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都是有緣人
陸恃應該在想她名字是哪兩個字吧。
“嗯。”
嗚嗚嗚?
為啥崽崽和紅豆說了六個字為啥和我就說一個字。
陸恃又接著說,“我記得你。”
楚晏忽然覺得臉頰燥熱起來,甚至第一次覺得自己臉皮這麼薄。
然後陸恃聽見她怯生生地問,“那你不怕我給你添麻煩嗎?”
“你們都很可愛,我不擔心。”
在他最困難的時候,是她們每天寄過來的信讓他有了為她們前進的動力。
所以,他願意相信。
楚晏愣了下才反應過來。
陸恃是什麼神仙?!
明明一副冷冰冰的性格,可情商怎麼這麼高呀。
楚晏信誓坦坦地豎起三個手指,表情特嚴肅,“哥哥你放心,我覺得不會給你添麻煩。”
陸恃輕輕地笑,那笑如同薄霧一般朦朧,化開在眼底。
導演走到陸恃面前,似乎和他認識,拍了拍他的肩膀,“誒小恃。”
陸恃連忙站起身來和導演握手,彬彬有禮,“陳導好。”
楚晏剛才沒注意,湊近了看才發現自己眼熟這個導演。
這是《隱隱笙歌》的導演。
果真外界傳聞的“陸恃好學有禮貌,導演對他評價都很高”都是真的。
兩個人交談了一會兒陳導走去和舒喬說話了,大約過了半小時才組織他們去賓館休息了,為明天的綵排養精蓄銳。
謝羽顯然是還沒說夠,滿臉受氣小媳婦兒的模樣。
導演組給他們安排了房間,當然,素人和藝人住的賓館也不同。
素人的是如家賓館,而藝人的則是隔壁的五星級酒店。
紅豆和楚晏跟在陸恃後邊出去,互相交換房卡號,兩人的房卡號一樣,紅豆激動的不行。
“啊晏晏這就是緣分!”她打着小心思,笑的賊兮兮的,“回去你給我講你和你暗戀的男孩子的故事唄。”
陸恃腳步一頓,隨即又若無其事地繼續向前走。
“回去再說吧。”
-
兩個人出去買了餛飩回來吃,然後趴在賓館的床上聊八卦。
紅豆問了一晚上她暗戀的人的事情,她也就隨意回答,恍惚間,她聽見紅豆問,“那你這次講的故事是關於你暗戀的那個人的嗎?”
楚晏困的不行,只想含糊着回答完趕快睡覺,“嗯…是。”
於是,紅豆就開始激動了,着實羨慕這絕美已逝的暗戀。
楚晏好不容易才想起來自己昨晚對她說了什麼,整個人都不好了。
楚晏:“紅豆你聽我解釋,昨天晚上吧,我太困了,你說啥我沒聽清隨意應付的。”
紅豆顯然是不信,“那你說你那個故事關於誰的?”
在剛到達節目組的時候,素人手裏都會拿着一張卡片,上面寫着名字年齡以及故事。
他們都互相交換看了。
楚晏支支吾吾回答不上來,紅豆就更確定了,“你看吧,說的肯定是你暗戀的人,互相成就更好的自己,多美好啊。”
我不是,我沒有……
然後她再怎麼解釋紅豆都不相信了。
……隨緣吧。
-
她們兩個人吃過早飯後到達小屋,那時陸恃已經到了,在走廊玩自己的滑板。
他的滑板是黑紅色的還刻了個金色閃閃發光的“恃”字,不知道有多少hbmm都想一睹芳容。
好酷。
楚晏看的目不轉睛。
順帶看看他玩滑板的樣子。
畢竟帥的人做什麼都好看,關鍵還是玩滑板這麼酷的東西。
走廊里不讓製造太大聲響,所以陸恃也沒做什麼高難度動作,就無聊地滑來滑去。
楚晏曾經也為了他學過滑板,不過結果……
算了,沒臉提。
楚晏努力剋制住自己激動的心情和他打招呼,“早安。”
因為今天是綵排,所以不用化妝,藝人們完全就是素顏。
不過崽崽的素顏也很抗打。
紅豆也和他擺了擺手。
陸恃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鴨舌帽男孩是最後一個來的,等他來了之後人也到齊了,編導姐姐就開始組織綵排了。
綜藝節目給人第一幕的感覺極為重要,因為那將會決定你之後的收視率。
導演設定的情景是在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小屋子裏。
橘黃色的燈光緩緩依次照在三位藝人身上,素人則是坐在對應的藝人身後,然後由陸恃說開場語,他的聲音空靈治癒,所以選擇了他。
原本在一間普通的屋子裏錄節目就很新穎,這個想法則是錦上添花。
不過……
楚晏看向一臉淡然的陸恃。
他怕黑呀。
可她明明知道這麼多年他一個人在娛樂圈摸爬滾打肯定早就受過了這些,卻還是擔心。
陳導已經下令,“3、2、1。Action!”
道具組開始動作,房間立馬漆黑下來,什麼都看不見。
楚晏坐在陸恃身後,對他發生的變化感受的最為明顯。
他的呼吸聲逐漸變重。
陸恃緊緊咬着牙才控制住沒讓自己衝出去,雙手緊握成拳,掌心被修剪圓潤的指甲按出紅印,額頭不自知地滲出冷汗。
他有黑暗恐懼症,很嚴重的那種。
那年的他應該是六歲,和同學出去玩彈珠到天黑,出了一身汗,渾身都臟髒的。
他拿着贏回來的彈珠跑回家,跑到廚房,舉起來給正在做飯的陸母看,一副洋洋自得的表情。
那時的家,還很完整。
哦,不對,是他以為還很完整。
陸母蹲下來摸他的頭,“小恃真棒,去洗手,等下吃飯。”
他仰起小臉問,“媽媽,爸爸什麼時候回來一起吃飯?”
陸母的眼睛裏劃過一絲黯淡,但卻轉瞬即逝,笑着說,“馬上了。”
當時的陸恃小,也沒去在意,他乖乖地跑去洗手間,拿着香噴噴的香皂洗了好幾遍。
正當他要洗掉手上的香皂沫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叮鈴哐啷”的聲音。
他連手上的香皂沫都來不及洗就跑了出去。
陸恃至今都忘不了那一幕。
他以前最敬愛,會排隊一個小時給他買棉花糖,抱着他問“小恃,你以後想做什麼”的父親鬍子拉碴,頭髮長的像乞丐一樣,穿着一身髒兮兮的衣服,手裏拎着一個碎酒瓶。
然後,他忽的帶着不懷好意的目光看向陸恃,嘴角帶着滲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