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年少情懷難成詩（31）

哪怕平時再鄙夷徐良摳摳搜搜的模樣，王末也不得不承認，他這一番話入情入理。她思前想後，最終娶了個折衷的方案，在等車的時候給劉志打了個電話。

劉志可能是被吵醒了，接電話的時候火氣極大，一聲“喂”冰凍三尺，等到王末講完之後，先問了一句：“你沒問對方這孩子犯了什麼事兒？”

“呃……”王末語塞，弱弱的說：“沒來得及問！”

“那你先給對方回個電話問問清楚到底什麼事兒，我馬上過來。”對面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還有秦斌的一句“幹嘛呀，大晚上的！”劉志隨即捂住了話筒。

王末正準備掛斷的時候，裏面突然又蹦出來一句：“對了，你到了那邊先在門口別進去，等我一起啊！”

王末掛了給劉志的電話，又往派出所的座機上打了好幾次，不過每次都是忙音，不知道對方是真的忙呢？還是有什麼特殊的設置。

XX路派出所的門臉極小，司機在路邊停車的時候，王末一時沒發現：“師傅，派出所在哪邊呢？”

“那邊，那兩棵大樹後頭，鐵門半開的那地方。”司機師傅一邊等着計價器“咔咔”出車票，一邊頭也不回的跟王末調侃：“新老師吧？頭一回來接學生，業務不熟啊！”估計是剛才聽見王末打電話的動靜，知道了個大概。

頭一回倒真是，只不過不是新老師，是老教師跨領域接業務。不過，這要說起來，那可就是人生苦短、說來話長，外人也未必有那個心情來了解。

於是王老師假裝自己微信支付很忙碌，沒有搭話。

好在帝都的司機師傅們一般自己陪自己聊天也能聊得很歡，那師傅一邊往後遞車票，一邊搖頭嘆氣：“現在的小兔崽子們啊，吃得好，穿得好，爹娘在家拼了老命賺錢供他們，以為在這邊學習文化知識呢？誰特么能知道，一個個都在那裏知法犯法，白讀這麼多書……”

那也沒有一個個都這樣！王末在心裏弱弱的反駁，卻沒敢開口，帝都司機師傅戰鬥力太強，一聊起來，只怕如黃河決堤一發不可收拾。她惹不起，只好灰溜溜的拿着車票下車等劉志。

透過玻璃門，可以看見類似前台的地方有個值班的中年警察正全神貫注的看手機，王末朝里看了一眼沒敢進去。

誰知那值班警察剛好抬頭，跟王末視線相接。慫慫的王老師嚇了一跳，立刻往有鐵門遮擋的那半邊一躲，背對着門口開始數樹下的電動車和自行車。

翻來覆去數到第五回的時候，劉志終於駕到。她邁下出租車，三兩步就衝到王末跟前：“怎麼不進去？”

王末傻眼：“姐姐，不是你叫我在門口等你的嗎？”

劉志左右看了看，又往玻璃門裏一指：“裏面那麼大的廳，還有座椅，為啥不在裏面等？”

呃，人慫嘴不慫的王老師垂死掙扎：“太悶了，想在外頭吹吹風。”

劉志搖搖頭，率先推門進去，對值班警察說：“我們是H大的，接到你們電話來接個人。”

“接誰啊？”中年警察慢悠悠的問。

這年頭學生犯事兒難道還一批一批來的嗎？劉志呆了一呆，回頭問王末：“那學生叫什麼來着？”

“孫茹慈，孫悟空的孫，草字頭加個如，慈悲的慈，是個女生……”王末從劉志身後探出半顆腦袋。

“噢，她呀……”中年警察每天見無數犯事人員進進出出，居然還記得孫茹慈的名字，他皺了皺眉頭：“等着啊，我打個電話讓人出來領你們過去。”

……

不一會兒，接待處一側的走廊里出來一名略有點胖的中年女警，看見劉志和王末，遠遠就大喊着朝兩人招手：“孫茹慈的老師是吧？跟我來！”

劉志和王末小碎步走過去，垂着頭跟在女警身後，好像犯事的是她們兩個一樣。

與小門臉相對的是，裏面有一個相當大的大廳，燈火通明，人聲嘈雜，王末路過一張辦公桌，年輕的小警察正在訓斥一個藝術家模樣的長毛青年，小警察一手點了點桌上的一台單反，一手在長毛青年臉上拍了拍：“聽說你丫還是攝影師，你這攝的是什麼玩意兒？得到過人女生的同意嗎……”

幾步之後，又一張辦公桌后，一溜蹲着三個小青年，一個中年警察站在他們面前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們中氣十足的吼：“給我蹲好了，一個個老實交代，大晚上去工地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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