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東關殉職第一人

第九章 東關殉職第一人

佳人已去,香風繚繞。

袁珣捂着被海棠吻過的臉頰,心中不知是喜還是驚。他突然想念前世的大學了,他好想和自己那個富二代哥們兒舍友問一句:“那個,有個校花級別的妹子突然親了我,我該咋辦?”

然後他笑了,自己那哥們兒一準拍着他肩膀笑他:“還咋辦?上啊!拿下她,蹂躪她,征服她!你不上我可上了!”

原來,被人喜歡是這樣的。

感覺還不錯。

等到袁珣傻笑着出了夕羽樓,史阿高覽早就坐在車緣上一臉壞笑的看着他了。

史阿笑道:“我說海棠姑娘為何明明工契到期,卻偏要續約遲遲不肯出閣了,原來是早已心有所屬,神女有情,卻不知襄王有意否?”

高覽在一旁似抱着女子一般抱着那柄送他的刀,也跟着笑道:“海棠姑娘那天仙般的人物,誰人會不喜歡,而且公子啊,您都十四了馬上也可以及冠了,人倫之事您得懂啦!想當年某十四的時候,早已縱橫洛陽花叢,而公子您這樣,只怕司空都得為你着急。”

二人的調笑讓袁珣一陣臉紅,罵道:“怎麼哪都有你們?說的好像你們談過戀愛似的!”

史阿奇怪問道:“敢問公子,談戀愛是何物?”

高覽哈哈笑道:“雖然不知談戀愛是何物,可是史兄和我可是兒子都有了。”

然後二人對望一眼,皆哈哈哈大笑起來。

“多嘴!”袁珣沒好氣的鑽進馬車,吼道:“回司空府啊!笑個屁!”

二人聞言齊齊停止了大笑,可是還是噗嗤噗嗤忍着笑個不停。

“公子討厭奴家么?”高覽捏着嗓子“嬌滴滴”向史阿問道。

史阿差點笑出聲,隨後也故作鎮定的說道:“本公子不討厭你,快快隨本公子共赴人倫!”

然後二人再次哈哈哈仰天大笑起來。

就在此時,忽然一截冒着妖異赤紅寒光的刀尖從車內“刷”一下刺破帘子從二人中間穿了出來,讓二人的笑聲夏然卡在喉嚨里。

高覽指着車內朝着史阿使勁眨着眼,然後用口型道:“害羞了!”

史阿捂着嘴拚命的點頭。

袁珣看二人止住了笑聲,這才把赤雪收刀入鞘,然後沒好氣的對着坐在角落的襲人道:“笑什麼笑,你也不許笑,要不然我把你頭髮剃了讓你做小尼姑!”

“奴婢……奴婢可沒笑。”

“我就看見你笑了!”

……

幾日之後,袁珣的傷徹底好了,拆下繃帶的時候他也鬆了口氣,還好自己這便宜老爹乃是一介書生,雖然這個時代書生講究“六藝”,可是自家那老爹確確實實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所以傷好了以後沒留疤痕,這也讓袁珣頗為高興。這幾日他安排好了商行諸事,然後收拾行裝,坐着南下潁川的準備。

小丫鬟襲人眼看袁珣一天天好起來,心情也一天比一天失落,當今天袁珣真正好起來,襲人卻是險些落下淚來。

袁珣痊癒之日,便是二人分別之時。

其實袁隗把襲人配給袁珣作貼身丫鬟后,袁珣其實也不常在司空府居住,而是住在商行或是夕羽樓,二人不常見面。

可是袁珣待人極好,襲人也漸漸習慣了這種袁珣不在就無事可做只能一遍遍收拾袁珣房間,袁珣在就和她遊戲玩鬧,給她講各種稀奇古怪的故事的日子。

突然有一天,袁珣說要離開洛陽,一年半載才能回來,小丫鬟心裏就像失去了什麼似得,空落落悶悶不樂。

在襲人的伺候下,袁珣穿着好,依舊是藍色缺胯袍,因為還沒及冠,只能用絲綢待束髮。要去潁川,他心中是極為興奮的,畢竟潁川二字在對於三國來說,分量實在太重了。

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徐庶出自潁川,王佐之才荀彧出自潁川,袁紹謀士荀諶也出自潁川,曹操前期謀主荀攸,戲忠,鬼才郭嘉……

在這個爾虞我詐的年代,潁川的謀士們在各自的主公賬下發揮着不可或缺的力量,可以說潁川謀士改變了歷史。

所以他非常想去潁川看看,隨着水鏡先生司馬徽學一學文韜武略,順便看看能不能拐幾個謀士回來。

走到馬廄,原本卧於槽中的夜照玉看到袁珣以來,立馬站了起來,用大腦袋拱到袁珣懷裏,袁珣開心的撫摸着夜照玉的腦袋,笑道:“好了好了,小白,這幾日也把你憋壞了,這便帶你出去溜溜。”

小白,這是袁珣不顧高覽極力反對給夜照玉取得名字。

他個夜照玉裝上馬鞍,將夜照玉牽出馬廄,翻身上馬,夜照玉興奮的嘶鳴一聲,前蹄高高揚起,然後一撒歡便朝着司空府外奔去。

這個時代,雖然沒有高橋鞍,可是雙馬登已然出現,前世看小說時,袁珣就奇怪,馬中三寶遲遲未出現,為何東漢三河騎兵還能縱橫天下?要知道單馬鐙一隻手必須抓緊馬鬃,一個不小心便會被甩下馬,就算是匈奴人也不能做到。

在秦朝以後,騎兵被大規模利用,雙馬鐙就已經出現,只不過不如後世那般木質或鐵質,而是連根麻繩環成圈。

高橋鞍雖然沒有,可是前高后低稍微有一點幅度的馬鞍也已經出現了。因為冶鍊技術,馬掌確實是沒有,所以這個時代騎兵極為嬌貴,一個騎兵需要四個輔兵幫助,因為馬匹的馬蹄需要經常修整,倘若不保養馬蹄,馬蹄出現龜裂,戰馬就廢了,所以馬蹄鐵的出現,乃是南北朝以後灌鋼法出現后才興起的。

袁珣前幾日就給了浦興高橋鞍,鐵質馬鐙還有馬蹄鐵的圖紙,今日便帶着夜照玉去裝着三樣東西。

除了袁府,袁珣卻是再不敢再街上縱馬狂奔,雖然這時代沒有交警,但倘若是撞了人,洛陽令也不會輕易放過作為洛陽一大害的他。現在洛陽令可是十常侍的人,逮住了袁家人犯事,也是很麻煩的。

袁珣輕輕一拉韁繩,夜照玉便如知道他的心思一般,踏着小碎步朝着商行而去。

史氏商行就在夕羽樓的後面,是一個犯官留下頗大的院落,門口有幾個穿着皮甲的遊俠腰挎環刀門前巡視,見袁珣騎着夜照玉而來,紛紛拱手鞠躬示禮。

袁珣笑着點了點頭,然後翻身下馬,牽着夜照玉進了門,這時候史阿早已迎了出來,跟在史阿身後的還有一個身着白綢深衣大腹便便的美髯中年。

“師兄,蘇先生。”

蘇雙見了袁珣,拱手道:“雙,見過公子。”

“蘇先生,今日浦興大師進城沒有?”

蘇雙笑着答道:“浦大匠已經在會館內候着公子了。”

袁珣點點頭,牽着馬走入院中,只見正堂之上坐着一個身着短打布衣的年輕男子,莫約二十歲出頭,短打外面還穿着一件鹿皮的圍裙,露在外面的雙手肌肉虯結,身後站着七八名同樣打扮的男子。

“浦大匠,今日又要麻煩你了。”

“公子說的哪裏話,這是在下應該做的。”

浦興看袁珣走進院子,然後站了起來,從桌下拿出一個大麻袋,從中拿出四個彎彎的馬蹄鐵,長釘一把,還有一個牛皮包裹的高橋鞍,一個牛皮製作馬鞍袋。

浦興話不多,見禮后帶着弟子三下五除二就在馬柱上把夜照玉捆了個結實。夜照玉雖然個頭高大,但是猛虎難架群狼,只得恢恢哀鳴着朝着袁珣方向掙扎。

袁珣忍不住撲哧一笑,上前蹲下身子,撫摸着夜照玉安慰道:“小白啊,這可是為了你好,穿個鞋而已,別像小孩子似得啊。”

浦興在弟子們的幫助下,拿出一把極為鋒利的銼刀,三下五除二將夜照玉蹄子上多餘的角質層挫去,又用刨刀將馬蹄刨平整,然後拿出榔頭叮叮噹噹一陣敲。

沒一會兒,夜照玉四個蹄子上就被穿上了“鐵蹄”。

浦興解開繩子,誰知夜照玉躍講起來揚起后蹄就往浦興胸前踢去!要不是史阿反應快,一把將浦興拉着後退幾步,平着夜照玉的力量,加上馬蹄鐵,浦興不被踢死才怪。

“好烈的龍駒!”浦興沒有生氣,臉上毫無表情的樣子讓人懷疑他根本就不驚恐,還隨口出言稱讚夜照玉。

袁珣卻是被嚇了一跳,使勁拍了夜照玉一下,吼道:“幹什麼?又不疼,栓一會兒會死啊!再這樣任性把你燉了做火鍋!”

夜照玉委屈的將大腦袋拱到袁珣懷裏,蹭了蹭。

眾人皆啞然失笑。

袁珣謝過浦興,又牽着馬別過眾人走出商會,這時候史阿帶着二十個身着皮甲的遊俠走到袁珣身前,拱手道:“這二十人是商會中身手最好的弟兄,皆是弓馬嫻熟,由在下帶領護衛公子前往許都。”

袁珣笑着朝着列為遊俠拱手道:“勞煩列為弟兄了!”

遊俠為首的是一個身材修長的英武年輕人,他聞言出列鞠躬道:“公子言重了,我們這些混子遊俠有口飯吃,有餘錢贍養家人,皆是公子恩賜,即使我們粉身碎骨,也要護衛公子周全。”

袁珣搖了搖手笑道:“言重了言重了,只是去潁川而已,哪裏需要粉身碎骨?此行各位月俸三倍,若是負傷,按工傷結算。”

“在下孔秀,代眾位兄弟謝過公子!”

袁珣聞言也笑了,說道:“不必如此,各位弟兄為商會賣命,商會理應罩着各位。”然後心中微微一動,看向那位叫孔秀的遊俠頭子。

不會那麼巧吧?

孔秀不就是關二爺過五關斬六將千里走單騎在東嶺關遇到的守關將軍?那個因為指責所在,問關羽是否有曹操文憑,然後被關羽一言不合斬於馬下的孔秀?

於是袁珣好奇問道:“孔大哥哪裏人啊?平時習慣用什麼兵器?”

“不敢當公子大哥稱之,在下洛陽人士,善使長槍。”孔秀沉穩的躬身說道。

希望不是同名同姓,袁珣心中暗道。前世看書時,他就覺得關二爺千里走單騎斬的孔秀是六將中最冤的,孟坦韓福暗箭傷人死有餘辜,卞喜王植密謀暗殺,也死的不冤,秦琪完全死於嘴欠。

只有孔秀,招誰惹誰了?盡忠職守多問一句都不行么?是關二爺自己耐不住脾氣,還嗆人家:“汝不欲放我過關乎?!”

誰沒點脾氣?人家是一關守將,你出逃投敵,人家憑什麼放你過關?關二爺又咋地?寵着你啊?

所以孔秀死了……

不過在前世一個香港動作明星的電影中,孔秀真的是盡忠職守,關羽也是被逼無奈,只能說世道不好,而且孔秀技不如人丟了性命罷了。

不過孔秀現在只是個遊俠身份,又在袁珣手下,除非以後關二爺是從袁家人手底下過五關斬六將,要不然孔秀不太可能死於關羽刀下了。

胡亂想着,袁珣微微墊腳拍了拍孔秀的肩膀,笑道:“孔大哥深沉穩重,也是大將之才。”

雖然袁珣現在比孔秀矮上許多,可是孔秀卻覺得袁珣拍自己肩膀是應該的,他甚至微微彎下腰,方便袁珣。

袁珣點了點頭道:“勞煩各位弟兄回去收拾行囊,我回家一趟,下午我們便出發潁川。”

交代好眾人之後,袁珣騎着馬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安國縣侯府,算了算時間,自家老爹應該在尚書台辦公,於是他將馬拴在門口,大大咧咧的走進門去。

“小娘!小娘!出來抱抱,想死我了!”

黃氏正在正廳接待客人,一聽袁珣咋咋呼呼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不禁對着客人苦笑一下:“我們家熊孩子回來了,大兄稍坐,小妹去去便來。”

來客扶須奇道:“賢妹何時有了兒子?”

黃氏笑道:“便是這侯府嫡子袁洵,這孩子自小失母,和我極為親近。”

說完黃氏迎出正廳,袁珣看到黃氏出來,心中喜悅,他穿越來的時候,親母便已經亡故,黃氏待他如親子,他也就把黃氏當做母親一般。

只見他一把擁住黃氏的胳膊,上下看看笑道:“幾日不見,小娘越發美麗了!”

黃氏笑着輕輕打了他腦袋一下,說道:“就知道貧嘴,還不放開,府中有客人,成何體統?”

袁珣這才趕緊放開,這時代禮教雖然沒有宋朝朱程理學以後那般嚴苛,可是和父親妾室如此親密,傳出去也要被人誤會說閑話的。

“小娘你沒事吧?那天老頭子下手很重的!你受傷了么?”

黃氏笑道:“我會有什麼事,還有不許你在這麼稱呼你父親,真不懂禮貌,你這幾日在司空府里怎樣?傷養好了么?”

袁珣舉着手轉了一圈,笑道:“我皮糙肉厚的,早就好了!小娘,我這次來是和你告別的。”

黃氏輕輕一嘆,說道:“兒大不由娘,我知道了,司空安排你去潁川遊學。你也這般大了,去潁川可要照顧好自己,對了,我族兄來了,他也要去潁川一行,我這族兄武藝高強,這一路也可以照拂於你。”

“小娘族兄?江夏來的么?”袁珣好奇偏頭往正廳看。

黃氏笑道:“不是江夏黃氏,乃是分支南陽黃氏的,雖然是遠親,可是我自小在南陽長大,和族兄關係也挺好的。”說著話帶着袁洵進入正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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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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