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搶奪小婢

第138章 搶奪小婢

董慧言有一定的小聰明而且衣品不錯,出身顯赫,她用的東西不必多說,自然會有人效仿和追捧,只要懷王和董家健在,短期內,相信夏螢難以扳倒董家。

何家的事有點棘手,但並非無解。

顏清接下這件差事實屬冒險,卻有商人的前瞻。

董慧言將信將疑,信是信顏清的能力,疑是她捨棄現成的五千兩巨銀,“你得賣多少香才能賺五千兩?傻了吧。”

顏清氣定神閑地說:“你只需回答我成交還是反對,其餘都是我的事,毋用你操心。”

董慧言翻眼道:“最討厭看你這種心機深沉的模樣了,成交。”

她看顏清還是穿得非常寒酸,想起自己里尚有幾匹上好的花羅,用來裁製秋衣剛好,待她喬遷新屋送兩匹過去吧。

顏清笑道:“二小姐可別著急,大概需時數月,盡量趕在何家下聘前辦妥,你看可行?”

無論女方身份地位貴賤,即使先提出有意與男方結親,還是男方先到婦方府上下聘,再談嫁妝事宜。

董慧言點點頭,神色算是輕鬆了些,“你歇着吧,不用管我。”又對蘇桅草道:“引我去書房,我看看書打發時辰。”

待用過晚膳再回家好了。

蘇桅草連忙回想書房沒有見不得光的秘密,一邊想一邊向顏清,見主子沒有其它表示,連忙笑道:“二小姐這邊請,需要再用些點心嗎?”

她非常體貼地說,希望董二小姐以後別再給自己主子使絆子。

董慧言覺得剛才的銀耳蓮子羹還行,“再來碗羹湯吧,加點糖。”

蘇桅草引董慧言進書房,應聲而去。

簡陋狹小的書房令董慧言皺起眉頭,尤其看到內里還放了張軟榻,難道那個新來的唐三娘夜裏睡在這?也不知道顏清拿什麼籠絡人心,竟然個個都心甘情願跟着吃苦。

看來看去都無甚好書,隨便拿了着遊記坐下翻閱。

清靜下來時,顏清亦沉沉睡去。

直至午時,炊煙裊裊、菜香四起,才引得佳人起身。

顏清以為董慧言早已離開,沒想自己洗漱讓月桂擺桌時,竟然看到個環佩丁當的大活人從書房出來。

“二小姐,你……”

董慧言擺擺手打斷她:“蹭頓飯怎麼了?我來給你嘗嘗新廚子的手藝,若他們敢以次充好哄騙你,我也能給你辯個真偽,幫你至此算是仁至義盡了。”

顏清知道心情不好,沒有戳穿她,讓人占點口頭便宜而已,“有勞你費心了,我們在小院用膳,請。”

董慧言一副輕車熟路的樣子,走路又開始放肆,大搖大擺地去到正位坐下,“你坐賓位吧,其實好像就我們倆?”

若董慧言沒留下來用膳,顏清會讓所有人一起上桌,一般是后廚打雜的婆子謹守本份在後廚用飯,其它人會跟顏清同食。

顏清心裏還是知分寸的,“三娘快回來了。”

唐三娘奉顏清之命帶着禮品去肖家,以示心誠,看這事能不能就此揭過。

董慧言其實沒胃口用膳,“等着吧。”

顏清端了一杯酸梅湯給她:“喝點這個,呆會兒吃飯才香呢。”

董慧言推辭:“誰要喝酸酸的啊,我心裏都酸得能養魚了。”

顏清沒多言,隨後放下,她卻又拿起來喝了幾口,眼角瞥向天上,很傲慢的樣子。

“我來你這一趟后何家二公子接下來會遭殃,他們會不會懷疑到你頭上?”董慧言心裏突然有些忐忑,冷硬的心腸變得軟軟綿綿。

顏清給她一個白眼,略帶諷刺地說:“你當所有人像你一般做事兒不帶腦子,輕易能被人套出來?”

董慧言硬氣地說:“是那個師太過於蠢笨的緣故,與我何干?”說起此事,她還耿耿於懷。

“你聽我說,但你別生氣,我們就說計劃的本身可行?”她非常認真地看着顏清。

“行。”顏清覺得很有趣,聽曾經或將來的仇人,現在的友人,說過去毒害自己的事。

突然間,她聽見了故意放輕的腳步聲,下人努力憋氣卻不小心喘大氣的聲響……又來了大人物?然而她沒告訴董慧言。

董慧言正在組織語言,希望別讓顏清看輕自己,外頭卻傳來的鼓掌的聲音。她驀地抬頭望去,眼神變得犀利。

“哎呀,言姐兒,這眼神可真嚇人呢。本宮要是小白兔都會給你嚇壞。”

原是錦陽公主又溜出宮,春風滿面煞是光彩四射。

眾人連忙行禮。

錦陽公主擺擺手,“不必多禮。”

董慧言讓出正位,錦陽公主就坐,“顏清,坐吧。言姐兒,我聽到你說的了,拙劣失敗的計劃還好意思再次擺到檯面獻醜?”

“要你管。”董慧言惱道。

錦陽公主抬起下巴道:“我可是打聽到重要的消息,特意出宮告知你,你這樣說話可是傷我的心,我要回宮了!”雖是這樣說,她卻示意侍女端來酸梅湯,聞着味道又香又甜,喝起來酸溜溜的,口感卻極好。

“這廚子水平可以。”她誇道。

顏清笑道:“殿下喜歡就好。”是月桂在蓬萊客棧學來的,改良了一下,變成現在這個味道,像原來的配方一樣酸,可口感好很多,但她沒打算告訴錦陽公主是月桂所煮。

月桂垂首在旁邊侍候,也沒出頭。

錦陽公主道:“還好,再來一盅。”

董慧言待她喝完兩杯才問:“殿下,是何事?”

錦陽公主翻了個大白眼:“瞧你這點出息,不是要先把你的小詭計拿出來討論討論嗎?”

董慧言尷尬地吸了口氣,想說話張嘴又卡在喉嚨,吐不出咽不下難受得很。

錦陽繼續奚落她:“和你熟悉才指你一條明路懂嗎?你看看這顏清,你做的唯一一件正確的事就是今日出現在此,如果你去尋苗掬月?她肯定會把你的事都告訴蔣馨月,那婆娘看着端莊大方、賢良淑德,心裏其實黑透了。”

“誰黑透了?”董慧言很難理解說提苗掬月還是蔣馨月。

錦陽公主罵道:“你個蠢笨的,苗掬月充其量小家碧玉之姿,當得上端莊大方的讚美嗎?”

董慧言冷哼道:“我認為月姐兒長得可比蔣馨月好看,就蔣馨月那終日擺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兒,生怕別人不知她菩薩心腸一樣,我每次看到都作嘔,只是我的教養不允許我當眾羞辱別人而已。”

錦陽公主斜眼上下打量她,冷嘲熱諷:“你所謂的教養就是欺軟怕硬!”

“胡說!我從來不欺平民百姓。”董慧言火氣也上來了,在宮廷她還讓着錦陽公主,在民間可是針尖對麥芒,“你以為你自己,在宮裏終日欺負宮女公公,有本事去招惹五殿下啊。”

錦陽公主怒道:“小五算什麼,明日你進宮來,看我把她新養的鳥兒毛拔光!”

“哪來的新鳥?”董慧言好奇地問,已經養着七隻各式各養名貴的鳥了,還養?

錦陽公主冷笑道:“還用說嗎?又是摔落在地迷路了,她心善撿回去餵養。”

“呵呵,又拔去兩個小侍女專門給她養鳥是不是?”董慧言已經猜到了,原來五公主住在坤和宮的天芳殿,因她是“九天玄女”下凡,菩薩心腸,皇帝特意在南面修葺一座天仙宮給她居住,種滿奇珍異草,養着天上掉下來的貓貓狗狗和鳥兒。

名聲可是好極了。

提起這茬,錦陽公主難免咬牙切齒:“我看中了兩個新的小丫頭,一個會唱小曲,一個女紅特別好,全教她搶了!”

她微微喘着氣,憤憤不平的情緒寫在臉頰,白滑的肌膚因此更顯紅潤。

“小賤人。”董慧言罵道,“只能讓她搶走了,您總不能去鬧吧,傳出去只會讓人說您連只撿的鳥兒都不如。”

錦陽公主一聽,臉色大變,“我怎麼沒想到……簡直欺我太甚!”

她立刻站起來要回宮,顏清卻將她攔下。

“殿下息怒,還請坐下,待火氣消了再回吧。”顏清溫聲相勸,自然有消火的奇效,可錦陽公主忿怒難平,劈頭朝她撒氣。

“你懂什麼,你竟敢攔本宮的駕,真是嫌命長了,上回沒打着你,這回送上門找抽是吧?”錦陽公主氣勢洶洶,可這回跟來的侍女已經不敢像以前那樣聽風便是雨,反而退開幾步。

顏清做人的宗旨非常簡單,素未謀面之人名聲再好也是傳聞,有過幾次交鋒的人再壞也能摸到底細,而且錦陽本性其實不算壞,只是給慣的太過放縱自己而已。

“先由二小姐說她找人害我那事,再說殿下您給人捷足先登要走小婢一事吧?”顏清先坐下,美艷動人的臉容未見一絲嫌隙。

她的神情有多真,她的心就有多真。

至少錦陽公主是這樣認為的,冷哼一聲坐下,“言姐兒,說吧。”

董慧言感覺殿下的性子雖未到士別三日刮目相看的地步,但比以前好了很多,,竟然忍住了。

“好,我先來。”她特意喝了口熱茶潤喉,學着輕緩的口吻慢慢道:“當時清姐兒身體非常虛弱,這是眾所周知的,驚水后病得一塌糊塗,未經靜養即被顏老巫婆趕到連溪寺去,身體的狀況可想而知了。所以我才着婢子前去物色一個貪財的師太,許她以手鐲及銀子,令她伺機剪掉清姐兒的長發。”

“你們說,這計劃其實是不是非常完美,那個師太平日裏就是管戒行的,清姐兒本來已經被困於後山,侍婢不在身邊侍候,她找個借品持戒什麼的,趁清姐兒不備咔嚓剪掉長發是多麼輕而易舉之事?”

“那為何會失敗?”錦陽公主也覺得董慧言言之有理,在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子孤立無援的情況下,對付她太容易了,何況山上的師太力氣雖然比不上干粗活的,但肯定比尋常婦人要大。

她二人齊刷刷望向顏清,眼中凈是疑惑之色。

顏清輕笑出聲:“你們想得倒是理所當然。”

“快快說來,別藏着掖着。”錦陽公主催促道,比董慧言還要着急。她會接近顏清,其實有個主要原因,那是因為羅元橋之故,羅元橋昨日離開御花園前與她說,顏清極有心計,雖難以捉摸,可心地終究善良可以結交。

所以今日知道董慧言氣沖衝出了府去找顏清,她在御書房守候兩個時辰,終於向父皇求得出宮的機會。

顏清為免她們難受,終於斂起笑意,稍為嚴肅地說:“計劃還算周全,然而二小姐老是……”

“喚我名字也行。”董慧言打斷她,臉色說不出的彆扭,目光瞥得遠遠的。

顏清順從地點點頭:“慧言老是用她的想法來量度別人的心思,這是最致命的弱點和錯誤。”

“對。”錦陽公主深以為然。

董慧言皺起眉頭,一時之間很難理解顏清這話,只丟給錦陽公主白眼:“好像您多能耐似的,能只聽不言嗎?”

夏螢躺在屋頂,手裏拿着一根淬毒的細長鋼針,臉無表情地聽着三個小女子說她們的計謀心得,忽然覺得有些趣味,並不算太枯燥。

在他腳下,躺着一個身體變形彎曲的男子,臉色有種說不出的奇詭蒼白,開裂的嘴唇呈灰色。

顏清鼻子突然有些發癢,好像聞到些什麼味道……這周圍其實是平民區,偶然有些令人不適的味道其實也算正常,或許是她近來太累,總疑神疑鬼不太好。

她拿絲帕擦拭一下鼻子,繼續道:“我一直學習察言觀色,發現若心懷歹毒之人,目光必有詭意,而且行為比平日更為謹慎和敏感。我非常怕有人加害我,所以我一刻不敢放鬆,師太來時,我有股不祥的預感,提防着她。”

顏清在這裏停下來。

董慧言突然驚道:“我想起來了,她有葯的,我的丫鬟說用藥更好!你怎麼沒中招?”

顏清目光這才露出些許惱意:“你這丫鬟可真是陰損,還好我味覺自幼比別人好,鼻子也靈,否則我還真難逃一劫。”

實際上,她早已放下此事,能放空的仇恨儘管讓它離開,只有滅門之仇不共戴天。

董慧言窘迫得埋首不語。

錦陽公主恍然大悟,“你能憑嗅覺和味覺分辨東西好壞!”

顏清肯定地答道:“殿下說的是。”

很多事因此能解釋得通。

董慧言喃喃道:“那丫鬟可能是摳了錢買的劣質迷魂藥吧。”

顏清笑道:“你買上等的我也能分辨出來。”

她就是用毒的個中翹楚,有沒有問題還能逃得出她的法眼?

這點自是保密。

“好吧,我服氣。”董慧言早就認栽,當時難以想通,現在聽顏清解釋后已經釋懷,但讓她道歉萬萬不能!

“對不起……以後我不會再害你。”她咬咬牙,說完端熱茶呵氣喝。

顏清與董慧言一笑泯恩仇。

錦陽公主連忙道:“來,到我了,我告訴你們事情的來龍去脈,你們給我支個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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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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