盞光二十五(一)
伯陽有些不甘心,又砸了許多冰劍,一如當年九幽寒境裏他奉旨殺掉湖光時的那些劍,只是現在,我已不再是那個只能幹看着卻無能為力的我了。
“伯陽神君還是省省力氣吧!”
我將冰劍原路打回,它們穿過伯陽的身體,避開他的心臟。用劍的人被自己的劍所傷,不知是何滋味。
伯陽用大拇指抹掉嘴角的血,冷冷地看着我,我從那雙沒有任何感情的眸子裏,辨不清他是想繼續進攻還是放棄。
“盞光,如果沒有迴風,你會不會喜歡我?”
伯陽忽然低頭,看了看拇指上的血,語氣格外陰沉。
“不會。”
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會喜歡一個自私涼薄,愛自己勝過愛一切的男人。從伯陽為了自己的私心,讓滿身傷痕的我從九幽寒境爬出來開始,我就註定不可能喜歡他。
“真討厭啊,你要是像凡間那麼乖,眼裏只有我一個就好了。”
伯陽提起凡間,愈發讓我覺得惡寒。
“凡間的一切只是你的臆想,伯陽,你這樣的木頭,生來就該埋在九幽,你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懂得什麼是愛。”
“不許你這樣說他!”
南海今晚真真兒熱鬧,來了個伯陽不說,突然又蹦出來個女仙,穿的五顏六色的,嗓門兒還特大。
守門的侍衛一邊擦着嘴上的血,一邊向我告罪,說:“龍王恕罪,她要硬闖,我沒能攔住。”
那侍衛擦着血告着罪,抬眼看到了伯陽,一把便將我攔住了身後,怒不可遏地對伯陽喊道:“你想對我們上神做什麼?!”
不錯不錯,真是個好侍衛,這份忠勇很是讓我感動。
我拍了拍他的肩:“沒事,你下去吧。”
這孩子勇氣可嘉,但他要是再瞪着伯陽,只怕小命就要沒了。我南海的血流的夠多了,我不希望再死任何一個人。
遣退了侍衛,只見那女仙圍着伯陽來來回回地轉,看到伯陽受傷了,登時淚如雨下,倒不像是心疼伯陽,更像是來我龍宮給伯陽號喪的。
“是不是你傷的伯陽哥哥?!”
霍!這女仙傷了我的人,我還沒和她算賬,她倒要反客為主起來了,一句“伯陽哥哥”喊得我直起雞皮疙瘩。
她看向我時有些驚訝,過了好一會兒冷哼道:“原來是你。”
嗯?我竟是在不知道的時候給自己招惹了個仇敵嗎?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只見她怒目圓瞪,許是因為長得太過甜美可愛,我無端地竟然不厭惡她。但她無故傷了我的侍衛,就算她長的再討喜,這事兒也不可能就這樣算了。
那女仙張牙舞爪的就要打我,我側身避開,反手打掉了她一顆牙。她嗚嗚哇哇地擦着嘴上的血,又折騰了一番,眼見打不過我,便對着伯陽哭訴,奈何伯陽無動於衷。
那女仙想往伯陽身上靠,伯陽冷着臉閃身避開了。
這可真是活得久了什麼事都能見着,竟然有女仙喜歡伯陽。
“伯陽哥哥,你不要這麼冷冰冰的嘛,看在我們一起在凡間經歷了五世的份兒上,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說話嗎?”
何謂痴情,何謂情痴?這女仙大抵便是了。怪不得她方才冷冷地哼我,原來伯陽下凡歷劫每一世的妻子都是她,她在凡間被換成我的模樣,自然是識得我了。
伯陽曾與我說過那五世他是如何對待凡間的妻子,每一世,都頂着我的容貌。每一世,他都將她殺了。
若我是這仙女,不把伯陽千刀萬剮挫骨揚灰都不錯了,如何還能圍着伯陽團團轉給他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