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牢神鳥

第二日，我在賣簪子的貨郎處並未見到風長莫，只見到了他的隨從，於勤。

昨日風長莫獨自出行，並未帶隨從，今日卻派了這個於勤過來。

我打量着這個於勤，身着一身黑色勁裝，頭髮高高盤起，面冠如玉，卻又面無表情，全身都給人一一種生人莫近的感覺。這個人必定不是普通的家僕。

於勤帶着我在天牢裏找到了魁隗，一路暢通無阻，卻也一路無話。

我看到了魁隗，讓我驚訝的是，魁隗先前斑白的頭髮似乎一-夜之間全部返黑，用神采奕奕這個詞來形容此時的魁隗，是一點點也不為過的:雖說穿着一身囚服，但他的眼睛裏折射出異樣的光彩，這天牢，囚服，枷鎖實在是囚禁不住這光彩，巨大的喜悅似乎在這坐監牢裏跳躍升騰，映紅了冰冷的監牢的牆壁，映紅了所有人的臉龐。

我看到魁隗慈愛的目光，順着他的目光，我才發現他的手臂上竟然停着一隻五彩斑斕的神鳥。

說來不好意思，儘管我再不承認，我也有天地皇室的血統，我想一定是血統的緣故，我才能擁有和其他仙人不同的能力。比如說此刻，我一眼便看出了這隻鳥其實便是那魁隗的小女兒一一精衛所化。

神仙的死與凡人的死不盡相同。凡人的命短且微弱，如螻蟻般渺小，可是凡人死後會再次投胎，以全新的身份再次生活，就這樣生生不息，百轉輪迴。可是神仙，雖有漫長的壽命，強大的靈力，看似站在生物鏈的頂端，可實際上，神仙一旦死了，只有兩種結果，一種是形神俱滅，徹底的隕滅，只活在後世的回憶中。而另一種是僥倖保留下來靈魂，而靈力修為卻全部喪失，化成萬物之一，比如說山，比如說水，或者是樹，或者是雲，還有眼前的這隻神鳥，這邊是精衛死後所化成的鳥。

若是運氣好，不超過千年，我想這隻神鳥就又會化回精衛吧。

怪不得魁隗如此高興，原來是找回了女兒。

“族長，這隻鳥兒?音兒問道。

“不過是我養的愛物罷了。魁隗急忙回答。這樣回答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女兒。

我能夠理解他的良苦用心，畢竟小精衛如今沒有一一絲一毫的靈力，若是有心人知道，這隻鳥便是小精衛，怕是精衛的處境就會危險起來吧。

音兒聽出了其中的不對勁兒，卻見我一臉平靜，生生把舌尖上的話兒又吞了回去。

“龍宮裏的新主人，族長想必也是知道了。這個比原先那個更狠，族長要千萬保護好自己的鳥兒。再死一次可就回不來了。”我說。

魁隗愣了愣，聲音陡然嚴肅起來:

“你到底是何人?”

“小女名芘芣，就是錦葵花。”我有些疑惑他的問題。

“那..你可認得一名女子?不不不，以你這個年紀，怎麼會認得她!”魁隗眼神中閃過一絲哀痛。

我心裏微微有了數，面對我的名字有那麼大反應的，必然與我母親相熟。看魁隗的表情，哀傷中藏着一份深情和惋惜，我想起來，我的母親漓姜仙姬當年艷絕天地，傾國傾城，讓所有青年才俊為之痴迷。莫非這個魁隗族長也是這些青年才俊之一？

“族長想說的，莫非是漓姜仙姬?”我問道。

“你……魁隗抬起頭驚訝地看着我。

“我是漓姜仙姬的女兒，芘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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