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1岳煜
「好吧,你做主便是」
葉弘和蔡旭簡單交流一會兒,便各自離開了。
納木錯、
魯明一聽到屬下稟告,拿起酒壺猛地喝了一大口。
平時他不喜歡喝酒,但這一次他要主動買醉了。
魯明一一來為安邑縣這第一戰勝利感到高興。
同時也為這一戰主將不是自己而感到惋惜。
魯明一自信,若是軍部交給自己來打這一仗,也能取得勝利。
不過軍部還是把他放在納木錯。
畢竟這裏才是整個戰局最為關鍵地方。
魯明一清楚知道軍部是因為看重自己,才把納木錯交給自己。
然而作為同為年青一代將領,魯明一是不甘心風頭都被蔡諢那小子搶走的。
魯明一大口給自己灌酒,也分辨不出是喜悅,還是憂傷。
魯明一不愛喝酒,但並不代表他沒有酒量。
當他喝了七八口之後,才發覺自己酒量出奇好,酒都喝了半壺。依舊沒有醉酒意思。
「真想醉還醉不了」魯明一吐出一口酒氣,滿眼無奈。
「軍將....別著急,咱們也可以捕捉到戰機出來的」副將見狀急忙上前安撫說。
「這個我很清楚....」魯明一衝他微笑着點了點頭。
「算了不喝酒了,既然酒不醉人,人又何必自醉呢」
魯明一放下手中酒葫蘆,整個人似乎比之前洒脫不少。
「軍將...」副將又棲身過來。
「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看他說話欲言又止的模樣,魯明一伸手在他肩頭拍了拍說,「老梁,你陪我也不是一天兩日的,自我做中隊長時,你就已經是我副將了,你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這一句話,已經亮明魯明一對梁副將態度。
梁副將面露激動之色回道,「你已經是貴為軍將了,我怕無法勝任你的副將這樣職責啊」
「老梁....軍銜高低不能代表什麼...我看重是自身能力...老梁...你的做事能力我是知道的,你無須為那些閑言碎語勞心」
魯明一也是知曉軍隊下層一些謠言的。
老梁哀嘆一口氣說,「人人都說我老梁是憑藉軍將關係才當上這軍副將的,我....哎...其實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魯明一看出老梁內心彷徨。
於是便再次伸手在他肩頭一拍說,「放心吧,只要咱們打一場勝仗,一切都會迎刃而解,咱們軍中弟兄都是明事理的人」。
老梁也點點頭說:「因此,我想為軍將提個建議」
此時老梁有些心虛。
看得魯明一一臉迷茫之色。
「說吧,老梁,你究竟有什麼想法?」。
老梁稍作思索才回道,「蔡諢那小子作戰給了我莫大啟發,有時候戰機不是等待出來的,我們何不也學着蔡諢那樣自己創造一個戰機,到時咱們也能像九師部一樣痛痛快快打一仗了」。
魯明一聞言,眼眸突突放光。
他內心早就急不可待了。
眼下老梁建議恰好擊中他內心最為薄弱地方。
魯明一語氣都變了,「老梁,你可有成熟計策嗎」
老梁再次思索一會兒,才面色凝重說,「我自己做了一個軍策,但不成熟,我願意將之奉獻給軍部來討論」。
聽到這,魯明一卻一擺手說,「不行,軍部是不會通過你的軍策的....」
「為什麼?」老梁一臉茫然。.
魯明一解釋說,「因為
軍部已經接到主帥指令,軍級戰略已經成型了,咱們需要做的就是固守納木錯,在適當時機切斷波斯人後續補給...」
「這個為何讓咱們尖刀營來做?」老梁一臉不解表情說。
「因為...他們信不過被人...這是主帥給我答覆和理由」魯明一也很鬱悶啊。
不然他也不會借酒消愁了。
「軍將這不公平啊....他們這是徇私,把軍功都給了蔡諢」老梁終於把內心話給吼了出來。
「別胡說」魯明一拿眼瞪了他一下。
然而在他內心又何嘗不是這個想法。
蔡旭為三軍主將,而蔡諢又是他侄子。
自然近水樓台先得月了。
但這樣話,作為軍級將領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說出口的。
不然那就是煽動軍心不穩和藐視上司的謀逆之罪了。
反而作為副將老梁說幾句牢騷話,並不會引起太大波瀾。
不過魯明一還是適時制止老梁繼續說下去。
「軍將....那咱們還干不幹?」老梁一臉喪氣轉向魯明一問。
「當然...要做」魯明一稍一遲疑,隨即眼神篤定道。
「但需要做斟滿,咱們既不能把事情透露出去,也必須要把這一仗打得漂亮,不然對不起咱們這一軍將士啊」
魯明一心中清楚,自己這麼做,是違逆軍令。
但為了軍功,他實在壓制不住自己內心衝動。
於是便和老梁密謀一會兒,最後便達成某種默契,相繼離開軍帳。
魯明一和老梁走後。
一個影子衛從角落中閃現出來。
他目光如炬掃了軍帳一眼,便最後轉向魯明一和老梁走出去方向。
影子衛自言自語說,「魯明一....你還記得我這個同窗好友嗎?或許你早就忘記了,當年咱們一起在軍校內參加軍訓的事情,但我沒有忘記,若不是今日來執勤的是我,你們的計劃可就要破滅了,甚至你們還會受到軍帥懲治,這一次,魯明一是你欠了我一個大大人情」
說完,紅影子衛便一晃身,消失在軍帳之外。
對於影子衛神出鬼沒,軍中的士兵早已習以為常。
他們都或多或少知道,有這樣一些影子活動在自己身旁。
由於彼此沒有太多交集,也沒有人會在乎他們存在。
相反的,有影子衛存在,使得軍中紀律比較好推行。
這也算是一種無形威懾吧。
山坡上。
有新兵正在蹴鞠。
他們赤膊上身,奔跑滿頭大汗。
哪怕是初春還很冷,他們依舊是穿的很是單薄。
蹴鞠球被一個士兵高高跳起,立刻便有七八人去圍堵。
在軍中蹴鞠和後世足球最大區別,恐怕就是規則了。
在這裏,蹴鞠不會限制雙方廝打,只要不動武器都可以。
這樣蹴鞠,就變成野蠻足球。
很多人用大滑鏟,甚至還有人在球場上練摔跤。
總之場面極度混亂,但看到這一幕的人,卻又覺着他們很執着,很勇敢。
有時又很睿智。
這樣蹴鞠甚至比後世足球還要賞心悅目。
這便葉弘在軍中推行蹴鞠時第一感覺。
當然此時葉弘絕不會出現在這裏。
納木錯這個早已被波斯人佔據地方,哪怕只這裏已經接近納木錯邊緣地帶,也是極度兇險的。
隨時都會出現一股股波斯騎士,之後便是一場短距離交鋒。
這樣小***無時無刻不再發生,對於這些新兵來說早已成了家常便飯。
因此他們也不在乎那些偶爾從地平線冒出來波斯騎兵了。
甚至都未中斷他們比賽。
隔着數百丈距離有人吹響牛角號。
蹴鞠依舊照常進行着。
只是在比賽間歇,有人會轉回身去看上幾眼。
發現有先鋒小隊已經派出去了。
他們便不再關心那邊事情。
大草原。
一排整齊劃一黑色甲胄自地平線冒出來。
他們清一色黑甲,黑馬,白色護盾。
看上去真有種黑白分明既視感。
為首是一個波斯將領,他帶着尖頂頭盔,渾身裝扮的像是一個中世紀羅馬騎士。
但他一隻手握着長矛,一隻手持盾牌,身軀幾乎成九十度角貼在馬背上。
在他身後,那黑騎也開始逐漸加速,隊形也從一字長陣變化成箭頭陣。
速度越來越快,那高大身形也越發清晰起來。
「媽的....竟然是奴兵」
湊近一看,安邑縣新兵立刻爆了粗口。
「原本以為這一次遭遇到應該是一支波斯騎士,因此還派出一支中隊作為先鋒,誰知來得只有前面那一排是波斯人,之後衝過來的都是奴兵,他們人數大致在三千人左右」
中隊長,岳煜十分憤慨道,「早知道對付的是這些破爛,就讓羌人編隊出來了」
另外一個隊政湊上去說:「別小看敵人,免得陰溝裏面翻船」
隊政存在意義就是要提醒隊長時刻小心。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這一句提醒是多餘的。
因為奴兵和波斯騎士完全是兩種戰力,若以中隊將領對抗三千波斯騎士還有些棘手。
但對抗三千奴兵,那幾乎就是大人打孩子那麼簡單。
尤其是眼下這隻中隊已經武裝到牙齒了。
他們可都是配備最新一代戰甲,以及連射鋼~弩的。
配備了這些裝備的新兵單體戰力已經可以和老秦人相提並論了。
岳煜無視這些奴兵完全是有正當理由的。
不過隊政也有義務要提醒。
岳煜衝著隊政抿唇一笑說,「好吧,我會重視這一場戰鬥的,或許可以被拿去成為某個開蒙班培訓教材」
岳煜自嘲一笑,便趨馬沖了出去。
之後他身後兩千精銳騎兵也一起奔出去。
草原上,兩股勢力在快速接近。
人未接觸之前,箭雨已經在天空相互拋射數次了。
那宛如雨點般落下箭矢,將雙方將士盔甲打得砰砰作響。
自然開始這樣漫無目的放箭並不是為了擊傷對方。
而是一種威懾壓制。
鋼~弩真正能夠破甲距離只有在三丈距離內。
而到了那時,也就是一決生死時刻了。
在這之前,誰都想博得一個先手。
哪怕只是先聲奪人也要做足氣勢。
當連續十波箭雨落下去之後,雙方隊伍終於衝撞在一起。
這一瞬間,鋼~弩破甲之聲不絕於耳。
短短几十個呼吸間,便有一多半士兵墜馬,獻血也瞬間染紅了草原大地。
這一幕看得岳煜眼睛都直了。
那道不是因為死人太多,而是這一戰也太順利了吧。
這些奴兵勢力也差了吧。
雖說奴兵原本就不是安邑縣新兵對手,但也不至於一觸即潰。
連一個反抗都做不到。
還有那百餘人波斯人在戰爭一開始便向回跑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們就是要讓這些奴兵來送死嗎?
這個念頭剛剛萌發,岳煜便驚呼一聲,「不好,咱們中計了」。
隨即岳煜便派人過去翻看那些被砍下馬背屍體。
最終確認一個事實,他們壓根不是什麼奴兵。
而是羌人,甚至還是在納木錯抓來一些部族。
「好狠毒手段,他們這是要離間羌人和安邑縣關係....」
尤其是在這安邑縣新兵中就有不少羌人士兵。
當他們親眼目睹自己族人被屠殺那一刻。
他們還會甘心為安邑縣作戰嗎?
雖說這一切都是波斯人陰謀,但其後果也已經造成了。
岳煜快速轉動腦筋,即刻讓新兵把那些屍體面部翻轉。
然後快速讓人用裹屍袋把它們都承載起來。
避免他們被更多人看到。
岳煜已經做到最快反應速度了,但還是未能堵住消息。
最終一支羌人戰隊自後方奔過來。
他們也不說話,只是騎馬跟隨着岳煜等人。
那感覺讓岳煜極其不舒服。
沉默一會兒。
岳煜實在忍不住了,調轉馬頭來到其中一個羌人首領面前問,「你們想做什麼?」。
那個羌人首領道,「他們是我們族人,我們要收回他們屍體」。
說著,那羌人眼圈泛起一絲血紅。
岳煜無奈嘆息一聲,「你是知道,他們是被波斯人...」
那個羌人打斷他的話說,「岳將軍,是非對錯我們自由分辯,你只需要把人交給我們便是」。
岳煜被他逼得有些窘迫說,「這事情我無法做抉擇,我需要請示師將」。
「不行...你們必須把他們留下」幾個羌人跳出來,他們早已怒不可遏。
眼睛裏面充滿殺氣。
看到這一幕,岳煜也有些壓不住場子了。他急忙呵斥四周新兵說,「隔絕此地,我去找師將過來,若有人敢於闖陣,就等同於叛逆」
這一次岳煜說得很果決。
也讓那幾個羌人將領有些投鼠忌器起來。
不過很快他們便相互對視一眼,一起齊心向前邁步。
他們身後彙集過來羌人也都跟隨他們步伐向前。
一場內戰眼見便要一觸即發。
也就在此時。
一個冰冷聲音響起,「區區一招離間計,就讓你們彼此生死相博嗎?那你們還配成為合格的安邑縣新兵嗎」
隨着聲音落下,一個年青將領走入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