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張嫂又一次拯救她，“哎，小姐，您醒啦。”
“嘿嘿，是啊，張嫂，還有吃的嗎？”奚沁煙對着張嫂說，眼睛偷偷看傅老的表情。
好吧，撇着頭，看不到。
“當然有，我剛熱好，正想要不要端上樓給你和姑爺呢。”
傅老氣急敗壞，“哼，都多大的人，還要送到房間裏去吃，不許送，以後也不許送。”
“喲，怎麼當著人家的面就說那麼狠的話了，剛才不知道是誰念念叨叨，擔心孩子會餓着，猶豫好久才上樓的。”張嫂毫不留情的揭穿傅老。
傅老羞得老臉通紅，吼着，“張嫂，到底誰付你工資。”
張嫂努嘴，才不受傅老威脅，“我只是不想某人為了面子，滿口不誠實，和小姐關係鬧僵。”
“嗯——”傅老氣得滿臉通紅，更多的是羞紅。
奚沁煙乾笑兩聲，“張嫂我真的餓了。”
“哎哎，好，我做了你愛吃的打滷麵。”
“謝謝張嫂。”
張嫂端出一碗熱氣騰騰的面，“嘗嘗。”
奚沁煙夾一筷，吃了起來，眯着眼睛，笑得很暖，“嗯~很好吃，是小時候的味道。”
“哎呀，小姐喜歡就好。”張嫂笑呵呵，憨厚樸素。
傅老偷偷朝奚沁煙那邊瞄，瞄到她暖意的笑臉，嘴角也隨之上揚，這孩子，終於又恢復到那種狀態，能展露最開心的笑容，感傷着，眼角感覺熱熱的，好似有淚，偷偷颳了一下，真沒出息。
背着手，去院子裏散散步，去後面偷偷感傷。
奚沁煙真吃着東西，不是叫她來陪陪他嗎？怎麼自己出去了。
張嫂偷偷湊過來，用氣音告訴她，“老爺子很開心你和姑爺留下來住的，他就是牛脾氣，不想輸給自己的孫女婿罷了。”
“嗯，我知道的，謝謝張嫂。”
張嫂咯咯直笑，“哎喲，小姐，跟我客氣什麼，不跟你說，我看看那雞湯熬得怎麼樣了，等下你給姑爺端一碗吧。”
奚沁煙往院子裏看了一眼，“嗯，好。”
黎寞起來洗漱好后，沒有立即下樓吃東西，而是打電話給吉也，佈置接下來公司里的事情，還有其他安排的事情。
奚沁煙推門而入。
“嗯，看住了，別跟丟了。”黎寞結束通話，一轉身見奚沁煙端着餐盤，彎起嘴角問，“吃好了？”
“嗯，張嫂見你沒吃，讓我端上來給你。”奚沁煙將餐盤放下，“不用去公司嗎？”剛剛獲任，雖然還沒正式任職，但他還是公司總裁，不去公司這樣好嗎？
黎寞關注的點好像不在後面那句，而是在前一句，“是張嫂叫你端上來，還是你想端上來。”打開小湯煲。
“嗯~”奚沁煙認真回想，“是張嫂叫我。”
一道怨憤的目光投放在她身上。
奚沁煙扯了一下嘴角，解釋道，“額，我以前因為外公立下來的規矩，沒有在房間裏吃東西的習慣，一時間沒想到。”
“哼。”黎寞低頭，一口一口喝着湯。
“……。”
“我們今天回御月景園。”
“啊？”奚沁煙驚愕后，有點不想那麼快回去住。
“？”黎寞挑眉。
“我想在這裏住幾天在回去。”至少陪外公幾天再回去。
“不行。”黎寞喝完湯，吃了兩個點心，放下筷子，斷然的拒絕她的請求。
奚沁煙炸了，“為什麼？”
幽幽一嘆，伸手，將她拉到懷來，下巴抵着她的頭頂，低沉和緩，帶着無可奈何的語調道，“沁兒，你得先把自己的身體養好了，再來陪外公吧。”
奚沁煙微微啟唇，最終還是放棄爭取。
晚上，她和黎寞用過晚餐后，就離開。
吉也打着車燈，在外面等候。
“孩子，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再受傷生病遇到危險了。”傅老拉着奚沁煙的手，細細叮囑，轉頭，瞪着黎寞，“還有你，保護好她了，次次都因為你，你不心疼她，我還心疼呢。”
黎寞低頭，認真誠懇地聽傅老教訓，像老師訓導做錯事的學生，“保證不會了。”絕對。
“哼，每次都這樣說，哪一次不是發生了。”傅老好不留情反擊，要不是見沁兒被他救贖回來，他才不會接受這小子么。
黎寞：“……。”
“還有，你們黎家那檔事情得快點解決了，我這心啊，已經不想再揪起了，你們年輕人要是心疼心疼我這老人的身體，就保護好自己，好嗎？”傅老拍了拍奚沁煙的手背，虎着臉瞪着黎寞，“還有你，你也是，兩個人都要平平安安的過下去。”
奚沁煙垂眸，凝視着傅老佈滿蒼老的手背，“外公~”
肩膀被摟住，抬眸看向他。“好，我們努力。”
傅老聞言，又不樂意，吹着鬍子，“什麼努力，是一定。”
“是，一定！”黎寞聲量恢宏，有氣勢。
傅老滿意點頭，擺手，“好好，走吧，走吧，哎呀，我得去看看我那幾棵盆栽長得怎麼樣了。”
背着手，蹣跚的步伐，背着燈光，說不出的悲涼。
“走吧，等夏老和爺爺的事情解決了，我們得好好陪伴他們。”
“嗯。”
黎寞摟着奚沁煙上了車，車子打着燈，離去。
奚沁煙歪頭靠着黎寞的肩頭，腦子還是外公佝僂的腰身，帶着凄涼感的背影，他相比其他的老人來說，他確實太缺陪伴了。
外婆和媽媽都……。
他只有她了……。
不像爺爺那邊，還有幾個孫子，兒子陪伴者。
她還一個勁的讓他擔心……
手背覆蓋一抹溫熱，抬眸，落入一灘汪洋大海，“嗯，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已經把所以事情都了結，我們經常回來吧。”
“嗯。”奚沁煙無力應了一聲，垂眸，依舊神色怏怏。
電話響起，黎寞拿起手機，動作莫名一頓，望着號碼足足十秒鐘，掐在停止前接通電話。
“……。”
“……。”
兩邊皆是沉默半響，黎文睿先開口，“阿寞，我要離開了，你……。”欲言又止，有期待萬分。
“……。”黎寞依舊沉默，照以往的情況，沒有其他事情的話，他直接掛電話，然，在之前遇到傅老的情形，對於這個男人，他又有不同的感受。
“我在於耳機場，……。今晚就離開。”黎文睿氣息無力。
“……。”
“……。”
黎寞滾了滾喉結，問他，“讓黎謙去送你？”
“……。”黎文睿啞着嗓子說，“他，”突然想到黎謙之前說的話，他總是在孩子面前為另外一個孩子說好話，這樣不僅會適得其反，還會加重他與兩個孩子之間的關係，到嘴邊的話，突然一變，“我不知道他的情況。”
黎寞眸色加深，須臾后，語氣僵硬，“嗯，我知道了，掛了。”
掛斷電話后，黎文睿和黎寞父子保持同一個動作，都望着已經暗掉的屏幕怔楞。
奚沁煙坐直身子，問他，“怎麼了？”
“剛才的電話是黎文睿打來的，說，今天他就離開麗城了。”
奚沁煙眨了眨眸子，莞爾一笑，“想去送他？”
黎寞赫然抬頭，對視她那含笑晶亮的眸子，準備要講話。
“哎，別找借口哦，我不接受，”
黎寞的眉頭擰得更深了，不反駁也不承認。
“吉也，去機場。”
“哪個機場？”
奚沁煙轉頭，黎寞已經回答他，“於耳。”
吉也把車頭一轉，速度加快些許。
觸及到奚沁煙揶揄狡黠的目光，一副“就知道你想去”的表情。
黎寞無奈輕笑，掛着她挺翹的鼻樑，“你啊。”
靠着他的肩膀，“去送送也無妨。”
“嗯。”
於耳機場，人員攢動，但相比白天，晚上還是減少人員。
奚沁煙抱着黎寞的胳膊，四處往外張望，“他不會是在vip等候室吧。”
“……。”他不知道。
“要不你打電話問問他？”
“……。”黎寞一副抗拒的表情，不想打。
奚沁煙一轉頭就看到黎寞那彆扭的表情，“不想來送他，你還不是來了。”
黎寞默了半響，僵硬說，“那是你要來的。”
奚沁煙：“……。”她那是見你想來送，怎麼她就成背鍋俠了。
“爺，大先生在北區候機室。”吉也去調查得到的消息。
“嗯。”黎寞拉着奚沁煙的手往北區候機室走，步伐有種急切。
奚沁煙看着他們相牽的手，靜靜笑開，還說不想來，明明很急切，真是不誠實又彆扭的男人。
三人很快走到北區候機室，推門而入，候機室內更是少人，黎文睿靜靜坐在角落裏，手裏拿着一個懷錶，手指偶爾輕輕摩挲。
身旁有兩個行李箱，他們就見老舒手裏拿着兩個一次性紙杯走到他身邊，將一個紙杯遞給黎文睿，黎文睿接過水杯，慢慢喝着水，眼眸時刻盯着懷錶。
老舒忽而一轉頭，看見黎寞三人，以為自己看錯了，擦了擦眼睛，“寞少爺。”
這一聲叫喚，喚回黎文睿發愣的神緒，轉頭，真真看到黎寞站在門口處，驟然站起身，定定看着他，不敢向前。
“大先生，寞少爺來送你了，您要不要過去？”老舒心裏着急，當他沒有資格叫黎文睿過去，只能着急提醒。
黎文睿見到黎寞變得異常發亮的眼睛突然暗下來，“算了吧，我們就這樣互相看對方一眼就夠了，他能來就足夠了。”
“大先生。”
那邊也着急，“過去呀？”奚沁煙着急但又不能對黎寞急，只能自己急。
黎寞擰着眉心，躊躇不前。
奚沁煙深深吐氣，看了一眼吉也，後者無奈攤手，他也沒轍，爺跟大先生的關係哪有那麼容易化解。
因為兩個男人的猶猶豫豫，婆婆媽媽，他們身邊的人又急又不能對他們怎麼樣。
奚沁煙望了望不遠處的公公，再看看黎寞，兩人就這樣對視着，誰也不主動前進一步，彆扭得很，要是都這樣的話，鬼才能關係好呢。
“阿寞，再這樣站下去，他的飛機就要起飛啦。”
黎寞猶豫不決，主動走過去，很……。
“阿寞，你來這裏是要幹嘛的？”奚沁煙磨着后槽牙，還要保持平靜勸說。
“……。”
“爺，要是等到下次的話，可能又有過幾年了，想想傅老。”吉也加入勸說陣營。
那邊的老舒看到奚沁煙和吉也在極力勸說，他也下定決心，好，那邊也努力，他也加把勁才行。
“大先生，寞少爺來這裏不就說明，是來送行的嗎？要是您不去和他說說話，下一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跟他說話了。”老舒感嘆道。
“哎呀，再這樣下去，我們的飛機起飛時間要到了。”
“阿寞……”
“大先生……”
身邊之人一句又一句，句句都到點上，兩個男人不知道是被他們的話鼓動了，還是被他們煩的。
一同邁開步伐，向對面之人走去。
身高相當，眉眼相似的男人，兩邊站立，相視無言。
“……。”
“……。”
“……。”
一個詭異又莫名的安靜……。
奚沁煙：“……”你們倆個倒是說話啊，還以為能下定決心，沒想到只是走近一點，再互相看對方。
吉也和老舒，同意觀點。
這時，廣播裏，已經開始預告接下來的起飛的航班。
奚沁煙拉了拉黎寞的衣袖。
黎文睿抬頭看了一眼液晶屏幕，“我的航班開始登機了。”
黎寞望着他，頓了一下，向前邁了一步，生疏又拘謹的抱了他一下，“照顧好自己。”
迎上黎寞的擁抱的黎文睿渾身僵直，不知所措，不知道手要做什麼，幸虧黎寞也是快速報了一秒后鬆開。
他那短短的五個字，讓黎文睿眼底泛起熱涌，梗着喉嚨，點頭答應，“好。”
“爸爸，有空常回來看看。”奚沁煙想了想，覺得好不容易見到自己的公公，不能就這樣錯失對話的機會，快速說出口。
黎文睿感動之餘，才只要到摟着黎寞臂彎的女孩子，這就是阿寞的妻子，一看就是好孩子，僵硬又害羞的回道，“……。好，除開股東大會那次，我也沒給你準備好見面禮。”
奚沁煙看着他慌亂無措，乖乖笑着，為他解圍道，“那就等下次？”順便幫黎寞留有下次機會，這傢伙什麼都不說，就給個擁抱，要氣死人了。
黎文睿慌亂無措的求助老舒，旋即釋然道，“好，下次，下次一定給你和…。阿寞都準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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