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另類桃源
[今天的來啦!]眼前是一處清幽的山坳。
山間修篁成林,竹林中雜着無數的桃樹,桃花濃艷,偶有風吹過,便落英繽紛,隱隱有朱檐翠欄的竹樓數間,霧氣繚繞,似真似幻。
我『揉』『揉』眼睛,幾疑是夢中。剛才自己還被發飆的竹筏精折騰的半死,現就進入仙境了?這情景讓我想起很久以前學過的一篇古文:“晉太原中,武陵人捕魚為業,緣溪行,忘路之遠近。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漁人甚異之;復前行,欲窮其林。林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彷彿若有光。便舍船,從口入。初極狹,才通人。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
不錯,這是陶淵明的《桃花源記》!此情此景,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一夜之間,誤入桃花源。誤入那個中國人自己的烏托邦世界!
雖然這事聽起來很扯,但仔細想想也不感覺到奇怪。《桃花源記》發生故事的地點是武陵山,武陵山東北至西南走向,縱貫湖南西北、湖北和貴州邊境,烏龍山脈恰是武陵山的腹地。
可是,難道世界上真的存桃花源?
此刻,我坐“芳草鮮美”的地上發獃,身邊是一條清澈的山溪,回首來時路,是一片白茫茫的霧氣,那幽秘詭異的山洞已看不見。如果不是竹筏還溪邊,我都懷疑剛才的經歷只是做噩夢。
再仔細看前方,這個地方和陶氏的桃花源還是有很大的不同之處。
首先這裏靜得出奇。
別說雞犬之聲,連風吹葉聲都沒有。
其次,如果我不是穿越了時空的話,現應該是一月份。冬天,桃花怎麼會開?而且明明沒有風,桃花瓣還會紛紛墜下,可桃樹上的桃花卻好象一朵也沒減少。
同時,這裏的光線也很有問題,明明是白天,但抬頭卻見不到太陽,說是陰天吧,但又沒有陰天的那種壓抑,而是給人另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我抬腕看看錶,時針指向四點鐘,但是我已經些有糊塗了,按正常時間計算,從我們昂岩寨出發,到現應該是早上四點,但一月的早上四點不可能有這麼亮的光線。如果是下午四點鐘——那我中間的十幾個小時跑哪兒去了呢?
我深深地懷疑,眼前所見,不是幻術,便是被法術改造過的地方,並非那個傳說中的桃花源。或者說,這是個盜版的桃花園。
此時秀娣與羅根水和我的聯繫又斷了,悟空倒老老實實地趴我身邊。這個神秘莫測的地方,一向鴰噪的孫威不,有悟空做伴,使我感覺不那麼孤單。
古人有言,既來之,則安之。江湖又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草地上躺着休息了一會兒,我『摸』『摸』身上,居然一點也不濕,自己不是曾經浸入過水中嗎?衣服和頭髮怎麼會是乾的?難道那水中歷險,也只是幻術不成?
心中納悶,站起來,把悟空背身後,慢慢地向著竹林走去。
草地很柔軟,連走路都發不出聲音。我小心翼翼地接近竹林,發現林間有數條縱橫交錯的小徑,鋪着白『色』的卵石,間中用其他顏『色』的石頭點綴,向不同的方向延伸。
嘿嘿嘿!
我忽然笑了起來。小樣的!老子是看着金庸小說長大的,看到滿谷的桃花,第一想到桃花源,第二想到劉、關、張桃園三結義,第三便想到桃花島,對桃花島的桃花陣簡直熟得不能再熟。這地方又這麼邪,看上去就不象善良之地,就算我再笨也不會冒冒失失就闖進去!
蹲林外看了半天,發現這竹林和桃花果然有名堂。中國陣法,幾乎都脫胎於我國古老的奇門數術,什麼混沌初開無極生,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什麼三才、四象、五行、**、七星、八卦、九宮無不建築於同一理論基礎之上,又各自衍化,即使有千般講究萬般變化,終究是萬變不離其宗的。
這竹林當然也不例外,我裏面看到很多熟悉的東西。比如一簇一簇竹子的種類、棵樹、前後間隔,是按九宮方位設置的;桃樹看似凌『亂』,其實卻是依八卦位栽種;那縱橫的小徑,分明是七星位的星路走向,而小徑上各『色』卵石,細分之下,卻是五行之『色』。
這簡直是中國陣法的大雜燴。分着看每一樣都逃不過我的眼睛,可摻和到一塊,就不知道是什麼名堂了,不明白應該怎麼辦才好。
心裏愁得慌,蹲得有點累了,便站起來活動活動腿腳,一側頭,發現左邊一叢山竹後面,有點什麼東西不太一樣,仔細一看,那裏居然垂下一角淡綠『色』的袖子。由於顏『色』與山竹相近,很容易被忽略過去。
我微吃一驚,這待了半天了,居然都沒發現有人躲着——不過我可能太武斷了,誰說有袖子就有人了?
左右看看,再沒發現別的,這綠袖是惟一的線了。別說這只是個雜燴陣,就算是地獄,也得咬牙走過去。
右手握緊短劍,伸腳踏進竹林。
記得過去看小說,提到進入什麼什麼陣之後,立刻會有幻象發生,或者看到感覺到猛獸惡鬼、懸崖峭壁,或者是刀山火海、冰刃霜劍的,我也已做好充分的精神準備。
誰知道這竹林和外面相比,卻沒有一絲異樣,甚至連竹葉都沒有動一下。我心裏嘀咕,這陣法怎麼還沒發動啊?不是虛有其表裝裝樣子,拿來唬我這種半懂不懂的假內行的吧?
幾步來到那叢山竹前,這時已能夠看清楚,是一個淡綠『色』衫子的女人倚竹上。她的背影相當的窈窕,圓領短衣,袖口處綉着細碎的花,『露』出一隻白皙的手,腕上帶着銀子抽絲絞成的鐲子,烏黑的頭髮挽着髻,斜『插』着一隻小巧的銀梳,鬢邊還壓着一隻銀花,從着裝看,象是湘西苗族『婦』女的日常裝扮,只是沒有用帕子包頭。
我她身後屏息靜氣站了一分鐘,然後慢慢走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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