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黎寞開着車急速狂奔,車后還追着交警的車子,鳴聲響徹,一路追到醫院門口。
糾纏了一下子,才到達奚沁煙所在的病房。
奚沁煙坐在床上,身上穿的還是今早出門時的衣服,手裏捧着水杯,在一口一口喝着,病房門突然被撞開,着實嚇了她一跳,不過當她看向門口處時,
男人逆着光,光芒把他高大健碩的身體無限放大,粗喘氣也能讓表現他的荷爾蒙發散。
男人大步向她走來,眼神急切,“是不是因為之前昏迷的原因。”
因為心急,力度沒有掌握好,捏着她的肩膀逐漸聚力。
奚沁煙吃痛皺眉,“疼。”
黎寞立馬鬆開,喘着氣,“醫生怎麼說?怎麼一個人都沒在這裏照顧。”
奚沁煙捏捏他的手心,輕緩的音調安撫道,“彆氣好嗎?我這個沒什麼事,就是太勞累了。”
黎寞皺眉,“那也不能這樣草率,要是因為之前的昏迷……不行,我得去問問醫生,冰岩呢?她怎麼不在你身邊照顧你,保護你?”
奚沁煙嘴角含笑,目光柔和,“她去給我買吃的,等下就回來。”
冰岩適時回來,
黎寞摸了摸奚沁煙的頭,柔聲撫慰,“乖,我去問問醫生什麼情況在來照顧你,嗯?”
“冰岩,好好照顧她,我去去就回。”
冰岩視線移動一下,旋即點頭。
黎寞前腳離開,冰岩便出聲問,“夫人,你沒告訴爺?”
奚沁煙溫柔甜笑,“嗯,等下要好好看看他的表情,一定很可愛。”
冰岩:“…。”夫人這惡趣味簡直了,可憐的爺就這樣被夫人給整了。
奚沁煙慢慢悠悠喝着雞湯,外面的走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聽知道腳步聲的主人有多急切。
門又被狠狠撞開,還是那個男人,一樣的光芒,一樣的聲影,不一樣的表情。
黎寞大步走到病床前,低着頭,眼睛一眨不帶眨的,伸手想抱她,又怕他這一抱,會傷到她,停住空中不知道往前還是往後。
奚沁煙眸里閃動晶瑩燦亮的亮光,手指纏繞他美好的手指,放於自己的肚子上,“別怕,他很好。”
黎寞開始傻笑,傻笑,咯咯直笑,跟個二愣子一樣。
冰岩:“……。”預料之中的情形。
黎寞想收起笑意,卻怎麼斂都斂不下。
奚沁煙按住黎寞的手背也沒有鬆開,一直交疊在一起,看着他可愛的笑臉。
冰岩實在看不下去,提醒奚沁煙道,“夫人,雞湯快涼了,醫生說你要吃多點有營養的食物。”
黎寞才反應過來,又開始手足無起來,手從她手裏面抽出來,然後端起湯碗,“我來喂你。”
奚沁煙苦笑不得,伸手要拿過碗,“我不是受傷。”這人知道消息后,智商下降得有點多。
黎寞往後一躲,“不行,我來喂你。”
奚沁煙不奈,張嘴讓他喂。
黎寞忽而又想到一件事,一派嚴肅,不容她反駁的口吻,“你的工作要放一放了,今天暈倒就是太勞累所致。”
“不行,我累着是因為我知道情況,要是知道的話,注意好就不會暈倒的。”奚沁煙卻一反常態和他辯駁起來,也不想退讓。
“你。”黎寞剛還氣勢熊熊的,遇到奚沁煙的辯駁,立馬熄火,“那暈倒了也是對胎兒不好,對你身體也不好,要不先回去休息幾天,對了對了,我得叫余老留下來,還要再配一個西醫。”
余老本來打算要回小島去了,這下要在留足十個月去。
“不用緊張,剛才醫生沒跟你說嗎?正常來檢查就可以了。”奚沁煙忙安撫他。
黎寞懵然着表情,“不知道說沒說,腦子全是你懷孕了,旁邊還有人再說話我就不清楚了。”
奚沁煙:“……。”
冰岩:“……。”預料之中,預料之中,不好笑,一點也不好笑。
吉也給夏老解釋文件的內容,又把他老人家震撼得有些失常,現在抱着那些文件,細細查看,想找出漏洞來,都懶得理吉也。
吉也悄悄給冰岩打電話,電話被掛斷了,繼續打,打到她接為止。
“什麼事?”冰岩就不明白,他們明明連見面尷尬,他為什麼要打電話給她。
“你,你別誤會,我只是來問夫人的消息。”吉也支支吾吾的解釋。
“哦,懷孕了。”
“懷孕?!”吉也音量沒控制好,大聲說了出來,立馬意識不妥捂着嘴,眼睛偷瞄到在場的兩位老人家已經看向他這邊。
“有什麼?夫人和爺結婚那麼久,有孩子不很正常。”
吉也乾笑幾聲,“呵呵,當然,當然正常。”嚇死他,還以為是她懷孕了。
“還有事情嗎?”
“額。”
一隻老皺帶着手攀上他的肩膀,吉也低頭看到那隻手,嚇了一下,“老爺子,您有什麼事嗎?”
黎老爺子一把搶過吉也手中的電話,緊張又急切,小心詢問,“那個,是真的嗎?沁煙有孩子了?”
“是的,老爺子。”
黎老爺子差點把手機甩出去,“哈哈,好,好,哈哈哈,我要當曾祖父了,哈哈,哈哈,好,好。”
冰岩:“……”又傻一個。
手機終於回到吉也手上,“冰冰,我……”
一直蒼老帶着傷疤的老手攀上他的肩膀,於是電話就被掛斷了。
舉着電話的冰岩:“……”居然敢掛她電話,吉也,走着瞧。
“啊,為什麼掛我電話?!”吉也看着手機上那結束通話的四個大字,哭凄凄的,好不容易跟她說上話,想藉此機會緩和他們之間的關係。
夏老哼聲,“你還沒解釋完了,當然掛你電話了。”
吉也殷殷切切,哭泣着,瞪着他,“文件就在那,你不會自己看啊,還有,有什麼好解釋的,事實就是你冤枉了黎家的人還不想承認,剛才那些事實都擺着眼前了,解釋什麼,自己做錯的事,還要來掐我桃花,我要是沒老婆,你嫁給我當老婆啊。”
夏老聽前面覺得羞臊着臉,越聽到後面越離譜,立馬掐住他的話,跟他理論,“胡說八道,什麼,你沒老婆關我什麼事?”
“當然了,你掐的可是我未來老婆的電話,完了,她肯定以為是我掛斷她的電話,以後更難哄了,更難追了,可不就沒老婆的風險嗎?”吉也自從知道爺都有孩子了,他的冰冰還沒答應和他交往,這樣悲慘的事情,掛斷電話,雙重打擊,讓他怎麼辦。
忍不住哭出來,“嗚哇~”
夏老:“……。”
隔壁的黎老爺子已經開始手舞足蹈,嘴裏念叨着,“我要當曾祖父了。”
吉也則抱着手機哭泣。
夏老自己拿起剩下的文件看了起來,一看又激動起來,難以置信的自言自語。
整個書房裏,什麼聲音都有。
傅甘節和金左對視一眼,同時嘆了一口氣,“哎~”
江萱姿順利逃出后,在野外摸索了兩天才找到大路,走着回去,在路上攔車,偶爾會攔到一進鎮上買菜的人,好心搭她一程,到了路口,放她下車,她自己在走路。
整整走了三天,她身上沒有值錢的東西,幸好撿到錢可以去打電話。
打電話的時候,還沒人一看着,眼神防備,生怕她偷東西。
她第一個電話打的是楊先生,“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空號?這怎麼可能?
這可是楊先生的電話。
小賣部的老闆叼着跟煙,目露不屑,眼神猥瑣在江萱姿身上打量,
江萱姿覺得渾身惡寒。
“快到,這年頭還有人沒有手機?”
你不還經營公共電話,神氣個毛。
江萱姿旋即打給黎謙,比較安全,她沒多少錢打電話了。
電話接通,“謙兒~”江萱姿婉轉靈動,殷殷切切。
“媽?你在哪?”
“我,我在……我也不知道這裏是哪,就知道這個地方叫清遠鎮。”
“好,我馬上去接你。”
江萱姿在原地等到天黑,因為這裏人來人往,經常有一大幫男人聚齊走過,她害怕又擔心,窩在黑暗處躲着,眼睛直勾勾望着路邊的車子,期待謙兒的車子就停在路邊,來接她。
夜越來越深,黎謙還沒來到,附近的攤販也慢慢減少,或是收拾東西準備回去。
江萱姿緊張的眺望,謙兒求求你快點來吧,求你了,她不想再被別人劫持了。
黑暗裏,有幾個流浪漢在另外一側,在那盯着江萱姿很久了,眼睛直冒狼光,嘴角流着哈喇子,嘴裏嘖嘖發出穢語,“那娘們一直在那裏坐着,是不是跟咱一樣啊,嘿嘿,白天我看到她在那打電話,那身材有料極了。”
“嗯?真的假的?”
“當然了,雖然穿的不怎麼樣,那掩蓋不住她那誘人,皮膚還白嫩。”
“那我們……”他們幾個心照不宣的笑起來。
夜裏涼,江萱姿抱着自己瑟瑟發抖。
幾道身影包圍着江萱姿,她抬頭看到幾個男人圍着她,發出邪惡的笑聲,他們身上發出來的惡臭,眼神一厲,“你們要幹什麼?”手放下,手裏攥緊地上的石頭塊。
“幹什麼,男人找女人還幹什麼?嘿嘿。”
“嘿嘿。”
“嘿嘿。”
江萱姿心下一沉,可惡,要不是她身上有傷,就這幾個惡臭男人她早就動手收拾了。
在她思考怎麼甩開這幾個男人時,他們已經開始上手,摸上江萱姿的腳踝,摸摸索索,揉捏,“這小娘們的皮膚那麼滑嫩。”
“是嗎?我也來摸摸。”
兩個男人蹲下來,江萱姿瞬間抬腳,踹他們的脖子,手裏的石頭砸上另外一個男人頭上,然後對準那個男人繼續猛砸猛砸。
被踹了一腳的男人,反應過來,一個抱着她的腰,一個抱住她的雙腳。
江萱姿手裏的石頭砸一個人,牙齒咬着另外一個男人,就這樣和他們廝打起來。
倏然,兩道車燈打在他們身上,那幾個男人動作微頓,江萱姿僅僅一眼就知道那是她的謙兒來了,手裏的動作從未聽過,一直打,一直打,車子上下來一個男人,氣勢強大,那些流浪漢怕事,被打得灰溜溜的跑了。
江萱姿體力不支的跌坐在地上,黎謙走到她面前,從上往下凝視着她,“媽。”
江萱姿眼睛酸澀,抱着他的腿開始哭,“謙兒~我的謙兒~”
黎謙蹲下來,幫她拿下頭上的雜物,沉稟出聲,微微嘆息,“媽,我帶你去國外吧,不再理會這裏的事了。”
江萱姿收斂哭聲,“怎麼?是不是黎寞對付你了?”
“沒有,只是累了,爭累了。”
“謙兒?是不是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裏發生了什麼事。”
“嗯,先上車,在車上跟你講。”黎謙扶起江萱姿往車裏送。
驅車離開,夜色平靜,剛剛發生的鬥毆事件沒人知道,沒人發現,就算髮現了也不會有人幫忙。
車上,黎謙告訴她,楊先生離開了,她的勢力內部開始分裂,現在已經形成個個派系,在爭鬥,搶勢。
黎老爺子公佈財產繼承,誰都有,份額平均,誰也不多誰也不少。
黎文翰離開麗城了。
“他,離開了。”江萱姿眼神茫然,突然發笑,咬着指關節,眼睛泛紅,“我就這樣輸了,輸得徹徹底底,我拼盡一生,都贏不過她。”
“媽,放棄吧,你現在逃出來,夏老萬一還想捉你回去呢。”
江萱姿突驚,對,她還有夏老這可怕的人物在追殺她,要折磨她致死的人。
黎謙撇了一眼,將她有所鬆動,繼續說道,“媽,你去國外能換個環境,這些年一直為了我的事,掩飾自己,裝瘋賣傻,現在什麼事都落定,沒有改變的可能了。”
“黎寞會放過我們?”江萱姿質疑道。
“我會把股份全部給他,作為交換。”黎謙說出自己的想法,把這些東西還給黎寞,分的清清楚楚,仇視多年,他們雙方都受到傷害,黎文睿他也離開了。
他和黎寞的恩怨,他想,能放下的,如若他也能想到他們的傷害。
“什麼!”江萱姿轉頭,“你瘋了嗎?”
“我沒瘋,是看清了。”
江萱姿對此嗤之以鼻,完全不相信黎寞會對他們母子兩好臉色。
黎謙眼角餘光撇了一眼,心裏微嘆,果然還是不行,媽媽的心思太嚴重。
車子一路前行,劃破黑夜,沖向遠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