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禁地風老
七彩流光，萬丈深淵，無休止境的墜落，湛藍光暈，森森白骨，各種慘絕人寰的景象變幻着。
夢一場！
天依舊黑的可怕，被驚醒的於軒滿頭大汗的伏身而起，怔怔的坐着，一切都是那麼的無助，再想起白天的種種，感覺又是如此的無力。
最後雖然受了嚴重的內傷，但是那近在咫尺的火石牛，千勻一發之時，若不是星雲渡和劈星斬月，結果也許只有一個：死！
於軒想着想着，不知不覺便想到了風老，有一段時日沒去看風老了。隨即，在乾坤袋中一陣摸索，“嘿！”上好的幾壇酒，起身便向門派禁地而去。
冰冷的萬靈湖湖水中，於軒寒顫連連，現在唯一的而又奢侈的想法就是，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御器，隨後又搖了搖頭：可能么，沒有魂力，一切都是遙不可及……
天冷了，風狂了，禁地似院非院的前庭，依然清潔如故。
無星無月、冰冷的夜晚，死水般的沉寂，一人就這樣靜靜的坐着，溶於天地。
伸手不見五指，於軒不能明白，他為什麼能看見風老，更不明白，大冷天的風老為什麼坐在冰冷的石頭上。
“風老！”
於軒一句話，打破寧靜，也打破了風老的沉思：
多少年啊，也許有幾百年了，就因一個預言，一個虛無縹緲的預言，我堂堂的一族族長，周轉於此，卻苦苦守候，好不容易有了個苗頭，卻突然了無音信，難道這一切皆是天命？
“小鬼來了……”沒有一絲波動而又落寞的風老淡淡的說道。
接着，於軒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便拿出一壇酒，然後倒了兩碗，放在冰冷的石桌之上。
香，迷人的酒香，多年前這樣的酒香是如此的熟悉，而又如此的神往。
風老將一碗酒一飲而盡，熟悉的味道，情不自禁的想起了，自己塵封多年的酒，想起了送酒的那人，消失已久的人。
“此酒何處來？”
“煙雨城唐家！”
“如何得來？”
“說我像某個人，唐家家主所贈。特地拿出以表風老昔日授予星雲渡及劈星斬月劍法的謝意。”
風老看了看酒，又看了看於軒，之前還沒覺得，現在看着於軒還真有唐瀾和某人的几絲神韻：滄桑的眼眸，憂鬱的臉孔……
接着，於軒又說出了荒蕪禁地火石牛的經過，尤其是那拔劍、揮劍的瞬間，感覺是多麼的不可思議。
風老聽后，便讓於軒演示了一遍星雲渡和劈星斬月劍法，然後給出了一個結果：星雲渡步法還是不夠嫻熟，劍法的速度和準確度是有了，但力度依然不夠。關於步法和力度，其實都與魂力息息相關，短短數月，於軒能夠做成這樣，實屬不易了。
“哎，破銅爛鐵的，斷就斷了吧，跟隨老朽來，能不能得到他們的認可，看你的緣分了。”風老說著便向山洞內走去。
山洞內，空間甚是空曠，燃脂燈噼里啪啦的響着，洞壁上，頂上，以及不算平坦的洞地上，插着很多把劍，大小不一，有深有淺，有些銹跡斑斑，有些寒芒瘮人……
原來這是一個劍冢，風老守護的是這些劍，有名的、無名的，或者各有各的故事的劍。
“這裏的每一把皆有靈性，你去感應，看看那一把能與你產生共鳴！”風老開口了。
沒有魂力，所謂劍道對於於軒來說，只不過是個善意的謊言，風老只是想給於軒弄把像樣的防身武器罷了。
聽到風老的話，於軒沒有急着去釋放感知，先繞着山洞轉了一圈，東瞅瞅西看看一番之後，才來到了正中央。
於軒閉上眼睛，隨着將感知的釋放，一陣子過去了，如雪花落於水，沒有一絲波瀾，於軒內心竟緊張了起來，大冷天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放鬆，摒棄一切雜念，用心去感受，去交流！”
於軒吐出幾口濁氣，調整好心神，放棄所有的去感受，將感知慢慢的佈滿山洞，瀰漫著每一把劍。
波動，一絲微弱的波動，在於軒識海中震蕩着，由微弱慢慢的變成強烈。
於軒雙眼陡然睜開，將目光鎖在微不足道的角落的地上。
沒有凌冽的寒芒，破舊不堪，平凡而又普通，微乎其微，若是人的話，走在大街上都不會讓人多看一眼的那種。
唯一特別之處，就是沒有劍柄，漏在地上短短的一截，卻是漆黑的通體棍狀，頂端一個寸許深的圓孔。
好歹也是有着靈性的武器，嫌棄也沒用，誰讓它抖了，於軒黑着臉，雙手緊握“劍柄”，卯足了勁，用力一拔，刺耳的摩擦聲油然而生。
“呀！”
於軒驚呼一聲，拔出半腰高了，還是通體漆黑，除了細微的紋路之外，沒有一點變化。
“這，不會是根棒子吧……”於軒眉頭一皺，繼續往上拔着。
砰，嗷……
碎石的炸裂，伴着陣陣龍吟，比起於軒還高兩頭，重的可怕，這是一把長槍，槍頭鋒利無比，而且能發出龍吟般的槍。
於軒懵了，不是劍，是把通體漆黑，不知什麼材質，刻滿龍紋的長槍。
“這也太格格不入了吧，萬峰堂可是舞劍的呀，雖然自己用過槍，那只是打獵用的啊。”於軒疑惑的看向風老。
“呃……這個老朽也不知！有總比沒有強，劍刺槍捅，一樣，一樣哈。”
“……”
等於沒說，於軒撇了下嘴，說的也是，可是天天扛着個黑不溜秋的長槍，而且又重的要死，是不是太打眼了，
於軒想着，便運起靈氣，將這不知道什麼名字和來歷的長槍往乾坤袋塞去。
“啊哈，妙！”這長槍竟能被收入乾坤袋，實在神奇。
如何攜帶是解決了，可是這劈星斬月劍法用槍怎麼搞？看來於軒又要重複練習了。
走出山洞之後，於軒又聽了些風老的一些指教之後，倒了酒，也喝了一碗酒，擦了擦嘴，居然抽風似的問起了冰心之淚。
冰心之淚……
冰心之淚，產於極凍雪原，由萬年冰川孕育而成，承載無窮能量，又是妖獸鳳族一族權力的象徵！
可是傳於鳳族之子——風棲梧之後，便影無可尋。
聽到冰心之淚，風老的心弦一下子被觸動了，感覺一切彷彿在昨天，尤其是那刻骨銘心的失約。
“冰心之淚，倒是聽過，後來的去向就不知道了，倒是聽唐瀾提起過。”風老很是無奈：酒，還是原來的酒，曾經探討如何維穩域界、問道等，可是對飲一別，兩相忘？
“唐瀾！”於軒口中喃喃着。
第一次是從敖凝雪口中得知，這次是風老。唐瀾是誰，冰心之淚與他有什麼關係，怎麼會攜帶在自己身上，那自己與他又有什麼關係，夢裏的女人又是什麼人？一連串的問題從於軒的心中冒出。
“唐瀾，就是煙雨城唐家的二少主，別說是你，我也很久沒有見過了……”
於軒終於明白那日唐家家主的用意，知道的人不告知，看來只能去唐家那裏，尋找渺茫的一絲線索。
天色漸亮，於軒便告別了風老，當來到休住區，推開門時看到敖凝雪正在整理他的床鋪，再看自己還沒來得急換下的濕漉漉的衣衫時，內心特別的心虛。
“大冷天的，傷還沒好，竟去湖裏洗澡，不要命了啊！”
於軒撓着頭很是不明白，大師姐為什麼會發這麼大的火，不過心裏還是暖暖的。
“喏，這是九轉琉璃丹，你服下。”敖凝雪說著拿出一個別緻的玉瓶，倒了一顆出來，便向於軒的口中塞去。
還在發獃的於軒，還不知道什麼情況時，便看到敖凝雪拿着一顆晶瑩剔透、火紅如染的丹丸向他口中塞來，帶着奇特的香味，根本來不及去體味這東西的味道，入口便化去了。
於軒吧嗒幾下嘴巴，想要問這是什麼東西時，敖凝雪已經沒了蹤影。
還沒來的及去換衣服，皮膚上成千上萬的毛孔傳來刺痛，身體中的骨骼也發出了噼里啪啦的聲響，這是碎骨的聲音。
痛，膚如針刺，骨如刀挫。
癱坐在地上的於軒，除了龍相古經，好像也沒有別的心法可練，痛苦比壓制寒氣時還要多上百倍，於軒忍受着，寧是沒有發出一聲。
有了之前伐脈的經驗，在強勁體膚、鍛骨洗髓之上卻沒有那麼費勁了，於軒將凝聚的真氣，一遍又一遍的在骨骼中循環着，於軒感覺到真氣只是一個引導作用，重塑筋骨的只是丹藥的藥效，先破碎后重生。
感覺丹藥的神奇之時，噼里啪啦的聲響也慢慢的遁去，疼痛也盡散。然而於軒明顯能感覺到身體的變化，皮膚雖然黑了點，倒是肌膚比起之前特別的強韌、渾身擁有着爆炸性的力量。
“這是鍛骨境！”
一個多月來，在強筋境止步不前，想不到在一顆丹藥下，提升了境界，於軒內心欣喜若狂的同時，便想起了敖凝雪：隱約之中好像聽大師姐說了“琉璃”二字，難道是孤山之頂的火琉璃？好你個大師姐，不管你是什麼樣的人，這份恩情，師弟記下了。
再等不久就是年關了，現在於軒也難得圖個清閑，便和青塵，蘇天語去了煙雨城，也好補給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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