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陣斬龔都

第五十七章 陣斬龔都

何曼正在自己帳中喝着悶酒,這潁陽城頭的守軍近乎詭異的精銳,不但士氣如虹,而且弩兵手中貌似有可連發之弩,連讓他出陣於敵將捉對廝殺的機會都不給,這種只挨打不能還手的感覺,讓在襄城之戰中出盡風頭的他感到非常憋屈。

就在這時,營外傳來一陣馬蹄聲,便聽道守着營門的兵士一陣嘩然,何曼蹙眉喝道:“娘個腿的!連喝個酒都不讓清靜!出了何事?!”

一個兵士進得帳來,慌張道:“稟將軍,那潁陽城內來了一群騎兵,帶隊二將正在營外叫罵!”

何曼住的營帳離營門最近,他側耳傾聽,可不是外面正在罵人呢嗎?一個粗嗓門正在問候着何儀全家,內容極其不堪。

“何儀我的兒,還不出來給爺爺舔舔靴子,你們何家人連一點禮貌都不懂么?還有那個截天夜叉何曼,來來來,我讓你看看什麼是真龍王!以後莫要叫什麼夜叉了,叫個夜壺不也挺好?”

何曼正值憋屈無比的時候,此時有人來叫陣,就如瞌睡有人遞枕頭,何況人家指名道姓的挑戰自己呢,此時不怒反喜,佯做大怒大吼道:“牽我戰馬來!”說著從兵器架子上提上自己的大斧點了人就要出營迎戰。

就在兵士要打開營門之時,何儀只聽身後有人呼喚,回頭一看是龔都。

“何兄弟要去何處?”

何曼揚了揚手中大斧道:“哥哥沒聽見外面有人罵我何家祖宗么?自然是出營看了那賊廝人頭!”

龔都一把拉着何曼戰袍急道:“潁陽守軍和舞陽襄城不同,氣勢如虹,訓練有素,且不知其將領戰力如何,怎能盲目迎戰?”

何曼怒道:“人家欺上門來,若不還擊,還不弱了我黃巾士氣!哥哥莫要多話,讓開路來!”說著一把掙脫龔都拉扯,跳上戰馬就帶着人出了軍營。

龔都無奈,何曼雙臂力大無窮,自何儀起事以來鮮有敵手,再加上來時何儀的族弟,一向蠻橫慣了,從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可是他畢竟是自家主帥的族弟,想了想,還是手持兵器騎上了戰馬,跟着何曼出了營寨。

何儀正在包紮傷口,只聽營外一陣喧嘩,不禁怒喝道:“何事喧嘩?”

賬外士兵聞言進得何儀大帳,回道:“回稟大帥,營寨外來了兩百騎兵,領兵的漢將正在營外叫罵。”

何儀皺眉道:“全是騎兵?”

“全是騎兵!”

何儀搖頭道:“緊閉寨門,不需理會。”

二百騎兵不可能攻擊自己四五萬人的軍寨,潁陽守軍此舉無非是騷擾一下自己,讓自己不得安生,何儀手上也沒有騎兵,派出去的步兵人少了,可能被人家一個衝鋒全吃了,人多的話,人家打馬就跑,就算兩條腿跑斷也追不上四條腿的。

“那敵將罵的難聽,龔將軍已經帶了一千人出寨迎敵了。”

何儀眉頭一皺,草草將肩膀傷口包上,批起衣服就朝着寨門走去。

此時只見寨門緊閉,何儀登上營寨的箭樓朝外看去,只見何曼和龔都二人領了一千步兵就站在寨門口。

而對面兩百騎兵悠閑的立在弓箭射程外,為首的是一個頂盔摜甲的白凈小將,手執一桿長槍笑吟吟立在馬上,他身邊站了一個穿着亮銀鋼甲的高個大漢,正是今日在城上嘲笑自己的那個,大漢手持一把巨大的長柄大刀,也沒騎馬,如同魔神一般站在那小將身邊,正是陳到和周倉,

周倉看到何儀上了箭樓,不禁張開大嗓門笑道:“我的兒,你終於出來了,快快下來,與我親近一下!”

何曼見自己族兄受辱,哪裏受得了,手持大斧一夾馬腹就想衝過去一斧頭砍了這雄壯大漢,可是卻見龔都卻比他早,手持長矛沖了上去。

“賊漢!膽敢口出狂言辱我家順天公!納命來!”

周倉今日大戰敵軍都沒摸到,手正痒痒,見龔都拍馬前來,不禁大喜笑起來:“好樣的!來來來,你家周倉爺爺陪你玩上幾回合!”說著扛着大刀邁開一雙長腿朝着龔都沖了過去!

壞了!

人的名,樹的影,何儀也是當年跟着波才的黃巾賊首,哪能沒聽說過中山國小渠帥周倉周元福的威名?

當年周倉是地公將軍張梁手下大將,據說身高三丈,力大無窮,可手撕虎狼,有萬夫不當之勇,還有甚者說周倉師承昔年黃巾第一猛將北海管亥,深得其師真傳!

還沒等他開口提醒,只見周倉快步沖向龔都,飛身而起,雙手持着大刀力劈華山朝着龔都當頭劈去!

周倉跳起的高度太過駭人,嚇了龔都一跳,慌忙橫起長矛格擋。

周倉手中大刀乃是找浦興徒弟照着黃忠的鳳鳴刀一比一“復刻”的,重達七十六斤,沉重無比,軍中也只有他和黃忠能使,一劈之下何等巨力?

龔都只覺一股巨力襲來,雙臂劇痛,虎口迸裂,情急之下一磕馬腹,他胯下的戰馬也是隨他征戰多年的好馬,雖然不是什麼絕世名馬,倒也有幾分靈性,此時那馬兒居然迎着周倉巨力前蹄狠狠一蹬地,馬頭朝着周倉撞去,將周倉撞了個趔趄。

只需要一招,龔都就知道自己不是周倉對手,哪裏還有什麼戰意?調轉馬頭便想逃回軍陣,何曼也是心中大急,打馬就想上來救龔都。

“好畜生!”周倉氣笑了,三步並作兩步跑上前,一把揪住了龔都戰馬的尾巴,大喝道,“給我站住!”

只見周倉單臂用力抓住馬尾,那匹栗色戰馬恢恢哀嚎,四蹄刨地,居然不能前進半分,龔都心中大急,轉身一記回馬槍就朝着周倉胸前猛刺。

周倉擋都不擋,只是略略側身,龔都的矛尖擦着周倉胸甲過去,次溜溜帶起一溜火花,卻連條白印都沒留下!

龔都心中大駭,他怎知道周倉身上的鎧甲是浦興用雙液灌鋼發一片片打出來的,莫說是矛尖側邊擦過,就算是正面刺中,只怕憑他手中那桿尋常鐵矛也無法刺穿周倉的鎧甲!

“哥哥莫慌!我來助你!”

就在二人一時僵持的時候,何曼手持大斧,飛馬趕了上來,抬起斧頭就想劈周倉腦袋,就在這時,一桿銀槍槍尖如同靈蛇一般朝着何曼咽喉刺來,何曼就算劈死周倉,只怕也會被這桿長槍洞穿喉嚨。

無奈之下,何曼只好回斧盪開長槍,回頭看去,只見那個身穿大漢制式鎧甲的少年將軍正怒目瞪着自己。

“好個卑鄙小人,居然敢偷襲,再吃我一槍!”

陳到大喝一聲,手中長槍如同梨花暴雨一般朝着何曼的面門就刺了過去。

何曼也是天生神力的人,奈何陳到自小習武,家傳槍法也不是凡品,雖然力氣不如自己甚矣,可是這廝一槍快過一槍,他一時間也是左支右拙,只有格擋之力。

陳到在歷史上雖然不如趙雲有名,可是也是有史記載的名將,而且善使長槍,武藝絕對不俗,何曼雖然強橫,一時間竟也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而那邊周倉是誰?那可是演義中徒手擒拿龐德的主!

眼看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怒喝一聲,手上用力,腳下一絆,居然如同摔跤一般將龔都的戰馬摔倒在地上!

龔都驚叫着摔下馬,正在眼冒金星之際,卻見一柄大刀刀鋒越來越近,居然被周倉一刀梟首!

“我還以為是個什麼角色,原來這般不耐打!那邊的,你叫何曼是吧?號稱截天夜叉來着?來來來,你陪你爺爺我過上兩招!”

周倉隨意一腳將龔都腦袋踢得老遠,哈哈大笑着扛着大刀就朝和陳到戰成一團的何曼衝過去!

陳到雖然力氣不如何曼這,可是槍法精妙,猶如雲龍探爪,又似靈蛇出洞,每一槍都是極為刁鑽,讓何曼忙於防守。

何曼餘光一掃,只見龔都腦袋已經分家,又見熊羆一般的周倉邁着大步朝自己沖了過來,不禁寒毛倒束,狠狠幾斧將陳到略略逼退,調轉馬頭就跑。

別看何曼在襄城凶焰滔天,那是因為襄城根本沒有什麼像樣的守將,此時面對陳到這種青史留名的名將已經很吃力了,又要面對周倉這種黃巾聞名的凶神,哪裏還敢戀戰?

周倉本要追擊,被陳到攔了下來,不禁嘟囔了幾句,走回去彎腰提起地上龔都的首級,就這麼一手扛刀,一手提着龔都腦袋,大搖大擺回了騎兵軍陣。

陳到說的沒錯,殺了一個將領就是賺了,倘若戀戰,可能會把僅有的二百寶貝騎兵損失在這,於是騎兵們一溜煙回了潁陽城,留下了在箭樓牙都咬碎了的何儀。

待周倉手提龔都首級笑嘻嘻跑到城中,袁珣郭嘉荀彧正在城門樓用飯,這莽漢提着還在滴血的腦袋就往地上一扔,咧着嘴笑道:“我還道何儀手下有多厲害,原來如此不禁打,真不痛快!”

“周將軍神勇,此番何儀大將龔都被陣斬,賊軍士氣大減,恐不會如在襄城那般囂張了!”荀彧看着肩扛大刀的周倉,不禁撫掌稱讚道。

郭嘉笑吟吟的嘩啦一聲打開摺扇道:“好!黃巾原本的指揮戰將就少,此時龔都死於周將軍刀下,五指已斷其一矣!”

地上龔都那死不瞑目大睜的眼睛居然無神的盯着袁珣,袁珣面色蒼白的看着龔都首級斷裂處那暴露在外的喉管和頸骨,不禁胃中一陣翻湧,捂着嘴就跑出房外。

“周倉!你大爺的!嘔……”

周倉愣愣撓了撓後腦勺,在郭嘉和眾人的大笑聲中瓮聲瓮氣的道:“不就是一個腦袋嘛!公子這是咋了?罵我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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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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