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魔紋
尤利西斯的聲音不大，在老女巫耳中卻聽出了幾分詭異與戲謔。
老女巫嗤笑一聲，說道：
“聽你的意思，你父母來頭很大？如果是英國魔法部部長或者霍格沃茨的校長之類的，那說不得還真得留你一條命。”
“他們不是來頭大不大的問題，他們真的是那種……”
尤利西斯臉上溫和的笑容不變，眼神卻時刻注意着老女巫的動作。在他說話的同時，魔杖悄無聲息地滑到老女巫手裏，下一刻，一陣心悸傳遍腦海。
一道紫光破空而出，老女巫不知何時已經抬起魔杖，杖尖直指尤利西斯。
“鐵甲護身！”
尤利西斯飛快拔出魔杖，杖尖往身上一點，一道半透明的盔甲屏障憑空出現，紫光與鐵甲咒相撞之後，摩擦出一片絢爛的火花，而後在老女巫微縮的瞳孔中，原地折返了回去。
老東西不講武德啊，上來就是無聲鑽心咒。
尤利西斯還有閑暇在心底吐了個槽，手中魔杖連點，低聲喝道：
“霹靂爆炸！”
“昏昏倒地！”
倒飛回去的紫光如一條毒蛇奔向老女巫，而後兩道紅光從尤利西斯的魔杖中依次噴出，三道魔咒呈“品”字形將老女巫的身影籠罩，封鎖絕大部分的走位空間。
老女巫暗暗心驚，難怪這小子有膽量獨自前來，這手魔咒已經遠超同齡的小巫師。鐵甲咒可以反彈魔咒不假，但成功率卻很低，沒有人能做到百分百反彈。
她狠狠咬着所剩無幾的枯黃牙齒，魔杖自上往下重重一劃，一道紫色的屏障出現在她身前。
三道魔咒幾乎在同時接踵而至，鑽心咒被尤利西斯的鐵甲咒消耗了大半力量，撞在屏障上只堅挺了一小段時間就化作流光，而爆破咒和昏迷咒則如同兩個鑽頭，非要把這道屏障鑽出兩個口子不可。
汗水瞬間從老女巫的額上滲出，她右手往旁邊費力一甩，屏障在搖搖欲墜之時被她甩到一邊，而兩道魔咒則失去准心，一左一右轟在牆壁上。
“轟！”
爆破咒的威力將一側牆壁炸得漆黑破碎，不斷有碎石從上掉落。
“烏龍出洞！”
老女巫來不及去心疼牆壁，魔杖尖一團黑霧飄出，眨眼間化作一條龐大的巨蛇，漆黑的豎瞳冷漠地盯着尤利西斯，口中兩顆黑色尖牙上彷彿有冷光在閃爍，蛇信子在牙間不斷吞吐。
下一秒，它就像離弦的箭直衝尤利西斯，速度極快。
尤利西斯雙眼微凝，體內魔力飛快涌動，灌輸在魔杖內。魔杖的杖柄都在隱隱顫抖，顯露出一些平日裏隱藏極深的紋路。
大量的火焰從尤利西斯的魔杖中噴吐而出，在空中化作一隻炫目的火鳳凰，迎面撞向黑色巨蛇。
兩個由變形術顯化而來的魔法生物在半空中撕扯撲咬戰成一團，尤利西斯在地面上也沒閑着，他可不是挨打不還手的人。
他的腳步連動，身形飄忽不定，手中魔杖不斷爆射魔咒。大部分都是些威力較小的限制性魔咒，然而老女巫卻一道也不敢硬接，她知道只要中了一道，下一刻就會有恐怖的魔咒將她化為灰燼。
巫師間的決鬥絕對不是站着不動兩個人對波那麼簡單，魔咒的準度、威力，巫師的走位，甚至魔杖的材料都能影響一場戰鬥的勝負。
尤利西斯可沒有尊老愛幼的想法，他就是欺負這個老女巫年老體衰，體力遠遠比不上自己，等到她體力耗盡反應跟不上節奏的時候，
在伺機給她致命一擊。
他雖然自信，卻不自負，面對任何對手都是全力以赴，更何況眼下對付的是一個資深黑巫師。
這個戰術果然卓有成效，老女巫被時刻襲來的魔咒打得苦不堪言，只能被動防禦，失去了進攻的空當。
又是一道障礙咒從她的側面襲來，她只來得及低頭一躲，頭上的尖頂巫師帽被直接洞穿，強大的衝力將巫師帽打到半空中，她那枯槁頭髮披散在消瘦的臉龐兩側，看上去活脫脫像一個女鬼。
“夠了！”
老女巫厲聲尖叫一聲，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十幾歲的孩子會這麼難纏。
在尤利西斯的下一道魔咒襲來之際，她右手拿着魔杖往上一指，似乎有一道無形的漣漪從她的杖尖擴散。
房間四個角落的燭火閃爍不定，然而周圍的地板上卻緩緩浮現出一片玄奧複雜的花紋般的紋路，散發著淡淡幽光。
尤利西斯微眯着雙眼，口中喃喃自語：
“魔紋啊……”
紋路的軌跡逐漸清晰，以四個角落為支點迅速向四面八方匯聚，不多時，整個房間的地板上，都鋪滿了幽光閃爍的魔紋。
“我承認你很出色，所以我會用心好好使用你，不會讓你輕易死掉……”
地上的魔紋聚攏完成之後，似乎給了老女巫無窮的底氣，她咧開嘴獰笑着，面容可怖。
在魔紋凝聚在一起的瞬間，房間裏的魔力波動直接提升了一個檔次，最直觀的表現就是那條黑色大蛇渾身一震，身體周遭的黑霧越發凝實。本來和火焰鳳凰勢均力敵的黑色巨蛇速度和力量都拔高了數籌，打得火焰鳳凰節節敗退。
“這道魔紋的作用是提升魔力強度么……”
尤利西斯凝視着半空中的戰場，開口似是疑問，然而語氣已經肯定下來。
“沒想到你竟然知道魔紋的存在，看來你身上存在着很多秘密啊……不過，等一下這些秘密就全部屬於我了！”
老女巫微微詫異，但詫異的神色只是一瞬就被狂喜所替代，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用攝神取念奪取尤利西斯腦海中的秘密了。
“這麼粗糙的魔紋……真是令人失望啊……”
尤利西斯沒有接她的話，只是幽幽一嘆，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在翻倒巷時，他本來沒想搭理這個老女巫，卻在她的巫師袍上發現了一些佈置魔紋的材料，這才勾起了一點興趣。他也如願以償見到了老女巫的魔紋，結果大失所望。
“你說什麼？”
老女巫心裏咯噔一下，第一次出現事態超出掌控的預感。
“就讓我來讓你見識一下魔紋的真面目吧。”
尤利西斯輕聲說道，他抬起頭，銀白的柔順頭髮無風自動，氣勢節節攀升，使得老女巫都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他舉起了魔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