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嫁了個傻子
第1章:嫁了個傻子
冷,好冷。
“這陳家也是倒了大霉了,明明一個喜事結果要搞成白事,簡直晦氣!”
“要我說啊這也怪不得人家閨女,誰願意嫁給一個傻子啊,這輩子都毀了!”
“喲,你這麼心疼乾脆讓你兒子把她取回去唄,看她克不克你死你全家?”
“要我說啊,這掃把星和陳家傻子還真就是天生一對!他倆在一起啊免得禍害別人去!”
好吵,誰在說話?
喬輕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入眼卻不是實驗室的樣子,反而是一個蓋着黑瓦的屋頂,屋頂下面還有幾根木頭做的梁。
她眨了眨眼,自己不是在實驗室做實驗嗎,這裏是哪兒——
然而還不等她徹底清醒過來,耳朵邊就傳來一個婦人的尖叫。
“陳家嬸子!你家新媳婦醒了!你快過來看吧!”
喬輕努力睜開眼,終於將這屋的光景都看了個清楚,這是一間土磚蓋的房,黑瓦木樑,地面也是泥巴地。
她躺在炕上,鼻子間有衣服發霉的味道,炕邊站了不少婦人,大多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突一個婦人從人群中擠過來,她站到喬輕面前,眼睛紅腫,一看就知道剛剛哭過。
“陳家嬸子你看開點吧,你家老大那樣的能有親事都不錯啦,反正現在這新媳婦沒死成,你乾脆啊,趕緊讓你家老大趕緊來和她洞房吧,好歹留個種不是?”
“就是啊,人還在呢,你家老大那樣的撿了這麼漂亮的一個媳婦,已經命好啦!”
炕邊的兩個婦人一句我一句,明面上是為了陳家嬸子好,其實都是在奚落。
喬輕張了張嘴想說話,卻發現喉嚨疼得厲害根本發不出聲音。
陳家嬸子眼睛紅紅的看着她,“你當真是想死都不願嫁給我兒?”
“如果真這樣,那你走吧!”陳家嬸子帶着哭腔和怒意說道,“我陳家不做欺人之事,更不想擔上你這條命債!”
她話音一落,邊上便立馬有人勸她,“我說陳家嬸子你這說的什麼話,你不打死這小蹄子就不錯了,你還要放她走?”
“陳家嬸子啊,不是我說你,這老大好不容易才說了個親,況且他倆堂都拜了,你怎麼能讓她走!”
“陳家嬸子,我知道你們城裏人要面子,但是現在你要這面子幹啥用,能給老大討到媳婦還是咋的?”
喬輕皺着眉聽她們說話,腦子裏仍舊迷糊的很。
什麼老大,什麼媳婦,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正想着,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重物落地聲,嚇的屋內眾人瞬間驚叫起來。
“陳家小子你幹什麼呢!嚇死我了!”
屋門口站着一個瘦弱的少年,他手裏拿着一根木棍,惡狠狠的盯着屋裏的人,“都給我出去!我家不歡迎你們!”
一個婦人拍着胸口說:“你這小子吼什麼吼,嚇死老娘了!老娘好心好意來看看你家這落水的媳婦,你吼什麼吼!”
“給我出去!”少年語氣依舊兇狠。
“再不出去,大黑就來送你們出去!”
屋外恰好傳來一聲兇猛的狗吠,剛剛那搭話的婦人瞬間沒了氣勢,嘴裏低聲罵了一句,然後趕緊的往外走了。
見有人先走,剩下的幾人也沒再多呆,嘴裏跟着嘀咕着白眼狼不識好人心,也出了門。
屋裏人少了,空氣瞬間也好了,喬輕吐出一口氣,本想坐起來,卻發現身上什麼力氣也沒有。
陳家嬸子還站在她的床邊,見她醒過來,又重複問道:“你是不是寧願死也不想和我兒結婚?”
喬輕頓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
她現在連怎麼回事都還不清楚。
陳家嬸子的眼眶又紅了起來,“那你為什麼、為什麼要跳河?”
喬輕愣住,她哪裏有跳河?只能又一次搖了搖頭。
“誰說她是跳河?”門口的少年放下木棍走了進來,他黑黝黝的眼睛在喬輕身上掃了一圈,然後說道:“媽,二娃子說看見苟全一臉慌張的從河邊跑回來。”
“苟全?”陳家嬸子微微皺了眉。
苟全是村裡出了名的流氓混子,村裏的大媳婦小姑娘都厭惡他的很,但偏偏苟全的叔叔是村長,誰拿他都沒辦法。
陳家嬸子顫抖着問少年,“鶴舟,你說的真的?”
“嗯。”
陳家嬸子眼眶瞬間更紅了,她轉頭看喬輕,“喬輕啊,鶴舟說的是真的嗎,你、你遇見苟全了?”
喬輕正處於震驚之中,她好像知道她在哪裏了!
她剛剛聽見陳家嬸子叫那個少年鶴舟,那他不就是陳鶴舟?
陳鶴舟,陳家老大——這不是她在休息前剛剛看完的一本打臉爽文小說嗎!
而那爽文的男主正是陳鶴舟!
陳鶴舟家境貧寒,年少時受夠人情冷暖,長大以後見神殺神,遇佛殺佛,心狠手辣終成一方霸主!
她記得書里也提到過,陳鶴舟和家人的關係很好,有一個大家閨秀出身的母親,和一個因為年幼高燒而成了傻子的哥哥。
可以說這兩個人都是陳鶴舟的逆鱗,也正是在母親和哥哥相繼離開以後,陳鶴舟才開始黑化!
喬輕沒想到,自己竟然一下子成了爽文男主的嫂子,可是——
陳燕舟是個傻子啊!
書里關於陳鶴舟嫂子的描寫比陳燕舟還少,只提到過陳家是花了大價錢才娶回來的,而且好像還體弱多病沒多久就去了。
陳家傾家蕩產也就是打了水漂了!
方敏君看着喬輕慘白的臉色,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轉眼看向陳鶴舟,“你大哥怎麼樣了?”
陳鶴舟低聲道,“我出門的時候讓他在房裏好好休息了。”
“去把你大哥叫過來吧。”方敏君嘆了口氣。
然而陳鶴舟轉頭去了另一間房以後,卻很快又臉色難看的出來,“媽,大哥沒在房裏!”
方敏君猛地喝道:“什麼!”
“哥哥沒在房間裏——”
話還沒說完,門口就進來一個高大的身影,他手裏提着一隻活的兔子,身上衣服沾滿泥土和草根。
陳鶴舟立馬走過去,“哥你去哪兒了,不是讓你在屋子裏等着嗎?”
男人把手裏的兔子在他面前揚了揚,頗有點得意的說:“我去抓兔子啦!”
“你去抓兔子做什麼?”
陳燕舟說,“他們說有了媳婦就要疼媳婦,只有疼媳婦,媳婦才不會跑哩!”
喬輕沒想到能聽到這番話,不由抬眼看去,書里寫陳鶴舟長的很好看,卻沒寫過陳燕舟什麼樣子。
她抬眼看去,正好瞧見男人笑的開懷的模樣,劍眉星目,五官俊逸,即便是臉上還沾了泥巴,也沒影響到他都顏值。
喬輕看着他,想到他的遭遇,又想到他之後的結局,心裏悠悠嘆了口氣。
明明應該是一個風華正茂的青年,可惜……
陳燕舟抓着兔子耳朵,忽然感覺到有人在看他,他直覺看向躺在炕上的喬輕,然後抓着兔子過來站在她身邊,獻寶似的舉起手裏的兔子,“你就是我媳婦吧?媳婦你看我給你抓的兔子!”
喬輕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又看了下胖嘟嘟的兔子,不自覺舔了下嘴巴,“紅燒兔肉很好吃。”
她休息了那麼久,嗓子已經舒服很多,能發出聲音了。
然而陳燕舟聽到她的話,卻睜大了眼睛,“媳婦你說什麼?”
還不等喬輕回答,他俊挺的眉毛立刻又皺了起來,委屈巴巴的看着她:“小兔子這麼可愛,為什麼要吃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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