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姑娘朵曼
“生日快樂，朵曼！”
完成試驗文明的檢測任務，格羅斯將軍回到“阿諾”居民艦上的府邸，手上提着一個蛋糕。
“爺爺，每次我過生日的時候，您都回來得這麼晚。”
一個褐發小姑娘噘着嘴，手裏拿着一串貝殼項鏈，很不開心的樣子。
“對不起啊朵曼”
格羅斯將軍蹲下身子，溫柔的撫摸着小女孩的面頰。
“我的小朵曼四歲了，看看爺爺給你準備的蛋糕。”
“我才不要什麼蛋糕，別的小朋友過生日的時候在家裏開聚會，在遊樂園玩，可是我就只能悶悶的待在家裏！”
朵曼還是悶悶不樂的。
“尊敬的格羅斯先生，朵曼小姐確實一整天都待在家裏。”
機械人保姆維奇陪在朵曼身後，說話的聲音暖暖的。
“和你這個笨笨的機械人！”
朵曼接下機械人維奇說的話。
“好了朵曼，爺爺明天就帶你去遊樂園玩，你想去哪個遊樂園呢？”
“我不想去遊樂園，我想去安樂園看奶奶！”
“好好好，咱們去看看你奶奶。”格羅斯用寵溺的眼神看着朵曼，“我們先吃完蛋糕，然後洗澡睡覺，明天早早地起床去看你奶奶！”
“嗯，爺爺，我自己來點生日蠟燭！”
朵曼想到明天可以去看奶奶，立馬就開心了起來。
…………
“安樂園”是一些“星空抑鬱症”患者的住所，在一個獨立的生態倉內。
“爺爺，安樂園為什麼一直都這麼安靜呢？”
朵曼在一輛巴士上，昂頭問着格羅斯。
安樂園是不允許私人交通工具出入的。
“安靜的環境讓人身心舒適，你奶奶在這裏會開心些。”
朵曼的奶奶是伊薇爾·艾倫，她患上星空抑鬱症很多年了，雖然用過很多治療的藥物，但如今大多產生了耐藥性。無奈之下，只能聽她的意願，將她送來安樂園。
巴士到站，格羅斯牽着朵曼下了車，將一瓶藥劑遞給她，囑咐着：“這是抗衰老藥劑，記得把它交給奶奶。”
“爺爺，為什麼奶奶一直不願意見您？”
朵曼不解。
格羅斯彎下身子，將朵曼抱在懷裏，輕聲說著：“因為她在怪我。”
“爺爺，是您做錯了什麼事嗎，所以奶奶才不原諒您？”
“好了，不要問這麼多了，你想不想快點見到奶奶？”
“想！”
……
在一條林蔭路的盡頭，一座小平房引入眼帘。格羅斯和朵曼走近，被一個保姆機械人攔住了。
“抱歉，格羅斯先生，伊薇爾夫人不想見您。”
“好，我不過去。”
這早在格羅斯的意料之中。
“朵曼小姐，請”
機械人對朵曼行了個紳士禮。
“謝謝”
朵曼朝爺爺揮手再見，轉身向小平房一路小跑過去。
“奶奶，我來看您了！”
還沒進門，朵曼就興奮地喊着。
“朵曼來了呀，快，到奶奶懷裏來！”
伊薇爾已是滿頭白髮，滿臉皺紋，因為這些年來，她一直拒絕使用抗衰老藥劑。
“奶奶，這是爺爺要我帶給您的抗衰老藥劑。”
朵曼將藥劑捧給奶奶，雖然她不懂這些，但還是希望奶奶能像爺爺一樣年輕些。
“保羅，把這個東西收起來。”
伊薇爾從孫女手上接過藥劑，把它交到機械人保羅手上。
“朵曼，奶奶送你的生日禮物喜歡嗎？”
“喜歡，您看，我隨身戴着呢！早知道爺爺昨天回來那麼晚，我就來您這裏過生日了！”
朵曼將貝殼項鏈掏出來，很是開心。
“朵曼，你要是喜歡奶奶這裏，就多住兩天，反正你爺爺工作忙，也照顧不到你。”
朵曼心中黯然，但沒有表現出來，答應道：“好啊，只要奶奶想，我就多住幾天！”
“奶奶，您再和我講講以前的老故事！”
“行，奶奶上次和你講的是人類開創星河文明的故事，今天就講講更久遠的。”
朵曼趴在奶奶腿上，認真的聽着故事。
“那時候，人類還沒有走向太空，腳下是厚實的土地，頭頂是無盡的星空，白天有熾熱的太陽，夜晚有明月和繁星。那時候的風來自海洋，吹過城市、群山和草地才遇見你；那時候的河流源自山巔，承載着生命、歌聲還有故事；那時候的光明穿過萬萬千米，晨昏交替，四季輪迴。生有期望，死有歸宿。”
“奶奶，現在也有星空、大地，白天，黑夜，有風有河有光明啊！”
“不一樣的，你不明白當然是最好。”
“哦～”
“在那個愚昧的時代，卻有一樣東西讓我羨慕不已，人們稱它為‘愛情’。”
“愛情？”朵曼已經四歲了，語言基礎已經學得差不多，卻還是頭一回聽說，“愛情是什麼？”
“愛情被列為最無用最危險的一種感情，它讓人衝動，愚昧，自私，讓人的慾望戰勝理智。”
“既然這樣，那奶奶您為什麼還要羨慕呢？”
“因為它就是人類最熾烈最美好的感情啊，美好的東西大都格外傷人。”
“那我還是不要了……”
朵曼悻悻的說著，這樣的“美好”她覺得她承受不來。
“哈哈哈～”奶奶被朵曼的表情逗笑了，“就算你想要也沒那麼容易得到，如今一百個人裏邊大概還有一兩個能擁有這種情感吧。”
聽到奶奶這麼一說，朵曼放心了，鬆了一口氣。
“朵曼吶，你知道什麼是海洋嗎？”
“我知道，爺爺帶我去過海洋博物館！”
“我要和你講的可不是海洋博物館哦，那是正真的海洋，覆蓋了星球大半的表面，是生命的起源！”
……
朵曼聽奶奶講了許久的故事，吃完午飯後又一起出去散步，再回到家中已是傍晚。
……
“朵曼小姐，是否要我為您晚餐呢？”
機械人保羅問道，伊薇爾夫人是從不吃晚餐的。
“謝謝你，保羅，但是我得走了。”
朵曼看着坐在窗邊的奶奶，感到很難過。
奶奶回到房間以後，就沉浸在她古老的夢中。這就是星空抑鬱症，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突然發作。伊薇爾這會兒不言不語，冷漠無比。
“再見，奶奶，下次我再來看您！”
朵曼向奶奶告別，儘管她知道奶奶並不會有任何回應。
……
“朵曼～”格羅斯看着埋在他懷裏的孫女，疼惜不已，“今天玩的開心嗎？”
“開心！”
朵曼嘴裏說著開心，卻還是在爺爺懷裏忍不住抽泣起來。
“你奶奶會好起來的，我們總會找到治療星空抑鬱症的辦法。”
“嗯嗯”
朵曼把爺爺抱的更緊了。她還不到兩歲的時候，父母就死在了戰場上，奶奶有患有星空抑鬱症，所以真正能給他溫暖的就只有爺爺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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