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清凈之眼
在房間裏的雲易，靈氣感知蔓延出去，感覺到對方已經走遠，也不以為意，對方的來意太過明顯，對方無論是狐狸化身，還是狐狸附體，平白無故地來找他，其心必異。
而且想要美色來誘惑，只怕動機不純。
他如今身負惡念系統，雖然願意富則兼濟天下，願意和睦溫和待人，但明顯他現在是窮則獨善其身的狀態，連自保能力都堪憂，還想要插手狐狸精的事情，那不是傻狍子嗎，把自己送到別人面前？
雲易開始眼觀鼻，鼻觀心，認真地繼續修鍊太極冥想術。
一夜無話。
清晨時節，雲易大夢乍醒，整個人身心舒泰，這一夜的修鍊，讓他的精神境界彷彿有着幾分提升，昨天消耗的那些精氣神也都回來了。
至於那女警若再出現，能避則避，不能避則逃，他不會給對方開口的機會。
與對方非親非故，天下間又這般之亂，漂亮女人何苦為難陌生男人？
現在他的當務之急，就是繼續養殖工作，提升惡念值。
一路上暢通無阻，雲易並沒有遇到那女警，很快到了養殖區。
養殖區那蕩漾着浮萍着的水池已經沉寂下去，數百平米的地方看起來有着一種祥和安靜的感覺，昨日他種植下去的各種植株此刻正悄然綻放，空氣之中有一種格外的清新。
周圍的養殖者不多，唯獨在最前面的有一個白袍的僧人，彷彿以劈開空氣之勢，念動着各種佛咒，使那些植株更加燦爛明翠。
白袍僧人自然是長歌了。
此刻的長歌，誠摯守靜，已經沒有昨天那種高傲的傲氣，整個人陷入了虔誠的狀態。
他守着寺規，每日三點就要起床。起床被稱為開定，然後開始念朝經，要念三遍，稱為三時迴向，從而積累功德。每日每月，一整年下來都不曾有半絲鬆懈。
只不過，當雲易踏過來的時候，他閉着的眼皮微動，語氣更加虔誠，彷彿有一種想要把雲易感染進我佛的念頭。
而其周身蔓延出來的祈禱術，讓周近的那些養殖者感覺身心清明，彷彿自身狀態提升了近一倍一般，眼神里都因此露出說不出的仰慕與狂熱。
雲易看了卻只覺得微微好笑——看來這長歌執念還在，經過昨天的挫折后，反而想要體現佛家慈悲，想要把自己渡入佛門，才故意如此賣力氣。
只是，這長歌此刻消耗了這麼多精神，連底盤都有一些站不穩了啊……實在是太拼了。
不過對方的善意他也不會客氣，感知到對方的祈禱術的加成，他此刻格外的神清氣爽，然後便開始巡視四方。
昨日留下來的那些花卉還在，沾染了凈化液，青翠欲滴，而雲易每走一步，便動用自身精神，太極冥想術融入了那些花卉，周圍的那些花卉竟彷彿像是活過來一般，有慢慢綻放的跡象。
以這些花卉，佈滿所有角落，成為他的眼，用來清凈整片地方，既省了精力，又增加了廣度，保證事情的萬無一失，兩全其美，何等美哉。
這是雲易此刻覺察出來的太極冥想術的新的使用方法，竟出奇的順利，而且有着長歌的祈禱術為加成，自身竟不需要花費太多精氣神。
也看得那長歌眉頭微跳。
這長歌在一夜之間，明悟佛理，越發覺得雲易這人高深莫測，想要引導雲易入佛——他既受了雲易的恩惠，就只能想辦法把他變成自己人，這樣自己就不會心存愧疚，就不會欠人情，免得日後晉陞佛位后心下蒙塵。
這是他的大禪寺師父說的。
可是……別人完全無動於衷啊。
而且對方展示出來的凈化手段，比起佛門的佛光灌頂也完全不弱，怪不得是一位深不可測的大隱士。
就在這長歌正想着別的方法的時候，忽然間，有一輛貨運車行駛進了養殖場。
隨後，貨運車上血氣沸騰，放下了許多凶獸的屍體在一邊，而那貨運車的司機帶着口罩，四方臉，面色凝重，袖口上還有着“大冥科研所”的標誌。
這些凶獸屍體是需要馬上處理的特殊廢棄品。
大冥科研所是M城裏比較著名的科研所之一，最擅長做精細的屍體解剖，從中培育出特殊的靈藥，往往送過來的都是一些鹿、雞、鷹等等變異的一些小型獸類。
這一次，則是一些鷂鷹。
鷂鷹以鼠、蛇類為食物，馴服之時，不能將其餵飽，而其馴服之後，氣息感知能力強，可以用來分辨主人的氣息、敵人的氣息，比獵狗還要清晰。
鷂鷹訓練極難，失敗率極高，但一旦成功，回報率高，甚至運用一些機械眼嫁接后，可以擁有廣闊的視野。
只不過，單單鷂鷹本身，並沒有太過出奇，這次被送到養殖場，讓在場的養殖者多多少少有一些意外。
此刻，那貨運車的司機按照程序進行交接，走到雲易面前說：“這些鷂鷹今日凌晨忽然自相殘殺，最後全部身死，可能是科研所的新葯太過暴戾，讓它們留下後遺症，所以還望小心處理。”
他手指的那些地方，這些鷂鷹身上爪痕遍佈，血肉模糊，血跡斑駁。
然而，在雲易的清凈之眼下，這些鷂鷹身上的一切清晰無疑。
爪痕只是掩飾，並沒有傷到骨里，這些鷂鷹的死因並不是這些。
這些鷂鷹屍身，身上都有着狂暴的氣息，每個鷂鷹身上多多少少殘留着一些魂魄，而積少成多，幾十隻鷂鷹的殘留魂魄匯合起來，竟隱然出現了一種暴戾的氣場，在影響着周圍。
只是對方既然刻意隱瞞，雲易自然不會當面揭穿。
交接程序完成後，那司機很快地離開這裏，但云易卻是看到對方眼裏的一絲慌亂。
這些鷂鷹，看來問題比想像中嚴重。
雲易心下謹慎，走到了五米的地方，背對着僧人長歌，逕自去感知這些鷂鷹屍體的異樣。
這些獸類屍首有異，但對他來說，越特殊的屍首，反而對惡念系統越有益。
走馬燈很快在他面前展示。
當然，這些走馬燈都是在雲易的精神意念之中，那長歌是無論如何都感知不到的。
而此刻，在雲易腦海里，出現着的並不單單是幾十隻鷂鷹的魂魄，甚至還殘留着數百隻各種不同凶獸的魂魄，狂暴交融，滿是報復的念頭。
這數百隻凶獸，都死於大冥科研所的一位姓司的副所長。
這位姓司的副所長是一個天生虐待凶獸的人，自幼就虐殺貓狗、然後虐殺完還燉了吃，暴戾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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