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海格與烏姆里奇

海格回來了。

他是在第三次訓練的那一天回來的，很低調，沒有通知任何人。如果不是他的小木屋亮起了燈，哈利他們甚至不會發現這件事。

當天晚上，哈利和羅恩帶上隱形衣和活點地圖，等了起碼五分鐘，赫敏才急急忙忙從女生宿舍下來,戴着圍巾、手套和她自己織的一頂織花小精靈帽。

“外面很冷！”

看到羅恩不耐煩地咂嘴，她辯解着說道。

他們爬出肖像洞口，匆匆鑽進隱形衣里。然後三人小心翼翼地走下許多級樓梯，時而停下來在地圖上查看一下費爾奇和洛麗絲夫人的蹤影。

他們很幸運，路上只碰到了差點沒頭的尼克，他飄飄蕩蕩，無心地哼着歌曲。

他們躡手躡腳地穿過門廳,來到城堡外面,看到前面那一小方金色的燈光和海格煙囪上裊裊的青煙,哈利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

哈利加快了步伐，其他兩人跌跌撞撞地跟在後面。他們激動地踏着積雪走到木門前，哈利舉手敲了三下，一條狗在裏面狂吠起來。

“海格，是我們！”

哈利對着鑰匙孔吼道。

“應該想到的！”

一個粗獷的聲音說著，是海格的聲音，“快進來吧，你們三個小毛毛蟲！我剛回來半秒鐘！讓開，牙牙……讓開，你這條瞌睡蟲……”

把門閂的聲音，門吱吱嘎嘎地開了，門縫中露出海格的腦袋。

瞬間，赫敏尖叫起來。

“天哪，你小聲點！”

海格急忙說著，在他們的頭頂上張望，“在隱形衣里呢，是不是？進來,快進來，別讓人看到你們三個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

三人從海格身邊擠了進去，扯下隱形衣，讓他能夠看到他們。

“對不起，我只是……”

赫敏低聲說道，“哦，海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事兒，沒事兒！”

海格忙說，

他關上門，又趕緊拉上所有的窗帘。

海格的頭髮亂糟糟的，上面結着血塊，他的左眼腫成了一條縫，又青又紫，臉上和手上傷痕纍纍，有的還在流血。他的動作很小心，哈利懷疑他的肋骨斷了。

他顯然剛剛到家，一件厚厚的黑色旅行斗篷搭在椅背上，一個裝的下幾個小孩的大背包靠在牆邊。

海格一瘸一拐地走向火爐，往火上擱了一個銅水壺。

“你遇到什麼了？”

哈利問，牙牙圍着他們左蹦右跳。

“我說了，沒什麼。”

海格固執地說，“喝茶嗎？”

“算了吧，看你那副樣子……”

羅恩慢慢說著，他還沒說完，赫敏就輕聲說道，“是巨人打你的嗎，海格？”

海格的手一抖，剛拿起的一塊火龍肉咕嘰滑到他的胸口。

“巨人？”

海格在火龍肉滑到他的皮帶上之前把它抓住，敷在臉上，“誰說巨人了？你們跟誰聊過？誰告訴你們——誰說我——啊？”

“我們猜的。”

赫敏抿着嘴唇說道。

“你去找巨人了？”

羅恩驚訝地問道，哈利也在一旁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他們可沒有忘記，去年的三強爭霸賽中，威克多爾·克魯姆面對的是怎樣一個可怕的大傢伙。

“嗯，去了。”

海格悶聲說道，“本來這是絕對機密，不能告訴你們……我還沒見過像你們這麼大的小孩知道這麼多不該知道的事兒。”

“找到他們了？”赫敏屏着氣問。

“老實說，他們並不那麼難找，個頭大嘛。”

“他們在哪兒？”羅恩問。

“山裡。”海格含糊地回答。

“你不會打算吃這個東西吧？看上去好像有毒啊。”羅恩指了指火龍肉。

“沒毒。我沒打算吃它，火龍肉有止痛效果。”

海格說著，扯了扯臉上的火龍肉，舒服地長出一口氣。

龍肉和龍血確實有加快細胞生長、止痛的作用，但很少會有人像海格這麼做，還真是有夠原始，居然直接將肉貼到傷口上，龐弗雷夫人絕對會做得比這塊肉要好得多。

“你在哪弄到這塊龍肉的？它看上去不是很新鮮。”

哈利沉吟着問道。

“是奧利姆幫我弄到的，我告訴她我需要一塊龍肉來止痛。”

海格說著，把龍肉移了移，蓋住最嚴重的傷痕，“多虧了她，我和格洛普才能夠渡過英吉利海峽，我們用最原始的方法，做了一條大船，順着洋流飄了過來。魔法部對門鑰匙和幻影移形進行了監控，我們不能那樣做。而且格洛普的個字太大了，沒有人能夠帶着他幻影移形。”

“對了，順便說一句，奧利姆跟我提到過，她最得意的學生這學期會到霍格沃茨來交流，或許你們可以認識一下。”

“奧利姆？馬克西姆夫人嗎？”

赫敏敏銳地挑了挑眉，不動聲色地瞥了眼羅恩，羅恩有點不自然地低下頭，“她的得意學生……芙蓉·德拉庫爾？”

“對。你怎麼……噢，瞧我這記性，她去年就來過了。”

海格拍了拍腦袋，恍然大悟。

“等等……格洛普又是誰？”

哈利疑惑地問道。

“他是我的弟弟。”

海格含糊其辭地說了一句，“我們這一路上是從荒野中穿回來的，本來提前幾個月就能回來，可是格洛普一直想回去，為了說服他，我耽誤了點時間，我把相關情況都告訴鄧布利多了，等到旅途的最後一段，奧利姆也回來幫助我，我們速度才變得快了一些。”

“你是說……你把一個巨人帶回來了？”

赫敏難以置信地說道。

“是啊，是啊，他是我的弟弟，我總不能不管他。巨人部落可是十分混亂且危險的，他繼續呆在那裏我根本放心不下。”

海格嚴肅地說道，“聽着，我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所以你們幾乎就當作這件事並不存在，從來就沒有什麼巨人，也不要和別人討論這件事，明白了嗎？現在，說一說你們暑假過得怎麼樣？”

“不太好，哈利被攝魂怪襲擊了！”

海格嗆了一下，火龍肉也掉了。他連連咳嗽，大量的唾沫、茶水和龍血濺到桌子上。

“你說什麼？被攝魂怪襲擊？”海格大聲說道，“不是真的吧？”

“是真的，它們在小惠金區出現了，襲擊了我和我表哥。”

哈利聳了聳肩，“魔法部想把我開除掉，還好有鄧布利多在。”

“他們瘋了！居然想着開除你！”

海格瞪着他那隻能夠睜開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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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好在他們失敗了，我們勝訴了。”

“福吉真是瘋了……我在路上就聽到一些消息，可沒有想到居然會是攝魂怪！”

海格彎下腰把龍肉從牙牙的嘴裏拽出來，“更沒有想到魔法部居然這麼喪心病狂。”

“不要，海格，不衛生……”赫敏說著，但海格已經把龍肉敷到眼睛上了。

“我聽奧利姆說，魔法部在調查鄧布利多和他的朋友們，甚至想要取消他的職務，真是瘋狂！”

海格氣憤地說著，喝了一口茶，“甚至有人在監視他們，連法國魔法部也配合他們這麼做……”

突然，他的話被一陣驟然的敲門聲打斷了。

赫敏倒吸了一口涼氣，手裏的杯子掉到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牙牙叫了起來，四人盯着門旁的窗戶，一個矮胖的身影在薄窗帘上晃動。

“是她！”羅恩低聲說道。

“外面怎麼回事？誰在那裏？”海格詫異地說。

“快鑽進來！”哈利急忙抓起隱形衣披在自己和赫敏身上，羅恩也跑過去鑽進了隱形衣。

三人挨挨擠擠地退到一個角落裏。

牙牙對着門口狂吠，海格似乎有點不知所措。

“海格，把我們的杯子藏起來！”

海格抓起哈利和羅恩的茶杯，塞到牙牙的籃筐墊子底下，而後拉開了門。

烏姆里奇站在門口，穿着她的綠花呢斗篷，戴着一頂同樣顏色的帶耳罩的帽子。她撅着嘴，身體後仰，好看到海格的臉，她的個頭還不到海格的肚臍眼。

“這麼說，”她說得又慢又響，好像在跟聾子說話，“你就是海格，是嗎？”

沒等海格回答，她就走進屋來，癩蛤蟆眼骨碌碌地亂轉。

“走開。”

她揮着皮包對牙牙喝道，因為牙牙跳到她跟前，想舔她的臉。

“額——我不想沒禮貌。可你到底是誰？”

海格瞪着她說。

“我的名字是多洛雷斯·烏姆里奇。”

她掃視着小屋，兩次直瞪着哈利站的角落，哈利像三明治一樣夾在羅恩和赫敏中間。

“多洛雷斯·烏姆里奇？”

海格好像被搞糊塗了，“我以為你是魔法部的——你不是和福吉在一起的嗎？”

“對，我是對部長負責的高級副部長。”烏姆里奇說著，她開始在屋裏踱步，留意每個細節，從牆邊的背包到搭在那兒的黑色旅行斗篷，“我現在是黑魔法防禦術課的教授——”

“你很勇敢。”海格點點頭，“現在沒幾個人敢教這個了……”

“——兼霍格沃茨高級調查官。”烏姆里奇好像沒有聽到海格的話一樣。

“那是什麼？”

海格皺眉問道。

“這正是我要問的問題。”烏姆里奇指着地上的碎瓷片，那是赫敏摔碎的茶杯。

“噢！”

海格要命地往哈利等人藏身的地方瞥了一眼，表情變得不自然起來，“那是牙牙，它太調皮了，打碎了一個茶杯，所以我只好用這一個。”

他指了指自己的茶杯，一隻手按着還敷在眼睛上的火龍肉。

烏姆里奇站在他面前，眯起眼睛，注意着他臉上的每一個細節。

“我剛才聽到了說話聲。”

她低聲說道。

“我在跟牙牙說話。”

海格勇敢地回答。

“它也跟你說話嗎？”

“以某種形式！”

海格不太自在地說道，“我有時說牙牙很像人，我們經常這樣。”

“這還真是不常見的習慣。”

烏姆里奇圓滑地說。

她明顯不相信海格說的話，突然轉身朝着屋裏走去，仔細巡視。她彎腰看着床下，不禮貌地打開海格的碗櫃，然後徑直朝着哈利三人藏身的角落走去。

哈利三人屏住了呼吸，眼睜睜地看着她的手臂越來越近。

“嘿，你不能這樣！這是我的房子！”

海格急了，走過去就要制止她。

烏姆里奇閃身一躲，避開了海格的手，繼續朝着那個方向抓去。

“這麼巧，烏姆里奇教授？你也在這裏嗎？”

就在烏姆里奇的手即將觸碰到隱形衣時，門口突然響起了一道年輕的帶着笑意的嗓音。

烏姆里奇的手就像是被火灼燒了一般，馬上縮了回來，轉過身如今大敵地看着門口的年輕人，咬着牙說道：

“我可不知道你和海格先生有什麼交情，萊斯特蘭奇教授。”

“噢，我和海格關係確實一般，不過我有一個尊敬的長輩跟他關係匪淺。”

尤利西斯笑着揚了揚手中的信封，那是馬克西姆夫人給他寄的信，他剛收到沒多久，“倒是你，烏姆里奇教授……這麼晚了出現在這裏幹什麼？我記得你是單身，海格也是……”

“別瞎說，尤利西斯！”

烏姆里奇漲紅了臉，海格的反應卻比她更猛烈，梗着脖子說道，“我怎麼可能看得上這種東……額，對了，她剛才稱呼你什麼，教授？”

“是的，我現在兼任學校的古代如尼文教授。某種意義上我們就是同事了。”

尤利西斯走進屋裏，笑着說道。

“梅林在上！”

海格驚訝地嘆了一句，“我一直都覺得鄧布利多的教育理念很先進了……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他！”

“夠了！”

烏姆里奇大聲說道，“敘舊的話等等再說，我正在履行我作為高級調查官的職責……魯伯·海格，你這段時間去哪兒了？”

“我去哪兒？”

“對，根據我得到的情報，你在今年二月下旬就從霍格沃茨離開，開學這麼長時間了，你的課一直由別的教授代課，同事都不知道你的去向，你也沒留下地址。你到底去哪兒了？”

烏姆里奇冷冰冰地問道。

一片沉默。海格用他新露出的眼睛瞪着烏姆里奇，似乎在想着該怎麼回答她的問題。

“關於這個問題，或許我知道一點。”

尤利西斯的聲音適時響起，海格連忙轉頭望着他，剛想讓他別開口，卻聽到尤利西斯說道，“他在法國幫萊斯特蘭奇家族尋找一種魔法生物的蹤跡，我們給了他豐厚的報酬。這個答案滿意嗎，烏姆里奇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