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辜負了誰
“沒有。”
管家如實回答,瞬間懂了她的意思,“容小姐,我讓司機送你。”
和聰明人說話,不必說得太明白。
“嗯。”
等她走後,管家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看樣子,這棟別墅真的不會平靜了。
司機詢問了一下容鳶要去的醫院,正好就是殷老爺子所在的地方。
只不過殷老爺子住的是單人間VIP房,而容鳶的媽媽在三樓的普通病房。
這家醫院是泠家的。
泠家是醫學世家,少爺泠仄言更是佼佼者,小小年紀就獲獎無數,成為最年輕的專家,並且是腫瘤科的資深主治醫生。
也只有泠家的醫院,能解決她媽媽身上的病。
容鳶去樓下的大廳,補齊了一百萬的手術費用。
轉身時,看到身後有個穿白大褂的醫生淡淡抱着胸,目光銳利,將她的渾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正是泠仄言。
這樣的目光讓容鳶十分不舒服。
她抬腳要走,泠仄言卻在這個時候發難,“據我所知,你只是脅迫冥殃結了婚,並沒有從他那裏拿走一百萬吧?容小姐,你這錢莫不是前夫留給你的?那可有意思了。”
他的眼裏輕鄙,嘲弄,對她的不喜已經寫在臉上。
“用前夫的錢救家人,自己則上趕着嫁給前夫的死對頭,以此謀取更大的利潤,容小姐,你這頭腦,不去做生意真是可惜了。”
不知道是不是泠仄言的錯覺,他不喜容鳶的同時,也從容鳶的眼裏看出了對他的厭惡。
他們之前並沒有過多接觸,也只匆匆的見過幾面,畢竟他大多數時候都在國外深造。
容鳶對他的厭惡是不加掩飾的,這讓泠仄言覺得納悶。
容鳶收回目光,拿過前台遞來的各種檢查單,“泠先生沒資格對我的事情指手畫腳,我勸你還是先管好自己的家事。”
泠仄言挑眉,不懂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的家庭很和諧,有愛人,有孩子,愛人是享譽國際的芭蕾舞者,更是他的青梅竹馬,大家都說他年紀輕輕,已經是人生贏家。
然而在容鳶看來,似乎並不是這樣的。
“容鳶,我不像你,辜負了人,還能厚顏無恥的回來。”
容鳶眯了眯眼睛,冷冷的彎唇,“那也許是因為,泠先生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辜負了誰,等你徹底了解真相,就會明白,這一刻對我橫加指責的你,究竟有多可笑。”
泠仄言極少生氣,這會兒確實被她幾句話惹怒了。
可這到底是好友的妻子,他只能掩下眸底的冷光,不說話。
容鳶也不想過多糾纏,很快就去了三樓的病房。
而泠仄言站在原地,前台坐着的護士們早就已經興奮的滿臉通紅。
這可是醫院裏的大紅人!泠家的少爺,可惜結婚的太早了!
泠仄言無視這些目光,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后,拿出手機,打了電話給君九思。
“查查容鳶的資金流向,她前兩天還在找冥殃借錢,這麼快就拿出一百萬,補齊了手術費和住院費,我怕這其中有貓膩。”
君九思還處於宿醉未醒的狀態,聽到這話,抓了抓頭髮,“容鳶畢竟和穆晟結婚五年,你以為穆晟真那麼吝嗇,一分錢都不留給她么?”
“如果她真有這筆錢,又何必去求冥殃呢,這不恰好證明,她回來的目的不單純。”
“要是目的單純,就不會脅迫冥殃結婚了。”
泠仄言蹙眉,想想也是,他居然被容鳶的三言兩語,攪亂了心。
掛了電話后,他坐在椅子上發獃。
有醫生敲響了他的門,“泠醫生,三樓的患者可以開始手術了。”
泠仄言一臉冷酷的起身,來到三樓時,毫不意外的又遇上了容鳶。
他這才知道,原來自己要做手術的對象,居然是容鳶的母親。
病床上的婦女一臉蒼白,雙眼無神的看着天花板。
泠仄言只看一眼,就知道這個女人活不了多久。這五年,也只是用昂貴的藥品吊著命而已。
哪怕做了手術,也只能延續一年的壽命,而且後續的化療還要花費大筆費用,一百萬隻是開始。
如果家屬是其他人,他也許會勸對方放棄,因為再多的醫療都挽救不了患者的命,只是平白給家庭增加負擔。
這個社會,沒有幾個普通家庭能拿出一百萬。
但現在,家屬偏偏是容鳶。
容鳶麻木的站在一邊,眼睜睜的看着幾個醫生將病床推走。
泠仄言這會兒已經戴了口罩和帽子,就站在手術室門口,安靜的等着。
想到冥殃如今正在樓上陪着顏沫,他的嘴角彎了彎,也許這就是容鳶的報應吧。
......
直到手術室的大門關閉,容鳶才雙腿一軟,扶着一旁的椅子喘氣。
椅子就在電梯旁,此時電梯門正好打開,她和裏面的兩人碰個正着。
對比她的憔悴蒼白,顏沫就像是纖塵不染的百合。
她的身上披着殷冥殃的西裝,這會兒殷冥殃正扶着她的手臂。
看到她,顏沫的眼裏劃過笑意。
“容鳶,聽說阿姨今天做手術,我想下來看看,阿姨還好嗎?”
容鳶的臉上瞬間一凜,“不需要你貓哭耗子假慈悲。”
母親供顏沫上學,可卧病在床時,顏沫為她做過什麼?
顏沫的臉上劃過一抹委屈,身子往殷冥殃那邊靠了靠,“容鳶,我知道我和冥殃一起,你心裏不舒服,所以說話才會這麼針對我,可我是真的關心阿姨。”
容鳶最受不了的,就是顏沫這副矯揉造作的模樣,偏偏大眾都很喜歡她。
她現在身價那麼高,身後又有殷冥殃護着,在娛樂圈幾乎是要風有風,要雨得雨。
她是真的搞不明白,為什麼殷冥殃會和顏沫走到一起。
她看了殷冥殃一眼,發現殷冥殃用沒受傷的手扶着顏沫,沒有吝嗇她絲毫餘光。
她的心口一堵,只覺得早上壓下去的胃疼又洶湧上來了。
顏沫看到她的額頭滲出了冷汗,想要上去攙扶她,卻被容鳶冷冷的拍開。
顏沫嚇得臉色一白,直直的往後仰去,如果不是有殷冥殃扶着,估計就摔地上了。
“夠了!!”
殷冥殃對她的厭惡更深,“你不在江城的這五年,是顏沫經常來看望你母親,還差人守在病床前,容鳶,你作為親女兒,五年來對自己的親人不管不問,現在還對顏沫發難,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狼心狗肺么?”
顏沫趕緊阻止冥殃,臉上焦急,“冥殃,你別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