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一卷174 會上的沉默
其他同學陸續回到學校，大家在教室里集合，由陳少棠和錢悅容作代表，帶着林玥媛媽媽、林玥媛、古雲霞、吳韻傑、林蕉和莫清方去向班主任馮相花報道。
敲開辦公室門后，陳少棠看到了坐在辦公桌后的馮相花，但見她陰沉着一張臉，不願抬眼看他們，那神情彷彿在厭惡灶台上的一窩蟑螂。
沒辦法，陳少棠請出站在背後的林玥媛媽媽。
“馮老師，”陳少棠看向坐在辦公桌背後、正低着腦袋沉默不語的老班道，“向您介紹一下，這位是林玥媛的媽媽，她有話要跟您說。”
馮相花依然無動於衷。
“呃……”林媽媽躬身走上前去，對着沉默低頭的馮相花道，“馮老師，我是林玥媛的媽媽，我知道，孩子犯了錯，惹您生氣了……這不，我帶孩子向您道歉來了，回頭，您可以重重地懲罰她……”
馮相花終於抬起頭來，陳少棠等人驚訝地發現，她早已淚流滿面，發語哽咽。
“你來了？”馮相花以一雙淚眼望向林媽媽，半帶嘲諷道，“請問你來做什麼呢？難道跑來學校跟着一塊兒丟臉嗎……瞧瞧你養出的孩子！你這樣敢作敢為、如此‘優秀’的孩子，我實在是教不起啊！”
聽到這話，林媽媽愣在那裏。
看來老班的確是傷心透了，陳少棠暗道，甚至傷心到失去了基本的禮貌，不過，這也難怪。
“對不起，對不起，”林媽媽向馮相花連連點頭哈腰道，“孩子們都欠揍，就該好好管管她們……看，馮老師，我現在就揍她給你出氣！”
說著，林媽媽一把扯過身後的林玥媛，揮拳在她的後背上砰砰敲了兩下，然後揪着她的耳朵拉到辦公桌前道：“死妮子，還不趕快向馮老師道歉？”
林玥媛縮着脖子，極不情願地向老班道：“馮老師，對不起。”
“還有你們，”林媽媽望向身後的陳少棠等眾人道，“也趕快向馮老師道歉吧。”
事已至此，陳少棠和錢悅容感到無奈，要說林媽媽不來的話，他們還能堅持自己的計劃，但現在林媽媽都跟人低聲下氣了，自己又怎好再堅持請願呢？
“馮老師，對不起，我們做錯了，罷課是不對的，我們不該罷課惹您生氣。”陳少棠等人道。
“知道罷課不對還要罷！”馮相花抬着一雙淚眼吼道。
身後的林媽媽哆嗦了一下，尷尬無語。見老班如此惱怒，陳少棠也不敢多話，更別提請願。
“你們為什麼無故罷課？”馮相花又吼道，“我哪裏做得對不起你們了！”
看來老班依然被蒙在鼓裏，想到這裏，本就不想罷課的陳少棠無言以對，對馮相花抱着惻隱之心，只是下意識地望了望錢悅容，心說都是你找事兒，非要罷課。
錢悅容默默還了他一眼，見林媽媽在場，也不便造次，低頭沉默着。
見此情景，莫清方的調皮勁忽然上來了。
“老班……呃，馮老師，”莫清方道，“我們罷課也不是完全無故的……”
“那是為什麼！”馮相花叫道。
“是因為我們被冤枉了……”
“你們被冤枉什麼了！誰冤枉你們的！”馮相花幾乎不給莫清方開口的機會，“一群惹事生非的小毛孩子們，你們能有什麼冤枉！”。
“我們並沒打碎預備役宿舍的櫥櫃……所以我們是冤枉的！”莫清方解釋道。
“那我問你們到底去打架了沒有？”馮相花吼道。
“這倒是去了……”
“承認去了就行……你們帶頭械鬥、打群架，還組織罷課，你們還有什麼臉說是被冤枉的……從現在開始，我不想再跟你們說話，你們趕快回去，只要是參與打架和罷課的學生，有一個算一個，每人給我寫一份深刻的檢查！”馮相花揮舞着手臂吼着。
眾人無奈，就要轉身離去，林媽媽轉身走了兩步后又遲疑着轉過頭來，腆臉問向馮相花：“馮老師，是不是寫好了檢查，她們就沒事兒了？”
“寫好后，交給我看了再說！”馮相花低頭厭惡道。
眾人像被攆出主家的客人般灰溜溜退出了辦公室。
“唉，太沒禮貌了！”走在路上，林媽媽瞅瞅身後無人嘆道，“我活到這麼大年紀，還是第一次遭遇這種對待呢……該！怪不得同學們要罷課呢！”
一旁的林玥媛見勢順竿上爬道：“就是啊，媽，現在你終於知道我們的苦衷了吧？我們也不想罷課的。”
“一邊兒獃著去！”林媽媽道，“要不是你這死妮子參與罷課，我怎麼會腆着一張老臉，非要跑出十幾里地來這裏丟人現眼！”
“可我們真是無辜的啊，難道被冤枉了就非得忍氣吞聲嗎？”林玥媛道。
“不管怎麼說，那也不能罷課啊，你看把老師氣的，都氣成啥樣兒了。”
“媽，你到底是哪頭兒的啊？”
“滾你個死妮子……既然有冤屈，通過正常渠道表達意願難道不行嗎？非得去罷課？”林媽媽道，“唉，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以後吸取個教訓吧。”
林玥媛上前抱住林媽媽開始撒嬌，林媽媽也不便開口再說什麼，跟大家打聲招呼后離開了學校，陳少棠一行人返回教室。
當將老班馮相花的要求向大家複述一遍后，大家唉聲嘆氣，又不好違抗，便紛紛取出紙張開始寫檢查，在下午放學前，幾十份檢查被交到了馮相花的手上。
此事還未完結，第二天，陳少棠、錢悅容、莫清方等打架與罷課的主要組織者被叫到了會議室，馮相花、政教處主任和校長都在，大家忐忑不安地坐定。
“各位同學，知道為什麼叫你們來嗎？”政教處主任問向陳少棠一行人。
大家沉默不語。
“根據你們近來在學校的表現，學校認為，今天的會議必須要開，你們在學校的行為必須要處理……這就是叫你們來此的原因。”政教主任道。
“在座的各位，你們還有什麼要說的嗎？”見大家大擺肉頭陣，老班馮相花失去了耐性。
面對老班的詢問，陳少棠等人依舊低頭無語，連最潑辣的錢悅容也未敢再開口，連最調皮的莫清方也依舊耷拉着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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