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一夜無事。

然而我們並沒有睡一個好覺,不說值班的事情,就是聯合國軍不間斷的騷擾性炮擊,也足以讓我們難以安心入眠。

晚上的時候來了不少援兵,數量在一個團上下,編製是第64步兵師第641步兵團。這是一隻老部隊,各種意義上的老,士兵看起來年齡普遍在五十歲左右,當然,這也有戰爭對人體的摧殘使得他們顯得偏老了些的原因在。由於這不是一隻戰功卓著的部隊,因此不是滿編的,王國軍最高統帥部下令優先將為數不多的補充兵源交給新組建的部隊,然後是戰功卓著的精銳軍團,最後才輪到第64步兵師這種籍籍無名的雜牌。

這一千人沒有上高地,而是駐紮在高地後邊一公里左右的位置,這主要是擔心受到聯合國軍炮擊的波及。他們連夜修建防空工事,所以現在他們也是很疲憊的,最多在我們的陣地被攻佔之後發起一次反衝鋒。如果婁勒堡人主動攻擊,他們怕是趕不上戰鬥。

黎明,我和這幾隻東拼西湊臨時聚集起來的部隊主官開了一個短會,得出了不能現在進攻的結論。士兵需要休息,我的第52裝甲團還好,畢竟是坐在車裏趕路的,而且也沒有擔任挖掘工事之類的體力活,成員的精神狀態尚可,甚至處於臨戰的興奮之中,但是其他的部隊,昨天用兩條腿趕路,達到了這裏又不停地開始挖掘工事,實在是強弩之末,何況他們也稱不上是強弩。

黎明的天空有些渾濁,有雲,這也許是一個好消息,說不定天氣會像昨天一樣可以阻擋聯合國軍的空襲。但是我對此不報太多期許,桑其摩爾畢竟是一個乾燥的世界,像昨天那樣的冰雹着實屬於可遇而不可求。不能總是祈禱老天爺的眷顧。

那個原本應該前來支援的傘兵團總算是在太陽升起之前趕到了這裏。這隻編製為第四傘兵團的部隊確實是一隻精銳,雖然認識只有三百多人,而且我確信哪怕已經沒有了可以讓他們空降的飛機和制空權,他們依舊可以在戰場上發揮自己的力量,這些士兵普遍擁有兩年及以上的服役年齡,個別中低層軍官的服役年齡甚至到達了五年,比我久了。他們身經百戰,而且年齡恰到好處,普遍在二十歲出頭的樣子。他們不想那些新編部隊的大孩子一樣身體沒有發育成熟,也不想那些大叔軍團一樣身體體能陷入衰退,處於一生當中最美好的年華——如果沒有這該死的戰爭。

“法克。格拉斯,軍銜上校,第四傘兵團的團長,新曆453年入伍,很榮幸見到你,相信我會是一個優秀的步兵指揮官。”一個身材魁梧,長着標準的,精神的國字臉,卻附帶着一雙無神的,獃滯的藍灰色眼珠的男人向我伸出了手,自我介紹道。

“艾佛森。霍納,軍銜少校,第52裝甲團的指揮官,新曆459年入伍。”我簡短的回應道。

兩隻手握在了一起,他點了點頭,一股熱流從他的手上傳來,體溫明顯偏高,這不正常,他發燒了?

“我的先祖有獸人分支,虎族的血統,所以體溫偏高。”他回答了我的疑惑,似乎是從我的眼神里看出了什麼。

“我的部隊可以作戰,他們精神狀態不錯,車體的狀態也不錯。你看......”

“我的人雖然有些疲憊,但是也是可以發起進攻。速戰速決,鍥型陣,散兵隊形掩護。只是回頭我們要搭乘一下你們的坦克,還要借用一下你們的電台,可以嗎?”

“可以,對一下表吧,我會花三十分鐘做最後一次檢查,你的人可以休息一下。”

兩邊對了一下表,各自走開,我看見他的步伐透着一股軍人的穩健,加上他作為戰前的軍官,能夠活到現在,素質應該不錯。我記得曾經在哪份宣傳材料上看見過他的名字和照片......無論如何,至少不會是像之前的那些部隊一樣不靠譜。

有那輛車可以作戰,我把兩輛不能作戰的坦克里的油抽了出來,然後平分,下一次接收到油料補給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一個傘兵跑了過來——他身上有提莫尼卡制式的灰綠色防水雨衣,而且年紀二十歲多一點,不是雜牌軍,而這裏不是雜牌的也就我們和那個傘兵團。他告訴我們說是推遲半個小時進攻,要求我們帶上共處一塊高地的其他部隊,在我們集結的時候,他們可以派出尖兵去展開偵查。

發動機完成了預熱,其他部隊也在高地較為前沿的位置做好了出擊準備。那幾個史坦尼斯青年團的軍官希望自己能夠打頭陣,但是我們不打算讓這些沒有經驗也沒有身體體能的大孩子去冒險,駁回了他們的要求。他們似乎很是不滿,好像我們強行奪走了本來應該屬於他們的榮耀......可笑,昨天的轟炸,還記得嗎?

作戰開始,沒有炮火掩護,我們可以動用的只有為數不多的炮彈,但是61mm口徑的坦克炮威力不夠,剩下的就是一些火箭筒。

我們向敵陣攻擊,據偵查只有一個步兵營四百多人,還有少量小口徑防空炮和反坦克炮。

傘兵的作戰素質很不錯,他們緊緊地跟隨着坦克,跑動沒有因為機槍和炮火而放慢,但又沒有離坦克太近,而是分散在坦克後邊較遠的位置——防止被原本打向坦克的炮彈波及,聽炮聲應該是婁勒堡制式25mm雙聯裝防空炮,這種防空炮打一下步兵,輕裝甲車,還有輕型坦克的側后裝甲還湊合,拿去懟坦克的正面裝甲就可笑了。

大約八百米,迫擊炮手各自尋找掩體,開始架設。

六百米,特等射手和機槍手留下。

四百五十米,輕機槍手趴下準備射擊。

大約三百米,坦克減速,傘兵則是貼近了坦克,這個距離上威脅更大的變成了機槍和步槍,坦克的裝甲可以提供良好的掩護。同時一部分人拿着衝鋒槍衝到了坦克靠前一點的位置,防止婁勒堡人的反衝擊。順便清洗擋在路上的,可能攜帶火箭筒的婁勒堡哨兵。

兩百米,婁勒堡人的火力進一步加強,幾發火箭彈被毛躁的火箭筒手射出,只是沒有擊中任何目標。

一百米,衝鋒槍開始掃射,把前沿探路的傘兵壓了回去。

坦克上的機槍對婁勒堡人的壓制效果很強,畢竟和步兵的機槍手不一樣,坦克上操作機槍的射手無需擔心被子彈打死,瞄準從容。

鋒線壓到了八十米。敵軍的迫擊炮停止了射擊,顯然是認識到了,壓制鋒線後邊的那些提莫尼卡王國軍的雜牌沒有意義。他們是在調整新的炮擊參數。

鋒線前進到六十米,婁勒堡人的陣地上陷入了詭異的沉寂。我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掩護的傘兵也知道,他們從坦克與坦克之間的間隙中魚貫而出,在坦克前邊構成了一道單薄的防線。

灰白色的大地上湧現出一大片突兀的閃着橘紅色火光的土黃色,被火藥烤的微熱,被硝煙染上白色的臨晨的空氣,隨着排山倒海的吶喊而顫抖。

婁勒堡人發起了反衝擊。

大片大片的子彈潑灑着,坦克上一片叮叮噹噹,可想外邊的慘狀。

機槍射出的無形的彈幕,如同看不見的死神的鐮刀,劃過人群。人群成群結隊的倒下,將灰白色的貧瘠大地染得血紅。幾發火箭彈從婁勒堡人的隊伍中射出,但是幸運的是打偏了,他們的反衝擊沒有帶來什麼像樣的戰果。戰爭早已證明,集團衝鋒在火力愈發密集的現代戰爭中早就成了笑話,唯一有效的是步兵攻擊戰術是散兵隊形——過度密集的隊形只是無意義地增加傷亡而已。但是婁勒堡人以其一貫的魯莽顯示了他們那來自北國的勇武,儘管這些沒有意義,但確實是令人驚嘆。

婁勒堡人最後的反擊失敗了,坦克停在陣地前邊,大量的身穿灰綠色軍裝的傘兵魚貫而入,陣地上傳來了零星的槍聲,有倖存者在反抗。

反抗者只是少部分,大約六十幾人的俘虜在陰沉着臉的傘兵的押送下走了出來,雙手舉過頭頂。他們也許是在期許我們會放過他們,給他們一條生路。

但是當幾個傘兵擺弄着繳獲的維斯林機槍,將槍口對準他們的時候,他們發現自己錯了,他們絕望地大喊,試圖逃跑。但是沒有用,三挺重機槍將他們成片地打到,隨後端着上了刺刀的步兵前來清理,給每個看起來還算完整的身體的后心紮上一刀。

“我不喜歡這樣。”我嘀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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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新曆46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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