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相信你
第二天清晨，烏雲依舊垂掛天際，淅瀝瀝飄着小雨，灰濛濛的天空披上了濃墨重彩的無聲壓抑。
破落的居民房形單影隻矗立在原地，廢棄的下水道水流涓涓引導着連夜暴雨的大水。
陳言躺在了地上，胸膛微微起伏，昨晚中了女子手指中迸發出的厲芒，他並沒有死，突然間，他手指動了一下，緩慢的睜開了雙眼。
還沒死么？
昨天看見的那一切是幻覺？
陳言微睜着雙眼，鵝毛般的小雨吹打着眼眸，他左右緩慢而無力轉過了頭，看向四周的景色，依舊是他昨天經過的那條小巷，卻早已物是人非。
不對，昨天看見的不是幻覺，一切都真實的發生了，可是自己為什麼沒有死？
他清晰的記得一道火紅色的厲芒朝他胸口擊來，看那火芒的陣勢擺明的就是要取他的性命。
陳言快速摸向胸口，沒有任何窟窿洞，可是父母留下的戒指呢？
陳言低頭髮現一直佩戴在胸前的戒指不見了，他坐起來低下頭來左顧右盼，發現他旁邊有一枚泛着紅青色的銀戒指，隱隱有流光溢彩在上面流轉。
陳言撿起戒指，發現與以前那枚銅銹戒指大小和樣式盡皆相同，只不過表面的顏色卻換了，從五元一打的戒指變成了小兩百的銀器貨色。
這枚戒指救了我？
陳言心底冒出了這個荒謬的念頭，不過這太不切實際了，陳言自己也不能相信這個論斷，他並認為這是在上演玄幻電影大戲。
撿起戒指佩戴在了左手小指上，戴上后，陳言發現戒指變成了普通的銀色，不扎眼，普普通通，再沒了什麼奇異的表現。
這是怎麼回事？陳言被淋了一晚上，腦袋太重，沉甸甸的想不清任何事。
外頭下了一夜的雨，陳言也在這裏躺了一夜，摸了摸額頭，沒有發燒的趨勢，不過身着的灰色大衣以及全身又重了幾斤，全都是雨水侵泡衣服所致，這時陳言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陳言望着這台二手諾基亞手機，不禁苦笑，以前總聽說諾基亞手機如何牛逼，防砸防摔還防水，如今總算見識到了，想不到泡了一夜的雨水，還能接電話。
手機顯示屏上是一個陌生號碼，不過昨晚見到的一切已經發生的很離奇了，陳言認為現在接到外星人打給他的電話也不意外。
“喂，我是陳言，您是？”
“你好，陳言先生，我想請你為我女兒做家教，請問你現在有空嗎？”
陳言眼睛一亮，財主來了，陳言也不再想昨晚發生的離奇事件，戒指的事也被他拋在腦後，反正他這個孤兒能活到現在本就是一件離奇的詭異事件，多一件不多，少一件也不少。
現在賺錢生活才最重要，陳言迅速答道“有空。”
“那好，請你早上十點準時來百姓路揭陽小區108號公寓，見面詳談。”
“沒問題，一定準時到達。”
得到陳言肯定答覆，對方立刻掛掉了電話，陳言前天在那裏貼過牛皮癬，想必這家人看見了，才會打電話給他，陳言看了一眼手機屏幕，八點整。
這時，諾基亞手機屏幕閃了兩閃發出噗嗤的電光閃耀聲，黑掉了。
陳言望了不禁苦笑，這台手機終於還是完成了它的歷史使命，擰乾了褲腳和衣袖的水，陳言站起身來，向著自家的房子走去，他需要換一身整潔的衣服把自己推銷出去，最好打扮得像個老師。
走之前，陳言不忘走進昨夜老梁頭和火紅女子大戰的巷子，瞧上一瞧，可是連夜大雨早已沖刷洗凈了痕迹，那場火海也沒燒焦任何東西，就像一個不真實的夢境，但左手小拇指上的戒指又告訴了他，昨天那一切卻是真實存在的。
穿過幾條巷子，陳言走到貧民區的一處小平房，鑽動鑰匙，打開門，陳言走進了不足十平方米的小窩中。
裏面七八件衣服褲子凌亂的躺在了床上，四處都亂七八糟的擺放着東西，陳言快速脫下全身濕透的衣服，在兩平方米的廁所淋了一個冷水浴，接着穿上一件動感超人的內褲，一件白色襯衣，一件黑色休閑底褲，吹風機吹乾頭髮，梳了一個中分頭髮，然後跑到桌上拿起一副金絲框眼睛，帶在了鼻樑上，照了照掛在牆上的鏡子，不甚滿意，嘴角挽起一個弧度，露出一個陽光孩子般的笑容，方才滿意的點頭。
陳言久經家教沙場，深知父母希望怎樣的學生為其兒子女兒輔導家教，陳言這幅打扮，儒雅迂腐，深具學究風範，看上去毫無侵犯性，屬於最讓父母放心的類型，至於學識方面也屬於一看就有料的那種。
低頭看了一眼左手腕錶，八點半整，陳言走出門向目的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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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陽小區108號公寓內，牆上掛鐘正好指着十點位置。
主賓分開而坐，陳言正經危坐在木椅上，屁股沾了一半，脊樑挺得筆直，金絲框中黑色的眸子聚精會神盯着坐在沙發上中年男子。
一套黑色西裝，胸前打着白色領帶，臉上露出着和煦笑容，王雲也正在打量着陳言。
這家公寓的女主人一席白色連衣裙，正在廚房中給兩人泡茶，陳言毫不避諱直視，眼神澄澈乾淨，顯示着他陽光少年的本質。
過了一會兒，王雲突然開口笑道“陳言先生，你的眼睛並不近視吧？”
陳言心中暗驚，他是怎麼看出來的，驚訝歸驚訝，陳言啞然失笑，取下眼鏡，笑着回道“對。”
這時，王雲妻子泡好了茶，林言雙手小心接住，放在桌沿上，王雲妻子已然並排坐在了王雲身旁，微笑着共同打量這個即將為自己女兒家教的老師。
“我相信你。”王雲莫名其妙說了一句，然後接着道“是這樣的，我和我妻子要去首都進行為期一周的公司緊急集訓，不過女兒獨自遺留在家，並不放心，想請你帶為照顧，並且輔導她的學習。”
“我只會輔導學習，並不會照顧人。”陳言很誠實的回答道,剛才帶眼鏡被揭穿，陳言需要為自己挽回形象分。
王雲解釋道“沒關係，她去學校讀書的時候，你是自由的，只是她需要出去的時候，你陪着她就行。”
“可以。”陳言認為這個條件不是條件，如果他女兒長得不錯的話，他不介意讓人誤會王雲的女兒是他女朋友。
“好咧，談妥了，我和女兒已經說好了今早會來一名家教老師，她還在睡美顏覺，千萬別吵醒她，你就在這裏看電視等她出來，然後再進行教學吧，她會詳細對你說的。”
說到自家女兒，王雲心情變得愉悅起來，和納蘭滿一個德行，對子女溺愛的不得了，而陳言從來沒享受過這種親情。
王雲夫婦兩人辦事雷厲風行，見陳言答應家教，立刻拿起沙發旁準備好了的行李準備向門外行去。
這一切未免太快了一點吧。
陳言略帶為難之色站起來，看着王雲，遲遲開不了口。
王雲見到陳言異狀，微笑的詢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此時陳言肚中傳出咕咕的叫聲，他把心一橫，豁出臉皮道“這個，家教是多少錢一小時？可不可以預先支付一部分啊，我連飯都吃不上了。”
王雲恍然大悟，拍了拍額頭，自言自語：“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這樣吧，家教一個小時五十元，每天陪同我女兒一百元，這是五百元預付金，你看夠不夠？”
王雲一邊說話，一邊從錢包中數出五張百元大鈔放在了桌子上。
陳言忙不迭點頭，這麼好的生意上哪找啊，心中早就笑開了花，忙不迭道“夠了，夠了。”
“好了，如果還有問題到時候找我女兒要電話號碼和我說，我先走了，你還沒吃早飯吧？冰箱裏面有麵包牛奶和火腿，自己拿，我們就先走了。”王雲看了一眼林言還在叫的肚子。
陳言機械的一般揮舞着手，目送着王雲關上門離去，他足足在原地愣住了一分鐘才回過神來。
他們夫婦對自己這麼一個初次見面陌生人也太信任了一點吧，就這樣放任自己呆在他們家，不怕自己偷他們家東西？而且他們家中還有一個上高中的女兒，不怕自己獸性大發，干出慘無人性的事情？
陳言在沙發上沉默了三兩分鐘，僅僅短暫的相處時間，難道王雲就看透了自己的秉性，不怕自己亂來？
“我相信你。”
王雲那句無厘頭的話一直徘徊在陳言腦海中，誠信缺失，謊言大行其道的現代社會能聽到這句話，陳言不覺得多麼感動，反而覺得份外滑稽，可偏偏就是這麼簡單的四個字讓陳言充滿了理解般的信任，他承認這是這幾年來聽到過最富有誠意的傻話了。
說陳言傻也好，笨也罷，有這句話在前，陳言一定不會辜負王雲的信任。
信任歸信任，肚子餓了，陳言還是需要進食的，既然王雲走之前說不要客氣，陳言也當真不客氣，不能吵醒正在睡美顏覺的他的女兒，陳言翻箱倒櫃，拿出了一盒牛奶，一條火腿包着兩片麵包簡單的吃了起來，順帶打開了客廳中的電視，調小音量，慢慢等待着即將進行家教的學生醒來。
...
麵包啃完了，陳言正不浪費一絲吸凈牛奶盒中的牛奶，百無聊奈的他正有一搭沒一搭的看着電視中插播的廣告，一間卧室的房門突然打了開來。
陳言驚鴻一瞥，一名上身不掛一絲，雙峰挺翹，如雨後尖筍狀，上面點綴兩顆殷紅葡萄，下身僅穿着一條貼身可愛的米老鼠內褲的女孩揉着惺忪睡眼走了出來。
下意識的，陳言一個激動，處男的他瞳孔劇烈收縮，五指捏緊牛奶盒，猛地一吸吸管，吸管中發出吱吱的空響聲。
女孩轉過頭髮現一個陌生男子出現在自家中。
“啊.....！！！”
凄厲的聲音響徹整個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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