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禍主的小妖精
“傷了她,你們還想走?”
風長碩懷抱着精衛,深情的凝視着她,嘴中卻冷冷地對那曲哥和晚晚道。
“子衿。”
精衛揪了揪風長碩的袖子,一張小臉慘白。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饒了他們兩個。”風長碩黑着臉,站起身來。
一陣狂風暴雨流火靈力,煙氣瀰漫讓此刻身體衰弱的精衛完全沒有看清他們到底如何打鬥。
若是最後風長碩贏了,自己這場傷也沒白受。若是他被打死了,對自己也沒有什麼壞處。
煙氣過後,最後走出來一個身影。
是他。
精衛迷迷糊糊的眼前出現了他。
他贏了。
很好。風長碩,我們以後還有的玩。
像是失去了最後的支撐,精衛兩眼一黑,暫且暈了過去。
風長碩眼眸里有一陣火光明滅不定,他打橫抱起精衛,徑直回軍營。
黑袍男子倒在地上,也失去了意識。方才的風長碩太可怕了。他似乎活蠱發作了,一雙眼睛通紅,幾乎失去了意識,戰力忽然飆升,招招狠辣無比,將這一男一女全部震出去。
“曲哥!”名叫晚晚的紅衣女子撕心裂肺地跪在那黑袍男子面前哭喊。
方才那最後的一招,她的曲哥為了保護她,不僅自身受了一掌,還擋在她面前,替她承受了那一掌的大半的力,這才暈在地上不省人事。
心脈盡斷,這具身子,就算以後能活下來,也不能再修鍊靈力了。除非他的精魂換具身子。
“曲哥,你醒一醒!”晚晚淚如雨下。
“哼。”
風長碩冷哼一聲。
晚晚那極有風情的紅色鏤空的衣服如今已是破爛不堪,周圍的凡人剛剛接到神仙打架,俱是受了驚,紛紛躲開。可是現在見局勢已經明朗,又壓抑不住好奇心,開始逐漸圍過來,見到一個衣衫襤褸,風情嫵媚的女子,俱是指指點點,評頭論足。
可是晚晚毫不在意這些凡人的目光,對自己裸露在空氣里的肌膚也不屑於遮掩。
她擦乾了通紅的臉上的淚水,用傷痕纍纍的手臂拉起曲哥。可是她已經靈力和氣力都枯竭了,用盡全身的力量,才勉強把黑袍男子的身體翻轉過來。
翻轉過來看見曲哥的臉,臉色灰青,雙眼緊閉,想起他以往對自己百般柔情,溫柔細語的樣子,頓時心中又是一痛。
“曲哥,曲哥……”晚晚哭了一頓,歇了一下,隨後又勉力把黑袍男子的上身扶起來,靠在自己肩上,奮力地站起。
三二一,起來。
眾人眼裏,眼前這個紅衣的嬌小的女子,扶起一個體型十分魁偉的,不省人事的黑袍男子,剛剛站起來,一步都沒有走下去,便一個不穩,氣力全失,又重新摔下來。
“曲哥!曲哥!怎麼辦?曲哥……”晚晚一邊哭,一邊不知所措地坐在那兒,忽然又想到什麼,急忙向周圍的凡人求救道,“我力氣和靈力都用盡了,各位能不能幫幫忙,幫我把我未婚夫君抗回去,求求各位了。”
圍觀的凡人越來越多,將他們兩個包成一圈。這些凡人都知道,圈中心的是兩個神仙,於是一邊好奇,一邊又不敢上前,只是暗搓搓地議論。
晚晚看見周圍的凡人這麼多,卻沒有一個敢上前來幫忙,心中越發涼。
“姑娘,不要急。”
凡人里走出來一個青衣的男子,五官很柔和的樣子,眼神也十分柔和,雙眼笑的時候宛如月牙一般。
晚晚原本無心觀察這個男子,只是心中一陣欣喜,卻突然發現這個男子身上的靈氣很奇怪。若隱若現,像是凡人,又像是神仙。
大概是低等的小神仙吧?
卻又覺得似是而非。
不過不管怎麼樣,他肯幫自己,自己就該感恩。就算他不懷好意,可現在自己還有什麼辦法呢?
等到自己靈力恢復了,再問問他想要什麼,大不了到時候用什麼靈草仙藥回報他這個恩情便罷了。
他們女媧氏族雖然沒有了當年的和天宮分庭抗禮的盛狀,卻也是是有些底蘊的,加上如今的神農氏朝廷對女媧氏族一向都是安撫政策,只要女媧氏族不做以前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不起兵反叛,在大事上聽從調遣,就不會插手女媧氏族的內政。
男子把曲哥扛到一家客棧,安頓下來,還代交了銀子。
“多謝公子救命之恩。”晚晚屈身道謝,“公子大恩大德,若以後有機會,小女子和未婚夫必定傾力以報。”
“不用以後了。”男子笑道。
晚晚不由得皺眉,以前這個男子並不簡單。
“如今就有機會。”男子道,“我有幾件事情想問問姑娘。”
“公子儘管問。”晚晚道。
“剛才和你們打架的,是何人物?”男子問。
“是小女子與未婚夫的氏族大仇。”晚晚說三分留七分。
“氏族大仇?”男子略微嚴肅,“他的名字,是風長碩,對嗎?”
“你是如何得知?”
話一出口,晚晚便驚覺失言。
男子確定心中所想,笑:“小生姓邊,單名一個洋字。和那雲峰上的盤古氏丘流亞公子也算是故交,你的未婚夫君如此孱弱,這具身子若是拖下去,怕是不妥。若是得他的救助,必定能好轉。”
“丘流亞?”
晚晚覺得這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卻不知在哪裏聽過。不過既然是雲峰上的,必定不是什麼浪得虛名之輩。
“邊公子想要我做什麼?”晚晚自然聽懂了邊洋的弦外之音。
“我想要你幫我偷偷去尋一個神仙。”邊洋的眼睛笑成了月牙。
“誰?”
“方才與風長碩一起的那個被打成重傷的女子。”
精衛。
邊洋他剛才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那是精衛。
之前邊洋一直都是由丘流亞照顧,逐漸學會了修鍊靈力。後來丘流亞在雲峰上創立了宗派,這時他的修鍊也遇到了瓶頸。雖說在仙界,靈氣充足,修鍊得快,可是因為自己出生在凡間,此生註定為凡人,如今卻強行拗了天命,修行到一個程度便再難以繼續。
和丘流亞一商量,最終決定,獨自去凡間四海逛逛,尋找讓自己心鏡圓滿的方法。
而今天偶然從這邊經過卻看見精衛和風長碩。精衛從小到大就沒有怎麼變化過。那風長碩小時候的模樣他是見過的,和現在大有不同,他有些不敢確定。風長碩逆反神農氏的消息他自然知道的,如今看見這兩個走在一起,一邊是叛軍首領,一邊是天宮的公主,怎麼樣都覺得奇怪。
於是他便猜想,精衛是不是被挾持了?可是仔細一看,又見兩人十分你儂我儂的樣子,甚至精衛還挺身而出救了風長碩,心中便愈發好奇。
“那個女子?邊公子你和那個女子是何關係?”
想起剛剛那個女子是曲哥打傷的,晚晚就一陣警惕。
“倒也沒什麼關係。”邊洋賣起了關子,“你們女媧氏的秘術隱藏氣息和身形,幫我這個忙,我便救你的未婚夫君,如何?”
晚晚突然一驚,隨後又點頭:“好。”
眼前這個叫邊洋的,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小神仙。
他嘴裏說的這種秘術,也算是女媧氏族的機密之一了,只有女媧王室方能學習。而這個邊洋卻是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王室的的身份。
“敢問……”
“嗯?”
“公子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晚晚有些猶疑。
“女媧族不是很好認嗎?”邊洋指了指晚晚的衣服。
“我是說……”
“王室是嗎?”邊洋勾了勾嘴唇,“這重要嗎?”
當年伏羲氏大庭氏盤古氏三族合力攻打女媧氏族的時候,他也跟着丘流亞一起去了戰場,接觸了不少王族的戰將,他們的招數大多統一,着重於招數的漂亮繁複。
只不過這種事情,如何能在這一個女媧氏王族面前說。
說什麼?說我以前上過戰場打過你們嗎?
只不過這種半遮半掩的說話方式,讓晚晚覺得有些不高興。
“邊洋公子,我很感謝你救了我未婚夫君,但是救我未婚夫君,也不只有你的朋友才可以。你如果想讓我幫你做事情,當然可以,但是你這樣半遮半掩,讓我覺得不被信任。”
晚晚一改先前的柔弱女子的模樣,倒是十分堅毅果敢。
邊洋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個之前紅着眼睛衣衫狼狽的女子,竟然也是個極有個性的小辣椒。
“抱歉,是我沒有考慮到,我並非有意瞞你。只是我先前遇到過一些王室的將士,和你們的出招頗有相似之處。今天我請你幫忙,是因為今天見到的女子,似乎是故人之女。我十分好奇,那女子為何與逆賊攪在一起。可惜我能力低微,不能去一問究竟,所以請求姑娘你幫我個忙。”
邊洋謙卑地行了禮,晚晚這才把氣消下去。
“這件事情我答應了,也十分感謝公子今日的幫忙,若是能治好我的未婚夫君,小女子必定日後另外送上薄禮。”晚晚自然也客客氣氣起來。
“那就謝謝姑娘了。”邊洋又行禮。
且說軍營里的精衛。
精衛原本纏着風長碩七夕節出去,是想研究一下這裏的地形,想着自己以後如何逃出,把情報傳遞出去,萬萬沒想到,中途居然跑出了女媧氏族的一男一女,出了這檔的事情。
不過凡事有利也有弊。雖然沒能及時偵察地形,但是卻收穫了風長碩的信任。雖然此刻的自己快要死過去了。
精衛中的蠱名叫蜂蠱,只是扎得疼,驅趕也容易,懂一丁半點的蠱術的神仙,隨手便能驅走。若是沒有誰懂蠱術,倒也沒什麼關係,只要有個靈力還算可以的神仙,給她輸入靈力,就可以把那蠱蟲逼出來。
因此此刻蠱蟲已經不成問題,只是精衛最後受的那一掌有些棘手。
“呃……”軍營里的臨時醫官遲疑着要說話卻不敢說。
一來是因為精衛的病情還挺嚴重,他怕說了會引起風長碩的暴怒。
二來他知道精衛算是侍妾,侍妾這個身份比較尷尬,所以又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精衛。
“到底怎麼了?直接說!”風長碩看見這個醫官期期艾艾,有些暴躁。
醫官趕緊跪在地上:“屬下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這位姑娘。”
“叫夫人。”風長碩道。
在場俱是一驚。
原配的將軍夫人還沒有死呢,怎麼又有一個夫人新立起來了?
風水輪流轉啊。哪怕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抵不過外頭的小妖精。
怪不得軍營里都在傳,將軍被一個野狐狸妖精迷了心智,現在連原配夫人都不要了。
男人的世界都是這樣的。明明是男女雙方的錯,卻把一切罪責都推給那個女的,說是她勾引,她迷惑了那個男子的心智,卻對那個男子異常的寬容。若是以後男子的事業出了什麼問題,比如丟了官,比如亡了國,家境每況愈下,甚至就連生不出想要的性別的孩子,也會把全把責任推給那個當家的女子。
殊不知,蒼蠅從來不叮無縫的蛋。
甚至,有些女子根本就不是蒼蠅。
醫官雖然心中很是不屑,但表面功夫要做足不是?萬一懈怠了,小命就沒了。
“夫人胸前受的這一掌還是很嚴重的,需要大量靈草好好調養,若是還有神仙每日持續給她輸入靈力溫養,那好得還會更快。”醫官不敢有所隱瞞,一句一句全說了出來,一邊說,一邊偷偷覷風長碩的臉色。
風長碩聽到最後一句,果斷道:“我來給她每日輸靈力。”
醫官的眼睛頓時瞪得跟銅鈴似的:“使不得呀!每日溫養,需要大量的靈力,將軍是一軍主帥,這個時候可是任何一點差錯都不能出的啊。哪能為了這麼個……為了夫人用那麼多靈力,到時候戰場上可能要吃虧呀!”
醫官差點兒把這麼個來路不明的小妖精說出口,看見風長碩那樣緊張精衛,生生又堵在了嘴邊,改成了夫人。
“若不是她,說不定,現在躺在這裏的就是我了。”風長碩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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