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 天台上的抉擇
第十節天台上的抉擇
陳楚被人帶到樓頂天台，看見正坐在一旁喘氣的周勇，而他旁邊站着一個叼着煙，把玩着一把手槍的滿臉鬍子的華國人。把陳楚拖上來的人也是一副華人面孔，身材壯碩，比齊國柱還要壯上一圈。
他把陳楚扔在一旁休息后就和周勇身邊的鬍子男匯合，隱隱把周勇挾持在中間。
突然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天台上的沉默。
陳楚尷尬的笑了笑，朝鬍子二人組示意了一下，等他們放下了槍。就接通了電話。
“喂你好。”
“喂！喂！快遞嗎？你把我快遞放哪了？我不是讓你放物業的嘛？我這怎麼沒看見呢？你現在有空過來幫我找一下嗎？”
陳楚滿臉黑線。。忍不住氣笑道“你好，現在我已經下班了，而且你讓我放物業，我已經放好了。你讓物業幫你找找看，或者調監控看一下。而且我這剛剛出了點意外，好不容易死裏逃生，現在暫時也過不去。要不你等明天我再過去好嗎？”
“哎？你這人怎麼說話的？什麼態度啊？要你幫忙找一下怎麼啦？難道不是你放的嗎？你不幫忙找，我怎麼知道你放物業哪裏了？你還死裏逃生，我還生命垂危呢。等明天？。。。哼。真的是我投訴你啦。讓你過來找你就過來找就是的。還把你能的。。”說完就掛了電話。
陳楚看着手機發愣。然後對其他人苦笑道。“好吧，真倒霉。剛剛死裏逃生，馬上就要失業啦。”
鬍子男和壯漢無所謂得笑了下。氣氛總算不那麼沉默。
而這兩個人其實就是之前在周勇房子裏的兩個人。他們是米國安排在華國里的特工。本身就是一副華國人面孔，平時又不出任務，完全就像一個普通老百姓，所以很難會暴露。可見這一次是米國多麼的重視這個周勇。連暗子都啟用了，還是這種高級特工。
他們兩個通過情報組傳來的情報“周勇的身份信息在這裏登記過。”所以一路找來這家名叫青悠的民宿。來了之後正好看見那伙武裝人員上電梯。好巧不巧，他們又知道這些人也都是國際上有名的雇傭軍，當機立斷，就通過消防通道爬了上來，一直在消防通道等待機會，好坐收漁利。而在街對面的大樓里有一名狙擊手負責監視和支援。向他們報告民宿的情況，好讓他們在合適的時機出手，把周勇給綁走。
而事實上他們也確實做的很漂亮。只有三個人，就從全副武裝的武警戰士和武裝分子中間把周勇給搶了上來。
“謝謝。”陳楚喘了口氣，為將自己救到樓頂道謝。不過尷尬的是，似乎沒人理他。
“好了。你的要求我們也完成了。跟我們走吧。”鬍子男吐掉嘴裏的煙頭，明滅的火光划著一到弧線掉落在天台上，如同流星隕落。
周勇雙手撐起自己略微臃腫的身軀，走到陳楚面前。把陳楚拉起來站好。“陳楚歌？呵呵，果然是你。不過算了。他們是米國的特工。我要和他們去米國了。你自己多保重吧。”說完拍啦拍陳楚的肩膀，看了他手中的日記本轉身就走。
？？
“你要去米國？為什麼？”陳楚情緒有點不穩定，好不容易獲救了，這才剛剛一同經歷生死的夥伴又要分開。
“只要我和他們合作，他們就會帶我去沙國找卡琳娜。”周勇背對着陳楚，停了一下繼續走向鬍子二人組。
“萬一騙你呢？你一個華國人，別傻了，他們種族歧視多嚴重，你不知道嗎？你去了說不定還會被拿去當炮灰。”陳楚走上前準備去拉住周勇。
“嘿嘿。嘿嘿嘿。你就是這麼說你的救命恩人的嗎？”鬍子男上前阻止陳楚的靠近。
“哦？嚯嚯。你不說我都忘了，你還是個漢奸呢。長着同樣的黑髮黑眼黃皮膚，說著同樣的語言，當著米國的狗。”陳楚後退兩步，兩手攤開。
“喲，”鬍子男看上去心情很好，可能是因為任務很順利，所以並沒有生氣的樣子。“我沒辦法選擇我的出生，但是我可以選擇我要走的路。兄弟。”
陳楚一下子就被懟了回來，而且還沒辦法反駁。
鬍子男剛轉身準備帶走周勇，又想到了什麼，非常生氣的轉身回來推了陳楚一把“我出生在米國，上學在米國，工作也在米國。可是就是因為這可笑的膚色，受盡歧視，明明那些白皮豬一無是處，卻能安居高位。無論我做的多好，換來的永遠都是乾的好，繼續加油。”鬍子男生氣的表情竟然有點猙獰。“如果，如果你們華國更加強大，強大到足以讓人害怕。那麼，我們黃種人至於被歧視嗎？”
“那你不知道回來嗎？”陳楚說的有點心虛。
“回來？你有沒有搞錯，我的家在米國。回也是回米國。呵呵。來這裏？家人朋友都拋棄嗎？這就不是背叛嗎？”鬍子男用手點着陳楚的胸口。“忘了告訴你呀。剛剛可是你這位胖朋友主動要求和我們一起去米國的。我們還沒來得及做壞人強迫他呢。。。哈哈哈哈”
陳楚錯愕了。周勇的樣子在他眼裏變得有點陌生。
鬍子男轉身對着周勇冰冷的目光聳聳肩，“不能只有我一個人被指責。”說完與周勇擦肩而過，和壯漢一起走到天台邊準備撤離用的滑索。
周勇走向陳楚，看到陳楚不由自主的後退半步，便不動了，周勇嘆了口氣“陳楚，我已經選擇了我的路，不管多麼困難，我都會堅持走下去。你呢？今天就能發生市區槍戰。以後還會有外星怪物入侵，華國也不安全。你的打算是什麼？送快遞送到世界末日嗎？”
周勇糾結了一下，說“你爸也不會想看到你這樣的。”
“滾，你這叛徒。”陳楚如同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瞬間炸毛。說完坐在地上一臉無助。工作估計懸了，安穩的日子還能過幾天？外星怪物什麼時候會打到華國來？到時候該怎麼辦？陳楚不知道。或許這時候無知才是最幸福的事。
周勇留戀的看了一下陳楚手上的筆記本。走向鬍子男二人組，準備通過滑索滑到街對面的樓里。
“這個小胖子我看是個人物。”鬍子男一邊裝滑索架一邊對壯漢說“目標明確，做事也不拖泥帶水，還能主動選擇對自己有利的方式處理問題。”
“就是胖了點。”壯漢有點嫌棄周勇的身材。
“嗨。。那不減個肥就完事了。對了，這次回米國我打算不再回來了。這個華國待久了總還是有幾個談得來的朋友的，下次如果再出任務，萬一傷了自己認識的人就不好了。不出任務。。米國的家人也怕受到影響。兩面不討好還不如直接回國的好。”
“嗯。。說的也是。那你回國做什麼？這幾年的成績估計就白乾了。”壯漢聽候有所意動。
“入伍啊。他們總是要人的，特別像我們這種有色族裔。哼哼。那些白皮豬的命金貴着呢。”鬍子男嘆了口氣。
“那行，算我一個，到時候有個照應。米國軍隊那地方你也知道，亂的。”壯漢附議到。
這時候周勇走了過來。瞟了鬍子男一眼“好了嗎，快走吧。再不走被發現就走不了了。”
“嘿嘿，別急，快好了。有眼睛盯着呢。不怕”鬍子男可能覺得陰了周勇一把，有點過意不去，主動示好道。“其實你那個朋友說的也有道理。除了你所知道的情報，你在米國沒有什麼價值了。說不得被榨乾后就會扔到垃圾桶了。這事我們見多了。”
“我早就想好了。以我現在的曝光度，如果稍加美化宣傳一下，對你們米國的正面形象有很大的提升。。再說你敢保證我不保留點私貨？你們政府不會僅僅只榨乾點情報就放過我的，還得把我磨成粉和水吞掉才好。比如拿我當做徵兵廣告，吸引有色族裔。”鬍子男和壯漢心虛的對視了一眼。
“或者拿我的經歷做成視頻，再誇張點說我是棄暗投明，選擇了你們自由人權等等。既打擊了華國的聲譽，又提升了米國的形象。一舉兩得。這個操作你們也很懂吧。”
“咳咳。。那你都知道，還這樣？”
“我要去沙國找卡琳娜，你們就可以藉機炒作，那麼要美化形象，我的裝備待遇和接收到的力量支持肯定不會差。我去沙國找到卡琳娜的機會就會更高。雙贏，何樂不為。而在華國。。。平民連槍都摸不到，很難有機會去沙國戰場，即使自己偷渡過去，沒裝備沒人員物資補充，我找到卡琳娜的幾率為零。這不是遊戲，也不是小說。我更不會有主角的不死光環。所以米國幾乎就是我唯一的路了。”說完，周勇擺弄起自己那個滑索架子。
“既然如此，那說不定我們在米國還能見面。”鬍子男說完固定好支架，套上吊具就可以撤離了。
“叛徒嗎？是呀，生於斯長於斯，最後卻要背叛這片土地。終究選了條不歸路嗎。”周勇最後留戀的看了一眼陳楚的方向。抓住吊具，心一橫轉頭就跳下天台。
“你終究要放棄生而為龍的驕傲，去做那卑微的乞食之犬！？”天台上傳來陳楚模糊的低吟。究竟是說給誰聽就沒人清楚了。
長發下眼角的晶瑩劃過陳楚滿臉血污的面龐，在下頜結成淡紅色的水晶砸碎在天台上。
同樣的淡紅色水晶也在天台外的街道上空劃過一條弧形軌跡砸碎在地上，帶來天空中綿綿細雨。
齊國柱跑到樓頂天台時，只看見陳楚一個人站在細雨中。臉上的血污被雨水沖刷的如同乾涸的河床，一道道，一條條。不過好在日記本的外皮防水，倒是沒什麼損壞。
“周勇呢？”
“被抓走了。”
“額。。那你沒事吧？”
“呵呵。剛開始挺有事的，現在。。沒啦。。”
嗯？？齊國柱沒聽明白什麼意思，不過事情確是很清楚啦。有人在眼皮子底下把人給劫走了，自己還損失慘重。最主要的是，這是在華國一地首府的市中心地區。明天估計就要翻天啦，得做好善後工作。好在雖然人被劫走了，但是他所有的物品都還留在民宿里，而且重要情報，日記本也沒丟。總算沒全乾砸啦。
齊國柱正想着該怎麼找陳楚索要日記本，沒想到陳楚直接把日記本扔給齊國柱，然後走向樓梯間。“這東西給你們保管才是最安全的。我拿着就是顆雷，是人都來搶。太危險了。”
齊國柱糾結的臉轉眼笑的跟朵菊花一樣，“你能想通就好啦。嘿嘿嘿”然後屁顛屁顛的一起下樓。
“是的，我想通。。”
這時一聲凄慘的哭喊如同利劍劃破雨幕“王瀟！”齊國柱手中的日記本摔落在樓梯台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