慘死,但他並不想干涉佩恩的行動。他雖然對這些曾經像自己一樣的路人凄慘地死去有些感觸,卻並不會因此而憤慨,畢竟,黎真已經不是他們了。
從一開始就說過了吧,這只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罷了。
年輕人想事情總是那麼極端,覺得站在反派的視角很有趣,那行事就一定要慘無人道才符合心理預期么。
世界不是那麼單純的黑白分明,被黎真所打倒的五尾人柱力漢,那為岩隱村立下汗馬功勞,威名響徹忍界的蒸汽忍者手下就沒有冤魂嗎?只是因為站在了主人公的那一邊,就成了沒有瑕疵的善人與被害者?忍者只是一件道具,為忍村做事的道具,守門的鋼子鐵與神月出云為了木葉隱村也會毫不猶豫犯下惡行。潛伏在他國,獲得眾人的信賴,最終竊取情報,背叛所有人,為那一國家帶去慘烈的傷痛,為自己的國家帶來繁榮,這樣的忍者對自己國家的人而言就是英雄,對信賴他卻遭到背叛的國家則是畜生不如的邪魔外道。
選擇這條賣命的道路,那麼當死之結局到來時,就不應再有廢話,沒有誰是無辜的。
掌仙術的光輝治癒着小女孩額頭與身上的傷痛,令這小可憐擠在一起的眉頭舒展。
“接下來,這種時候漩渦鳴人該怎麼做才能破局呢?”
和別的有新意的故事不同,這個已經有些臭掉的故事走向大概是會安排主人公走打敗佩恩的王道劇情吧,可距離上次黎真見到鳴人還沒有過去多久,他與佩恩的實力差距可謂是天差地別,總不能在這麼點時間裏臉都不要給漩渦鳴人開掛到可以和佩恩比肩吧?
黎真低頭看着懷裏昏睡的孩子,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要不要帶回去養呢……
在他腳下的廢墟瓦礫之間,擁有生命活力的黑影小心謹慎穿梭其中,直至到達目標地點。
“抓住你了。”
『影子模仿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